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深夜裡,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
司馬瑋蒙着面躲在離城門口不遠的巷子裡,一雙黑沉沉的眸子裡,早已佈滿了憤怒之色。
這個太子是如何知道他不是真正的駙馬的?難不成是有人對他透露了什麼?想到這裡,司馬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西落奉!司馬翊雖然對他心存戒心,甚至可能和太子勾結在了一起。
可是,會知曉他真正身份的,卻是隻有西落奉一人!
這個小人,果然是不可靠!
狠狠一拳砸在了牆上,西落奉只覺得煩躁的情緒幾乎要佈滿了他整個五臟六腑!若是再不快點逃出去的,他遲早是要被查出來的!到時候,可就沒有命回去報仇了!
心中正這般想着,遠處,卻是忽然傳來了一陣激烈的馬蹄聲。
司馬瑋眯起眼睛看了過去,就見黑夜裡,一輛馬車飛快的行駛了過來。伴隨着火把的亮光,那輛車,就猶如暗夜的幽靈一般。
沒一會,那輛馬車就行駛到了城門口,然後從上面跳下來一個身着護衛裝的士兵來。
“太子有令!立刻將馬車內的屍體掛到城樓上!”那士兵厲聲說着,眼神卻是緊緊看着守城將士的。
那守城將士當然也不敢違抗,連連應下就派人將馬車中的屍體給擡了出來。由於隔得太遠,司馬瑋並不能看清楚那屍體究竟是誰。
不安的情緒頓時瀰漫了整個胸腔,司馬瑋眯着眸子繼續看着,手指卻是捏的越來越緊了。
士兵們很快就將屍體擡上了城樓,只聽“踏踏”的一陣混亂腳步聲後,一道繩索就從城樓上緩緩垂了下來,上面,還緊緊的掛着一具屍體。
黯淡的月光下,那屍體看起來陰森而又冷厲。
司馬瑋擡起目光看過去,神色一瞬間就凝滯了下來。
那掛在上面的屍體不是別人,正是……小松!
手指猛然捏緊,泛白的手背上幾乎沒有了一絲血色。
小松他竟然、竟然……
司馬翊!你果真心狠手辣!
忽地,一匹黑馬從遠處“噠噠”地疾馳而來,伴隨着一聲比一聲大的揮鞭聲,司馬瑋很快就看到了一個黑色身影出現在了城門口。
“來者何人?!”
守城的將士頓時拿出了手中的大刀,攔住便大聲問道。
“卑職乃五皇子的手下,如今邊關戰事吃緊,五皇子讓卑職前往邊關通報朝廷消息!”說着,那人從懷裡掏出來一塊令牌和一本書文。
“原來是五皇子的命令,開城門——”
那將士頓時跪了下來,然後對着身後的士兵命令道。
士兵得令,自然是立馬就開了城門。
轟——
幾十米的城樓緩緩打開,司馬瑋的眸子頓時亮了起來。
在這裡肯定是逃不了追捕的,大不了拼死一搏!
蒙上面猛然衝了出去,司馬瑋掏出懷中早就準備好的匕首,眼都不眨的就刺進了那將士的胸口之處。
“什麼人?!”
“快!關城門!”
將士們急急的說着。
可司馬瑋卻是眼疾手快的將黑衣人從黑馬上拉了下來,然後翻身立馬坐了上去。
“駕!”
猛然揮起馬鞭,司馬瑋一刻也沒有停,立馬就朝城郊疾馳而去。
“快!追上他!”
“來人啊!”
將士們雖然心急,可是卻耐不住司馬瑋駕馬狂奔的。
沒一會,那道身影就完全消失在了城門口,隱沒在了黑夜之中。
沒有誰注意到,在黑暗之中,那個聲稱是五皇子手下的黑衣人,緩緩消失在了巷口處,沒有讓任何人發現。
……
皇宮之中,御書房。
西情暖依舊跪在地上,寥寥的身影彷彿被寂寞渲染了一般。
“父皇……”她低低的說着,眼淚,卻是落了下來。
西北側低低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放下手中的奏摺,“情暖,你回去吧,這件事情朕會處理好的。”
他也是沒有想到,駙馬爺竟是別人假扮的,真真是大逆不道!
“父皇,您爲什麼不願意告訴情暖事情的真相呢?情暖身爲他的妻子,難道還沒有資格知道真相嗎?”西情暖斂住眸中的淚水,低低的問道。
“這件事牽扯的太多,朕不想你傷心。”
這是他最寵愛的小女兒,他可不想要她最後也和她母妃一樣鬱鬱而終。
“父皇,駙馬忠心爲國,是不可能犯下滔天大罪的!皇上,這其中,一定是有莫大的冤情!”一心相信着司馬瑋的西情暖,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就說了這番話。
“朕已經派人調查清楚了!這的確是駙馬的錯!”西北側冷冷的說着,對於那個大逆不道的假駙馬,他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的!
“父皇,就算駙馬有什麼過錯,看在女兒的份上,就不能饒過他嗎?女兒這一輩子沒求過您什麼。現在,只求父皇放了駙馬……”西情暖說着,眼中的霧氣頓時寥寥升了起來。
“情暖,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小錯,父皇又何必如此生氣。”西北側寥寥嘆了一口氣,眼中也是沉重了半分。
他假扮的可是一國皇子,如果事情傳出去,又要讓他們西戎國如何立足?
“父皇……”
“情暖,現在的駙馬,根本不是駙馬,你可明白父皇的意思?”
這句話落,西情暖頓時愣住了。
不是真的駙馬?
“父皇的意思,是說駙馬他……”
“沒錯,真正的駙馬早已被他殺害了。如今陪在你身邊的,是一個假駙馬,這要朕如何放心!”說到這裡,西北側的眸子頓時黑沉沉了下來。
“所以,不必再求朕了,回去吧。”說下這最後一句話,西北側就繼續道:“來人,送公主回去。”
西情暖心中一滯,還未說些什麼,就被太監總管拉着帶出了御書房。
這……
“父皇!”猛然清醒過來,西情暖頓時想要再次衝進御書房,可是卻被太監總管一把攔了下來。
“公主,皇上還要處理政務。”這句話的意思不言而喻。
西情暖心中一冷,咬緊脣瓣,頓時緩緩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父皇,且聽女兒一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