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清平居離開後,陸拂桑回了陸家。
陸家對她中午缺席慶祝宴的事想法是有的,但沒想到秦燁那兒去,陸宗信倒是問了陸修玦兩句,得到的答案也是陸拂桑身體不便,他便讓人送了些補品過來。
郝美芳晚飯時給她燉了一小鍋,盯着她喝了。
飯後,陸潤到西院來坐了一會兒,陸拂桑不好不陪着,聊的無非都是展會的事,還有後續的規劃,言談期間,陸潤極力剋制着激動,再無在儷城初見時的淡漠,整個人就如凋謝的花,重新煥發了勃勃生機。
相較之下,陸拂桑就有些過於沉靜。
陸潤最後說,她暫時不回儷城了,這邊有更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她以前沉寂的時間太久,不捨得再浪費一分一秒,她要遲來的怒放。
陸拂桑自然不會反對,她雖沒心思上網,但剛纔吃飯時,也聽父母說了不少,如今鋪天蓋地都是關於陸家的新聞,陸潤也大放異彩,實力圈粉了不少。
她是該好好享受這遲來的怒放。
陸潤來這一趟,最主要的還是感激陸拂桑的,她兌現當初的諾言,展會上所獲得利潤她只留下一小部分,其餘的都給了陸拂桑。
陸拂桑本不想收,但她態度異常堅決,“拂桑,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我也不是擺什麼高姿態,我對錢真心沒什麼貪戀,我最想要的你已經給了我,我卻給不了你最想要的,只能給些俗物聊表心意,別拒絕我,我知道你也不稀罕錢,但我聽說你最近在籌建書店,還要擴展到各個城市,書店哪有什麼利潤可圖?我知道你的打算,這些錢你就用來填那個坑吧。”
話說到這份上,陸拂桑只好收下了。
陸潤離開時還對她說了一句,“楚家的小姐對瓷器很有些興趣,她之前又有美術的功底,打算跟着我學習,你覺得如何?”
陸拂桑聞言,多少有些意外,“您的意思呢?目前有收徒的打算嗎?”
陸潤幽幽的笑笑,“收徒是一定的,我不再年輕了,膝下又沒有子女,總不能讓手藝失傳了,你們幾個呢,對瓷器又沒多少興致,不然,我倒是更願意教你們。”
陸拂桑遲疑着要不要跟她說楚凰跟她哥的關係,將來,楚凰或許也是陸家人,如此,這門手藝倒也沒外傳。
陸潤見她這表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行了,我雖不年輕了,可你們小年輕的那點心思我還是懂的,明琅喜歡楚家小姐對吧?”
幸好郝美芳沒跟着出來送,不然聽到這話指定得激動,陸拂桑點了下頭,低聲道,“倆人彼此都有點意思,不過還未公開,您也當不知道吧。”
陸潤瞭然的點了下頭,感慨道,“明琅是個有福的,楚家小姐一看就是個好姑娘,身爲豪門千金,卻一點架子都沒有,還很孝順懂事,楚家教女有方啊……”
陸拂桑沒接話。
陸潤落寞的勾了下脣角,“你要是沒意見,我就答應了,她要是將來能給明琅當媳婦兒,那自然是更好,左右一家人,親上加親。”
“您決定就好,我都支持。”
陸潤離開後,陸拂桑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卸下所有強撐的僞裝,躺在牀上,任由腦子裡各種的情緒蔓延、發酵,再到崩塌。
不過,她沒再流淚。
她在等,等屬於秦燁的消息傳來,等待的滋味自然是煎熬的、折磨的、痛苦的、難耐的,她在浴缸裡泡了半響,又在書房裡練了一個小時的字,反反覆覆的麻木着敏感脆弱的神經,不讓自己再失控。
晚上十點多,天樞敲響了她的門。
陸拂桑心臟狠狠一抽,坐在書桌後,握筆的手都是僵硬的,“進來。”
天樞推門進來,後面跟着開陽,兩人的臉色都很凝重,見狀,陸拂桑整個人都繃緊了,聲音有些不自主的輕顫,“查到什麼了?”
天樞沉聲道,“天璇動用了所有的情報系統,直到剛纔,才探到些消息,但是,但是四爺還是沒有聯繫上,也無法確定他現在的情況。”
陸拂桑咬着脣,不讓自己發抖,“那都查了些什麼?”
天樞似乎不忍說出口。
陸拂桑深吸一口氣,“你說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天樞悲憤的道,“查到四爺的計劃出現了意外,四爺原本是去救人的,依着四爺的本事,全身而退根本不是問題,但後來突然又出現了一夥人,那夥人參與後,事情就有些失控,所以……”
“所以,秦燁是被兩方人馬夾擊了是嗎?這才失去了聯繫對嗎?”
天樞艱難的點了下頭。
“那夥突然出現的人是誰?”陸拂桑冷冷的問,這一刻,她變得異常的平靜。
天樞搖頭,“暫時還沒查出來,但手段狠辣,應該是屬於某個恐怖組織。”
陸拂桑默了半響,忽然問,“秦燁這次去哪兒執行任務,你們知道嗎?”
天樞不語。
陸拂桑聲音嚴厲的又問了一遍。
開陽開口了,說了一個地名,陸拂桑聽都沒聽過,他便給她解釋道,“那兒不屬於哪個國家,是個無人管的小島,在島上住的人多半都是些亡命之徒,從事的營生也都是些見不得光的。”
“那假如我想去呢?”
聞言,兩人頓時大驚失色,齊齊道,“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