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王府。
段王爺正坐在書房內的椅子上批閱奏摺,淡淡的燭光下,映襯着他蒼老的面容,略微有些淡淡的憂愁。
“看來山海城不久也會被攻陷的……”他喃喃自語般的說着,脣角卻是勾起了一抹苦笑。
番地的士兵的確是驍勇善戰,再加上五皇子這次出其不意的打擊,西戎國的皇室,可能真的要變天了。只可惜了太子,將來,他絕對會是個明君的……
心中幽幽一嘆,段王爺重新執起筆,門外卻是傳來了激烈的敲門聲。
咚咚——
“王爺!王爺!出大事了!”齊管家急匆匆的說着,聲音很是慌亂。
段王爺眉頭一皺,隨後便道:“進來吧。”
聽到聲音,齊管家立馬就推開了門,然後蒼白着臉驚慌失措道:“王爺,剛纔府外一羣騎兵朝皇宮奔去,看他們殺氣騰騰的,應該來者不善……”
來者不善?
現在西涼城戒備森嚴,又怎麼可能有什麼陌生的騎兵進城?
“可是親眼所見?莫要以訛傳訛。”段王爺的聲音很是冷肅,看起來格外的漠然。
“剛纔奴才問了很多丫鬟僕人,此事千真萬確……”齊管家低着頭,蒼白的聲音微微有一絲顫抖。難道,會是皇宮裡出了什麼意外嗎?
聽到這裡,段王爺也是漸漸凝重了起來。
如果真如齊管家所說,那麼皇宮裡肯定是出什麼大意外了!如今皇上還臥病在牀,雖然毒已經被解了,可是那龍體卻還是沒有恢復的……如果現在有人出兵謀反,只怕是……
“快備馬車!本王要立即前往宮中查看情況!”
站起身,段王爺冷冷的吩咐道。
“是、是!”齊管家戰戰兢兢的應下,隨即便轉身匆匆離開了。
……
兵力的懸殊,向來是兩軍作戰的勝敗關鍵。
木賀雖然身爲御林軍的副統領,可是真正的實權,卻是掌握在木賀手中的。因此,不論皇宮的守衛多麼戒備森嚴,在以一敵十的情況下,終究是會敗北的。
收起手中染血的大刀,木賀的神色依舊冷淡。
月光下,龐力靜止般的站立在那裡,如同僵硬了一般。
時間彷彿被無限期的拉長了。
許久,那道浸透在月光下的身影才緩緩倒下。
砰——
“龐統領!”
“啊!你們這羣叛國賊!”
似是被龐力的死給震到了,周圍的御林軍頓時通紅了雙眸,然後瘋狂的廝殺了上去。
只可惜,這一切不過是螳臂當車,蚍蜉撼樹。
木賀很快就帶領着士兵攻佔了整個皇宮,淒厲的廝殺聲不絕於耳,伴隨着火把的光亮,濃重的血腥味道瞬間瀰漫了整個空間。
“救命啊!”
“別收拾了!還不快跑!”
宮女太監們早就亂作了一團,拼命逃離皇宮的、搶東西的、爭吵的……就算是後宮的妃子,也尖叫着隨着衆人一起朝宮門口跑去。
消息很快就蔓延了整個西涼城,百姓恐慌的收拾好東西朝城門口奔去,卻是被告知不得出城。
“放我們出去!”
“我們不想死在這裡!求求你們!放我們出去!”
城門口的百姓越聚越多,沒一會,圍了一圈又一圈。哭天搶地的聲音就如同在嘶吼一般,不停的響徹在城門口。
守城的將士見此,立即就拔出了腰間的大刀,然後狠狠的殺死了一個衝的最狠的年輕男人。
“啊!”
“殺人了!”
衆人尖叫着,惹得場面更加混亂起來。
守城的將士心知不能再這樣下去,因此連忙豎起大刀,然後大吼了一句:“誰要是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殺了誰!”
此言一出,衆人頓時驚得猛然後退了一步。
只是,那混亂的場面卻是沒有緩解多少的。
而此時,皇宮內。
“皇上!皇上!木賀統領帶着人攻進了皇宮,您還是和老奴快走吧……”太監總管慘白着臉急匆匆的走進御書房,然後對着坐在龍椅上的西北側道。
西北側沉默的抿着脣,並沒有迴應什麼。
難道,他真的要做一個棄城逃跑的無能君王?
倏地——
砰——
三四個戎裝大漢猛然推開門走了進來,然後急急的對着西北側道。
“皇上!龐力統領已經戰死在宮門口了,屬下們已經準備好了馬車,特來請護衛皇上離去!”
聽到這句話,西北側擡起了頭,卻是冷冷的不置一詞。
手指捏的越來越緊,就連視線,似乎都血紅一片。
“皇上!”
耳畔,太監總管和御林軍的聲音不斷的響着,西北側只覺得心頭髮冷,讓他幾乎連氣都要喘不過來了。
“皇上!屬下已經派人去通知太子了,殿下一定會很快趕回來支援的!皇上,您要以龍體爲重啊!這國之江山,若是沒了君王,又豈能東山再起?”
西北側的手指顫抖了下,許久才緩緩道:“朕,知道了……”
離開西涼城,或許纔是最後一條出路……
城內。
“駕!駕!籲!”
一輛急速奔馳的馬車倏地停了下來,駕着馬車的車伕正是齊管家。
“怎麼不走了?到皇宮了嗎?”馬車內,段王爺的聲音很是焦急。
齊管家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後顫抖着回道:“王爺,城內已經亂了,所有的百姓都向城門口跑去了,我們是不是也要回去……”
話未說完,就被段王爺憤怒的打斷了,“皇上的安危纔是最重要的!你且快快駕車去皇宮!”
“可是,府中的夫人少爺們該怎麼辦呢?王爺,您也要爲他們想一想啊……”齊管家捏着繮繩的手指似乎緊了緊。
聽到齊管家提起這個,段王爺也立刻沉默了。
許久,他才緩緩道出一句。
“國家的生死存亡前,又豈能顧忌兒女私情……”他身爲西戎國的段王爺,又豈能不顧百姓的安危呢……
齊管家還準備說些什麼,卻是被一道冷厲的嗓音忽地打斷了。
“王爺,我家主子讓你回去。”
齊管家一愣,下意識循聲望去,卻見一個身襲黑衣的年輕男子站在馬車的不遠處,面容冷峻,看起來極爲漠然。
“你是誰?!”
齊管家頓時驚叫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