蕭正聽了白玲的話,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難看,當初如果景如歌沒有嫁給唐靳言,現在他已經坐擁整個景氏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本來他當初就不同意這樁婚事的,奈何那是景爺爺當初和唐爺爺私下訂下的親,就連他都不知道。
唐家是百年的貴族世家,唐靳言本人更是權勢滔天,他來履行婚約,理所應當,蕭正就更沒有理由反對了。
可是如果當初嫁給唐靳言的是景瑜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景瑜向來聽從蕭正的話,而且乖巧,定不會像景如歌一樣,連他這個父親都不放在眼裡。
景如歌拿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緊了幾分,隱隱可見骨節有些泛白。
“媽,您說什麼呢……”景瑜低着頭,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臉色,“妹妹和靳言會在一起,我當初也很驚訝,可是……這也怪不了妹妹啊。”
“你這孩子,就是心軟心善,別人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也不見你反擊。”白玲輕責了幾句,伸手拍了拍景瑜的手背。
景如歌在一旁冷眼看着她們,俏臉微冷,明眸帶着一抹淡嘲。
“妹妹也是無心的,而且我們是親姐妹,我怎麼能搶自己妹妹的男人呢?”景瑜眼露一抹水光,面上卻十分堅強的樣子,轉頭看着景如歌,“對吧,歌歌?”
搶自己妹妹的男人?
景瑜是在反問她,爲什麼搶了自己姐姐的男人吧?
淡笑一聲,景如歌才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靜靜地看着她,“你想我說什麼?”
“我只是在問你,不能搶走自己妹妹的男人,這個看法對不對。”景瑜笑得嬌柔可人,看着景如歌的目光十分無辜。
“這應該問你自己,而不是問我吧?”景如歌柳眉輕蹙,反問道。
景瑜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太好看,咬着脣低頭的樣子更是讓人心生憐惜。
“歌歌,你姐姐不過問你一個問題而已,你至於這麼說她麼?況且本來就是你當初對不起小瑜在先,怎麼現在還有理了?”白玲不悅地斥責道,連裝也不想裝了。
現在景瑜回來了,景如歌遲早都會從唐家少夫人那個位置上下去,她還在蕭正面前裝什麼?
而且,景如歌還坑了她那麼一大筆錢,這口氣,她怎麼咽的下?
“哼。”蕭正只冷哼了一聲,沒有理會。
景如歌聽到白玲的話卻是忍不住笑了。
她的確對不起景瑜,那是因爲她知道唐靳言喜歡的是景瑜,景瑜也喜歡唐靳言,卻還是嫁給了唐靳言。
所以她對景瑜有愧疚之心,想要補償她。
可是,什麼時候這一點卻被白玲當成了可以踩低碾壓她的工具了?
“那你倒是說說,我哪裡對不起她了?”
“你搶走了小瑜的男人,如果不是因爲你,小瑜和靳言早就結婚了。”
“那麼請問,靳言有說過,要和她結婚嗎?”
微微斂眸,景如歌犀利反問。
白玲一下就愣住了,轉頭看着景瑜,“這……”
“媽,您別說了,就算靳言有和我說,可是……妹妹和靳言自小就訂下婚約了的,靳言自然不可能違背家裡的意思……”景瑜擡起頭,連忙對白玲說道。
這一番話,像是在告訴景如歌。
唐靳言是因爲家裡的意思,纔會和景如歌結婚,他一直想娶的人,是她景瑜。
“我吃飽了,如果沒有別的事,就先回去了。”景如歌拿起一旁的手包,說完之後站了起來,看了他們一眼之後往門口走去。
“歌歌,你怎麼不多吃點?纔剛來呢。”景瑜出聲挽留道。
“心情不好,胃口欠佳,就不吃了。”景如歌頭也沒回地離開了包廂,甩給他們一道清秀的背影。
白玲看見景如歌走了,說話也沒有再那麼顧忌了,“老公,你看看她,是在怪我們說她呢。”
“她從小就是那副德行,任性囂張,不知道像誰。”蕭正面色微沉,拿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
景若卿性子溫婉柔順,只有在公事上會十分強勢,內在也是一個小女人。
可是景如歌就完全不一樣了。
自小就特別會欺負人,囂張又任性,周邊別墅凡是有孩子的人家,沒有一個沒有被她欺負過的。
那些孩子看見她就跑。
也只有一個唐靳言能降得住她,能不被她欺負,還欺負得了她。
“姐姐當年性子也是極溫柔,老公你的性子也不像她,真不知道究竟像誰。”白玲似無意一般說着,一邊搖搖頭。
這番話聽在蕭正耳裡,卻又是另外的感覺和意思了。
景如歌離開包廂後,步伐便慢了下來。
想到剛剛在包廂裡發生的事情,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靠在牆壁上,打算休息一會兒再走。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重新打起精神,後背挺的筆直,踩着白色低跟鞋往樓梯方向走去。
這個酒店偏向於歐洲復古風,到樓下的是一個圓形的旋轉樓梯。
景如歌本來想從這裡下去的,卻被叫住了。
“景如歌。”
是景瑜。
景如歌轉過身看着她,目光淡淡,“什麼事?”
“怎麼?你因爲媽說的話生氣了?”景瑜雙手環着胸,再沒有在包廂時的柔婉和溫順,滿臉譏諷,看着她。
“你追出來就是爲了問我這個?”
“你以爲呢?我想做什麼?”景瑜看了一眼她身後的樓梯,“把你從這裡推下去?”
景如歌看着她,心有防備。
以前小的時候,因爲她一直和媽媽在花園裡玩耍,沒有帶上她的原因。
後來景瑜就直接把她推進了花園的游泳池裡,卻告訴媽媽,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甚至暗中威脅她不準告訴媽媽。
景瑜一直以爲景如歌是怕她的,可是她卻不知道,景如歌是因爲她的身世,纔會處處讓着她。
“就算我把你從這裡推下去,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吧?畢竟,我是你的姐姐啊。”景瑜又恢復了那副溫柔的樣子,伸出手,輕點了下景如歌的肩膀。
景如歌側過身,沒有讓她碰。
精緻的眉眼間,一片冷凝。
“我只有一個親姐姐,叫景如曲,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