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爺爺和外公
大門口,突然來了幾個穿軍裝的軍官,各個脊樑挺拔、人高馬大,一看就是正規部隊出來的軍人。爲首的那位兩鬢蒼白,目光炯炯有神,看着就有股讓人敬畏的氣勢和威儀。
有人認出了那是顧家元老顧天璟,不由紛紛驚呼出聲。
大廳內的客人主動讓出了一條几人寬的路,顧天璟邁着大步,朝樑博寅和蘇淺夏而去,目光自始至終都停留在蘇淺夏的臉上。
樑博寅似乎並沒預料到他的到來,見到他後,雖嘴角依然掛着笑,但眼底卻依舊換做一片寒冷。
門口站着的幾個軍官開始指揮現場的人離開。
再有錢的商人不跟官鬥,再肥的官差不跟部隊鬥。
在場的雖然都是名流商貴,但如今看到部隊的人來了,哪裡還敢有意見,都紛紛順從地依次從大門出去。
起初,從大廳各個陰影處跑出來的黑衣人還有所阻攔,但在看到樑博寅的手勢後,又紛紛消失在了大廳的各處角落。
很快,原本濟濟一堂的大廳就空曠了,除了蘇淺夏和兩位同是德高望重的老人,以及徐晏外,只有張鋮豪和蕭厲風還在場。
幾個軍官見兩人不隨人流離開,是以上前,“兩位請立刻離開。”
張鋮豪和蕭厲風分站大廳兩側,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瞧過這幾個軍官,都是關注地望着蘇淺夏那邊。
其中一個軍官見兩人不配合,突然伸手撩開墨綠色軍衣的下襬,並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
張鋮豪和蕭厲風在看到那軍官皮帶上別的黑色手槍後,目光都微微一變,同是從容沉斂的眸心,都泛起一層隱隱的擔憂。
見兩人不離開,顧天璟似乎也不想再追究,擡擡手,示意幾個軍官退下。
“樑先生,別來無恙?”顧天璟笑意盈盈地看着對面的老人,緩緩道。
“如果我沒有記錯,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顧將軍。”樑博寅接話道。
“是嗎?可能我真的是老糊塗了。”顧天璟從容道,隨即看了看周圍,“現在整個z國都在爲樑先生您頭疼,沒想到您倒是還挺自得其樂的。”
“人老了,能享受的日子也不多了,過一天算一天吧。心語,來,見見你的外公!”
顧天璟笑面虎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裂縫,兩個老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一旁蘇淺夏的身上、“外公。”清亮淡漠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在空曠寂靜的大廳中格外刺耳。
顧天璟微微點頭,“丫頭,既然知道我是你外公,那就跟我回去吧,二十多年了,我也有很多話要和你說說。”
“真要說起來,應該是我比你有更多的話要說吧顧將軍。再怎麼說,我也是心語的爺爺,心語從小隨阿凡長大,自是要和我更親近些。”
顧天璟面色微微一沉,狐狸般的眼睛眯成一條線,他冷冷看了樑博寅許久,突然開口:“樑博寅,不管你現在混得多好,但是這裡畢竟是z國,不要以爲真的沒有人敢治你。丫頭,跟我走。”
顧天璟說完,再度對蘇淺夏道,這一次語氣強硬了很多。
蘇淺夏不爲所動地站在原處,並沒有動,顧天璟眉頭一皺,顯然是很不滿。
“雅靜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蘇淺夏擡眸迎上顧天璟懾人的目光,絲毫不懼怕。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跟我走,我會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顧天璟繼續道。
“顧將軍是想在我面前搶人麼?”
“是又如何,你攔的了嗎?”顧天璟冷哼一聲,態度越發蠻橫起來,轉頭看了眼門口的幾個軍官,揚聲道:“把她帶走。”
言罷,幾個軍官就上前來,他們這邊一動,立刻便有一波黑衣人出來,迅速將他們攔在了外圍。
氣氛一下子僵到了零點,空氣中滿是劍拔弩張的壓抑,叫人連呼吸都不由放緩了。
“樑先生,你這是要公然對抗z**人麼?”
樑博寅面色至始至終都是十分悠哉,絲毫不把眼前即將爆發的衝突放在眼裡,“顧將軍,你私自調從南京軍區武裝力量,不怕上頭查下來治你的罪嗎?還是顧家如今真的已經到了隻手遮天的本事,連政府都已經不放在眼裡了。”
“你信不信,我隨便一個理由,就能把這裡所有人都送進監獄蹲一輩子的大牢?”
“呵!顧將軍果然好氣魄,只是鹿死誰手,現在說還太早。顧將軍若是覺得今天可以把心語從這裡帶走,那大可以試試。”
顧天璟面色沉的嚇人,轉頭看向一旁的蘇淺夏,冷聲道:“丫頭,事關重大,不要胡鬧,我以z國上將的身份命令你,馬上跟我走!”
有一瞬間,蘇淺夏被顧天璟那嚴肅冷峻的目光震懾住了。他的表情和神色告訴她,他沒有在開玩笑。
可是想起顧雅靜生前在自己手掌心寫下的那段話,蘇淺夏還是猶豫不斷。
一個是自己的外公,一個是自己的爺爺,她真的已經不知道該相信誰。
突然,一陣電話聲響起,打破了滿室的緊張氣氛。
樑博寅眉梢一挑,拿出手機看了眼,隨即露出一抹老謀深算地笑,“顧將軍這次恐怕真的帶不走她了,心語現在已經是瑞士國籍,屬於合法瑞士公民,你已經無權將她帶走。”
顧天璟眉頭一皺,顯然是沒想到樑博寅還留着這一招。然而,他也只是皺了皺眉頭而已,很快,他便大手一揚,對身後的軍官們做了一個手勢。
衝突在一瞬間就這麼爆發了,所有的軍官瞬間就和那羣黑衣人扭打在了一起。
兩方顯然都是訓練有素的專業人員,所有的攻擊部位都集中在了喉嚨、頭部這樣的致命部位,看的蘇淺夏心驚肉跳。
一雙手突然伸了出來,遮住了她的雙目。
“先帶她上樓!”樑博寅沉聲迅速道。
張鋮豪瞥了眼正在衝突的兩方勢力,絲毫不敢有懈怠,將蘇淺夏護在自己身前,快步離開。
雙腳剛踏上樓梯,背後便傳來幾聲刺耳的槍響。身後早有黑衣人上來掩護,張鋮豪清晰地聽到子彈打入肌膚的聲音。不敢再有半點停頓,攔腰叫蘇淺夏橫抱起,幾步衝上了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