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蘇雨薇回府的時候,也已經是幾個時辰之後了,司馬翊從鶴戾那邊聽到了那件事,不以爲然的冷笑一聲,鶴戾卻將這件事事情記在心中,千思百轉總是忍不住插嘴說道,“這件事情恐怕是皇上有意爲之,主子您是怎麼看?”
鶴戾一向知道司馬翊對皇上有隔閡,但是看着皇上一心一意爲主子着想,就連鶴戾也忍不住想要爲皇上說話了。
而司馬翊卻搖搖頭,看了一眼鶴戾,“你當他是爲了我,卻不知道這將事情對他也是有利的,若是真的爲了我,當初……當初!自然不會發生那些事情!”
他雙眸陰冷的沉下來,回想起來那夜的事情,耳邊還能聽見孃親的哭聲,還有孃親的那句話,“有生之年,我一定會親手手刃你!”
就是他這個自以爲是的男人,將孃親逼走的,若不是他,他和姐姐怎麼會這麼長時間都看不見孃親一面,若不是他冷血無情,他的這雙腿又怎麼會!
司馬翊手掌拍向桌案,留下一個掌印,他扭頭冷冰冰的看着鶴戾,“以後不要在我面前說他,聽見了沒!若是再說的話,你就回到翻雲寨好了!”
鶴戾聽見翻雲寨這幾個字,全身哆嗦了一下,他就是從那裡挑選出來的,若是再回到那個鬼地方,說不準就有去無回了,他知道主子是刀子嘴豆腐心,此時也沒有在說話了。
只是站在一邊不出聲,一直到蘇雨薇敲門進來,司馬翊的臉上才微微緩和了一下,他收起來手中的書卷,輕聲問道,“怎麼樣?宴會好玩麼?”
蘇雨薇牽着嘴角,回想起來之前那一副血腥的場面,幾個宮女被無辜斬殺的場景,嘴上的笑容頓了一下,緩緩的說道,“還行。”
看着她不自然的表情,司馬翊卻沒有在說話,只是眯着眼睛示意讓蘇雨薇將他推進屋裡,鶴戾站了一會兒,看着兩個人走遠了才離開書房。
從書房到寢室的一路上,正好是一條羊腸小路,旁邊種着一些花草,只可惜現在還是冬天,看不見什麼美景,蘇雨薇一路上都在愣神,就連司馬翊叫她兩聲,她也是半晌才反應過來。
“怎麼了?遇上不合心意的事情了?”司馬翊垂着眼眸看着一路的石頭,只聽見身後的人輕聲“嗯”了一聲,卻在沒有說別的了。
看來小傢伙是有心事了,司馬翊思索了一下,想來想去不過是今晚的宴會,說來老不死的做的還是有一些過分了,若是早知道他會這麼做,他纔不會讓小傢伙去參加宴會呢。
司馬翊心中藏着一絲後悔,聲音卻儘量放柔了,“不要想太多,今晚不管發生什麼了,都和你無關,也是你改變不了的。”
聽了話,她猛地看着眼前的人,卻不知道應該回答什麼,這算是在關心她?什麼時候司馬翊這麼在乎她了,除了她是小醫生的時候,司馬翊從來沒有這麼輕聲細語的和她說話來着。
真是反常啊,蘇雨薇搖搖頭,將司馬翊推進臥室裡面,剛要去給他準備洗腳水,卻被他拉住了手,她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張如玉的美人臉,那雙深邃的眼眸帶着一種讓她捉摸不透的情緒,就那樣看着她,“你有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他挑了挑眉,眼中卻有一種透徹,彷彿什麼事情都知曉似得。
蘇雨薇心間一跳,卻搖搖頭沒有說什麼,他是指的什麼?難不成是身份?蘇雨薇連忙搖搖頭,若是司馬翊知道她是小醫生,他絕對不會那麼冷靜的。
她思索了一下,乾笑一聲,“我怎麼會有事情瞞着夫君呢?”說完之後,司馬翊的臉色就變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蘇雨薇,一句話不說,轉身到了內堂。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司馬翊又變回了以前的樣子,對蘇雨薇避而不見,蘇雨薇看着他喜怒無常,也就習慣了,閒來無事她就在後院種種花草,雖然是冬天,還是能種一些花草的種子,等着來年開春之後,這裡必定會奼紫嫣紅,不會比大花園遜色的。
賬目是三天一算,幸好宋宇對賬目比較敏感,一看就能看出來其中有沒有貓膩,蘇雨薇自然樂得清閒。
管家和幾個老婆子,對蘇雨薇一向是敬重幾分,就連素素和宋宇也都是一樣,宋宇沒有說什麼,因爲少年時候沒少被人奚落,此時跟在蘇雨薇身邊算是出人頭地,但也不會驕傲。
素素削着白梨,兩個人圍在小火爐旁邊暖手,蘇雨薇則是閒來無事,捧着一個撐子繡鴛鴦,儘管繡的東西依舊不如眼,但也比之前的好看了許多。
她給司馬翊做的藥,老早就已經弄好了,託人轉了又轉,纔到了司馬翊的手上,此時也知道司馬翊有沒有吃了她的藥。
她的心思都放在男人身上,但是此時的男人卻沒有那麼聽話,司馬翊捏着手中的藥丸,眉頭緊鎖,總是帶着一股孩子氣一般的不自在,嘴裡面嘟囔着,“明明可以自己送來給我,非要繞這麼大的一個圈子,這個小傢伙,真是不知道應該說他什麼。”
他說完卻沒有吃藥,只是捏在手中玩,看着鶴戾有一些着急,連忙遞過去一杯水說道,“王爺,您還是快一點吃了藥吧,不然腿上的舊疾就要復發了。”
他記得小醫生千叮嚀萬囑咐的,一定要按時吃藥,就算是主子不高興,這件事情,他還是要說的。
鶴戾說完了之後,就站在一邊端着水,一直到司馬翊接過去水,喝了一口才罷休,蘇雨薇也時常被他差遣着過來磨墨,但是大多時間,兩個人不過是在下棋罷了。
蘇雨薇就是那種爛棋簍子類型,越下越臭,也難得司馬翊不介意,一一教導她,沒事還彈琴給她聽,出了態度冷冰冰的之外,蘇雨薇倒覺得他們相處的不錯。
只不過司馬翊仍然還會隔三差五的問她,“你沒有話和我說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