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梨花接過了那個瓶子,杜妃這纔開口道,“咱們也好久沒有出玲瓏殿了,這就出去轉轉吧,順便看看皇后娘娘抓的那個北胡奸細長什麼樣。”
聽着杜妃的話,梨花這才猛的擡起頭看向了杜妃的臉,正想要說什麼,杜妃卻是翻了個白眼,“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給本宮梳妝。”
梨花這才行了禮,開口道,“是,奴婢這就給娘娘梳妝。”
那邊的董倚嵐剛剛進了鸞鳳殿,看到那站在門口的紅綢,就知道皇上已經坐在裡面了。看見董倚嵐,紅綢笑着跑了過來,朝她點點頭,“娘娘,皇上在裡面等着您呢。”
董倚嵐笑着看了一眼紅綢,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看見那坐在上面的皇上,馬上拜下身去,“臣妾參見皇上。”
那剛纔還在看着奏摺的皇上看見了董倚嵐,馬上放下手裡的東西,站起身來,走到她的身邊扶她起來,“免禮免禮,都免禮。”
那跟在董倚嵐身後要跪下的人這便紛紛起身,低着頭站在門外。
“紅綢告訴朕,皇后出宮去捉拿北胡奸細了,不知道這北胡奸細可曾捉到?”皇上開口問着。
董倚嵐笑着回答道,“回皇上,臣妾託皇上的福,已經捉到了奸細。”
皇上點點頭,“皇后果然厲害!”說罷便往後面看去,“可是,朕並沒有看到什麼北胡奸細啊?”
他說着看到了那站在最後面的趙武,於是便開口道,“是那個身穿衙役官服的人嗎?”
聽到皇上的問題,趙武嚇得馬上跪倒在地上,“小人,小人是京都府衙的衙役趙武,本就是京都人士,家中父母都在,皇上可以查,小人絕對不是那北胡奸細啊!”
聽着他的話,董倚嵐開口道,“皇上,此人不是,那北胡奸細,可就在皇上您的面前呢。”她說着,往雲隱和安護的中間看過去。
皇上這才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卻是皺起了眉頭來,“於大人?”
董倚嵐這才點了點頭,“不錯,正是京都府尹於篤權。”
她的話音剛落,那一室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氣,就連剛纔跪在那裡嚇得半死的趙武都回過神來,不敢相信的擡起頭看着那站在自己前面的於大人。
看了一眼董倚嵐,皇上這纔將目光放到了於篤權的身上,開口問道,“於大人,你有什麼話要說的嗎?若是有什麼冤屈大可以說出來,朕一定替你伸冤。”
那於大人擡起頭,眼睛盯着董倚嵐,然後開口道,“皇后娘娘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北胡人,潛入北宇爲北胡做事。我沒有什麼冤屈,皇上您也不用一副寬容大度的樣子,我知道,不管我說什麼,你們都是會殺了我的。”
聽完於大人的話,皇上剛纔還慈善的神情馬上變得冰冷了起來,他看着於大人,然後開口道,“那你來是爲了什麼任務?竟然還到我北宇的都城來鬧事?!前些日子刺殺秦王的事情是不是你們乾的?!”
聽着皇上的問題,於大人笑了笑,“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名冊事件,難道皇上您不知道嗎?我來,就是爲了名冊的事情來的。”
名冊?聽到這兩個字,皇上的眉頭皺了起來,“爲了名冊的事情,爲何還要刺殺南興秦王?”
於大人這才擡起頭,認真的看着皇上的臉,“如果我說,刺殺秦王的事情不是我做的,你相信嗎?”
皇上冷哼一聲,“不是你還能有誰?”他說着,眼神變得犀利了起來,“還是說,你們北胡在我北宇的都城之內,還有別的勢力不成?”
那於大人一臉的傲慢,跟平日裡面對董倚嵐的時候,那副謙卑的樣子完全不同,“有沒有別的勢力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做的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說,這事情不是我做的。”
看着他這一臉的桀驁不馴,皇上還想說什麼,卻被董倚嵐勸住了,她看了一眼身邊的雲隱,然後讓安護走到於大人的面前,掀開他的袖子,這纔看到他胳膊上的那個紋身,跟當初秦王畫在紙上的紋身幾乎一模一樣。
看到那個紋身,皇上的眼睛忽然的睜大,然後看着他,開口道,“你究竟是什麼身份?身上竟然會有這個紋身?”
於大人看着皇上的表情,卻是冷冷的笑了起來,“怎麼,看到我這個紋身覺得害怕嗎?看你的樣子,對這個紋身應該是很熟悉的。”
皇上緊鎖着眉頭,卻是並不說話。於大人說的沒錯,這個紋身他很熟悉,曾經在戰場上,不止一次的看到對方的先鋒或者將領身上有這樣的紋身。
“不過皇上您不用這麼緊張,我並不是什麼大將,也沒有帶着十幾萬的軍隊,對於北胡來說,我也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罷了。”於大人說着。
看着他的樣子,董倚嵐開口道,“說的也是,雖然北胡與北宇南興不同,但是門第觀念都還是一樣的強,能繼承家業的,永遠都是嫡長子,即便他們根本沒什麼用處,即便他們沒有一點點的才華。”
聽着董倚嵐的話,於大人的眼睛瞪了起來,卻依舊是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只是死死的盯着董倚嵐的臉,想要知道,她究竟爲什麼會這樣說。
看到了於大人的反應,董倚嵐勾了勾嘴角,繼續說着,“家中的次子庶出這些的,就算是再厲害,再有才華,也沒有用,反而會被教導,要幫助繼承人,守護好這一份家業。出力的是他們,可是好處呢,卻全讓那些只知道吃喝玩樂的人佔着,真是不公平啊!”
於大人自嘲的笑着,嘴裡也跟着喃喃道,“是啊,就算是再有本事又怎麼樣?再厲害又怎麼樣?能繼承家業的,只有他,只有那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
他說着,生起氣來,“不就是比我會投胎麼,選對了母親,從原配的肚子裡爬出來的,就是不一樣,以後的大將軍也只可能是他,那我呢,我又算什麼?”
“你不過是,在他需要的時候,去背黑鍋的可憐蟲罷了。”董倚嵐這樣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