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極大的響動,一點都不過分,那一聲巨響,幾乎震的他們腳下的土地都抖了抖,即便是外面的街道上的人們,也都紛紛停下腳步穩了半天才敢繼續走。
同時注意到這一聲巨響的,還有那揹着董倚嵐逃出來的雲隱,他轉過身看着不遠處的百善堂。
若是說街上的那些人都以爲是地震或是什麼的,那雲隱必然不會這樣想,他知道,這動靜,多半是她們剛纔走出來的那條密道炸燬的聲響。
想到炸燬了密道之後的紅綢和穆迪,雲隱低下頭,暗暗地嘆了一聲,然後扶起董倚嵐,拿出穆迪交給他的白玉瓶子,倒出裡面的藥水塗抹在董倚嵐的鼻子下面。
一陣風拂過,董倚嵐的手指微微的顫動了一下,這才緩緩的恢復了意識。她緩緩的坐起了身子,看着周圍這完全荒蕪的野外,伸手揉了揉依舊有些暈眩的腦袋。
看見董倚嵐坐了起來,雲隱趕忙湊了過來,看着她開口問道,“娘娘,你還好嗎?感覺怎麼樣?”
董倚嵐看着雲隱,便開口問着自己心裡的問題,“我們這是在哪裡?怎麼會在野外?不是應該在客棧裡的嗎?”
她說着,彷彿是想起了什麼,然後說道,“我記得,我是在收拾東西,然後,然後就不知道了。”她努力的回憶着,然後擡起頭看向雲隱,“是那些菜有問題!那裡面有迷藥!”
雲隱點了點頭,“嗯,是迷藥,一種北胡獨有的,氣味的藥性更強的迷藥。”
他說完,伸手拿出剛纔給董倚嵐使用的藥水的瓶子,“不過沒關係,穆迪大夫已經給我了一瓶解藥,夠我們這一路上應付的了。”
董倚嵐的眉頭皺了起來,“所以我們是去了百善堂了?”她擡起頭看着雲隱,雲隱點了點頭,卻是不說話了。
“可是我們現在在這荒郊野外,穆迪卻並沒有跟上來。”董倚嵐說着,看向雲隱,“所以,穆迪是被抓住了?”
雲隱擡起頭看了一眼董倚嵐的表情,平靜的似乎是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便開口道,“並沒有,只不過爲了先送娘娘出來,他選擇在後面炸燬密道,阻止五皇子找到娘娘的行蹤。”
又是爲了救自己?董倚嵐突然的哽住了喉嚨,調整了半天的呼吸,這纔看着雲隱,似乎哪裡不太對的樣子,她轉過頭看看自己的周圍,卻是沒有另一個人了。
“紅綢呢?”董倚嵐開口問道。
雲隱擡起頭看着董倚嵐有些慌亂的樣子,這纔開口道,“娘娘,紅綢,紅綢跟穆迪一起留下,阻攔五皇子。”
聽到雲隱的話,董倚嵐整個人都愣住了,她好不容易纔救回來的紅綢,竟然,又要爲了她去面對五皇子了?
“你怎麼可以讓她那樣做?!你不是不知道她之前遇到了什麼事情,你還讓她去面對五皇子,面對五皇子手下的人?!”董倚嵐忍不住的大聲斥責了起來。
紅綢雖然只是一個婢女,但是對於董倚嵐來說,那是她的姐妹啊!那個一直陪着她,一步一步走過來的人,無論任何時候,都絕對支持自己的人。
雲隱趕忙警覺的看向四周,發現並沒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看向董倚嵐,“娘娘,我知道,我也勸過了,讓她跟咱們一起走,但是她不聽,還是執意要留下……”
“她留下能做什麼啊!她一個小丫頭,以往的日子,若不是我護着她,她怕是都來不了北宇!”董倚嵐擔心到不行,話就這樣說出口了。
聽着董倚嵐的話,雲隱皺了皺眉頭,然後擡起來看向董倚嵐,“娘娘,您現在的話,是在嫌棄紅綢嗎?嫌棄她笨,沒有心機,什麼事情還要娘娘您提醒,或者說,在您看來,她就是一個廢物?”
董倚嵐擡起手,猛的一個巴掌,清脆的聲音響起,伴隨的是雲隱那偏到一邊的臉,他冷冷的笑了兩聲,然後轉過來看向董倚嵐,“娘娘,紅綢留下來,我們誰都不好受,但是她是披着您的身份留下來的,她在努力的爲你做一些事情,所以娘娘你就不要再嫌棄她了。”
聽到雲隱這麼說,董倚嵐整個人都是呆掉的,披着她的身份留在百善堂,不就是要替她去死嗎?
“你,你說什麼?紅綢披着我的身份?”董倚嵐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不由的問出口來,眼睛也死死的盯着雲隱,似乎是期盼着他說出一個不字來。
然而云隱卻是點點頭,然後開口道,“是的,她披着你的身份,以北宇皇后的身份,等着被五皇子抓走,她說過,她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你,所以纔會三番五次的替你涉險。”
雲隱說完,董倚嵐的身子晃了晃,好像是要摔倒一樣,雲隱趕忙湊到她的身邊,伸出手想要扶她,“娘娘,您沒事兒吧?”
董倚嵐緩了緩,這才站穩,然後看着雲隱搖搖頭,“我沒事,大概是那迷藥太厲害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聽到她這麼說,雲隱這邊也放下心來,這纔在旁邊找了一塊石頭,扶着董倚嵐緩緩的坐了下來。
看着自己腳下的土地,雖然他們這是逃了出來,可是董倚嵐的心卻是越發的沉重了起來,她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認爲正確的決定,卻會讓紅綢遇到這樣的事情,讓原本平靜的北胡也跟着忙亂了起來。
等到那股眩暈的感忽而過去了,董倚嵐這才站起身來,看着不遠處的百善堂,開口道,“雲隱,我們回去救紅綢。”她說的一派輕鬆的模樣。
然而云隱卻並沒有跟上她的腳步,只是站在她的身後,看着董倚嵐往前走去的背影。
過了一會兒,董倚嵐才發現雲隱並沒有跟上來,她轉過身,皺着眉頭看着雲隱,“你在做什麼?還不快跟上來?”
雲隱嘆了一口氣,然後開口道,“娘娘,咱們還是趁早離開北胡比較好,這裡畢竟是五皇子的地盤,咱們多少還是受限制的。更何況,北胡的皇上就是主戰派,更不可能對我們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