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還說大話的侍衛看着那白綾,嘴巴張的大大的,卻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夥伴,突然大喊着跑了出去。
看到有人嚇得跑走了,剩下的人再轉頭看向大殿中央的時候,那白綾卻是好好的懸掛在那裡,紋絲不動。
那些人相互看着,腳下都有些虛晃了起來。
“別,別害怕,咱們是侍衛,手上都有刀的,就算是鬼魂,也,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那爲首的侍衛開口說着,只是那顫顫巍巍的聲音,似乎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果不其然,馬上就有侍衛擡起手指着那大殿的後方,不停的後退,“是,是曹貴人!曹貴人!她,她是來索命的!”
那侍衛說着,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即便是站不起來,他依舊在後退着。
“曹貴人!曹貴人你別找我啊!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找,也要去鸞鳳殿找皇后娘娘啊!”那人看着那披頭散髮的白色身影一步一步的靠近,口無遮攔的說着。
那爲首的侍衛趕忙踢了一腳那人,定了定自己的心神,突然大喊道,“什麼人!竟敢在這裡裝神弄鬼的!”
他話音剛落,那披散着頭髮的人影卻是擡起了頭,雖然看不到臉,但是從那頭髮中間露出的一隻眼睛,卻是陰狠異常。
剛纔還強裝鎮定的首領侍衛馬上嚇得大叫了一聲就暈了過去。
其他的侍衛一看那暈倒在地上的老大,一個個嚇得魂都沒了,一邊大叫着,一邊跑了出去。
那女鬼擡起手撥開自己的頭髮,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暈死過去的人,又看了看那羣跑出去的人,這才緩緩的開口道,“看來,現在整個宮裡的人都覺得是我逼死了曹貴人啊。”
一旁的黑鷹手上捧着黑色的衣衫走了過來,遞給董倚嵐,“娘娘你趕緊穿上吧。現在他們怎麼認爲都不重要,只要不要來招惹你,這事情就這麼過了吧。”
董倚嵐穿上那黑色的衣裳,然後轉過頭看着黑鷹,“就這麼過了?”她搖搖頭,“怎麼可能就這麼過了,若是就這麼過了,那就是我默認了曹貴人是我逼死的。”
“不管這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它都不會影響你在後宮的地位,你難道要跑去太后那裡說,你今夜來檢查曹貴人的屍體了麼?”黑鷹不明白董倚嵐究竟要怎麼做才能洗脫掉這個逼死曹貴人的罪名。
董倚嵐穿好了衣服,彎下身子,費力的拖起那侍衛的身子,“黑鷹,來幫我一把。”
黑鷹走過去,幫着董倚嵐扶着那侍衛的身子,按照董倚嵐的要求,讓他跪在曹貴人的棺材前面。
做完了這一切,董倚嵐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好了,咱們回吧。”
等回到了鸞鳳殿,黑鷹跟着董倚嵐進了屋子,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董倚嵐,“好吧,主子,你說要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好吧?”
董倚嵐有些奇怪的擡起頭看着他,“你不用怎麼做,改做的,咱們已經做完了。”
她說着,給自己倒了杯水,“不然你以爲我那麼費力的扮女鬼是爲了什麼?還不就是讓他們以爲曹貴人死不瞑目,想要復仇麼。”
“這樣的話,事情就能鬧大,就能重新查了。”黑鷹接着董倚嵐的話繼續說着。想明白了這一切,他不得不佩服起面前的這個小女人了,以前她所做的事情,看起來都是因爲她運氣好,現在看來,這不光是運氣好就能做到的事情。
他看着那悠閒喝茶的董倚嵐,心裡不由的在想,如果曹貴人知道了,怕是真的要死不瞑目,跳出來鬧鬼了吧?
看着黑鷹有些神遊的樣子,董倚嵐開口道,“這麼晚了,你不出去,是不打算讓我休息了?”
黑鷹有些無奈,這女人,聰明是聰明,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啊?
“是是是,我的錯,我這就走,娘娘您早些休息吧。”黑鷹陪着笑臉,退了出去,自己找地方睡覺去了。
看着退出去的黑鷹,董倚嵐的嘴角卻是勾了起來,這個暗衛,還真是好用。這樣想着,她心情不錯的躺到了牀上去睡覺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那些侍衛被嚇走了之後,馬上就找了附近的侍衛過來,守着那座院子,直到天色完全亮堂了,這纔敢進去。
一進去,就發現了那跪在曹貴人棺材前面的侍衛首領,一羣人七手八腳的過去扶他,他這才清醒過來,看着周圍圍着的兄弟們,開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些人互看一眼,然後看着他開口問道,“老大,昨晚的事情,你不記得了嗎?”
那人撓了撓自己的頭,這纔回憶起昨夜的狀況來。
“昨夜,咱們在巡邏,然後,看到了火光,我們進了院子查看……”他重複着,突然身子一抖,“鬼!女鬼!是曹貴人!”
聽到他這樣說着,周圍的兄弟們卻是長吁了一口氣,老大沒有失憶。
有人又問道,“可是,我們退出去的時候,老大你是倒在離門不足五丈的地方,可是,咱們剛纔過來,您可是跪在曹貴人的棺材前面啊……”
那老大一聽這話,眼睛一翻,又暈了過去。
彩兒起身,卻是看到自己的院子裡,這黑壓壓的全是人,趕忙跑了出來,臉上滿是恭敬的神色,“各位大哥,不知道這一早的就過來,是什麼事情啊?”
看到彩兒出現,那些侍衛馬上開口道,“彩兒姑娘,您可知道,您家貴人昨夜回來了?”
聽到那侍衛的話,彩兒臉上的笑容馬上消失不見,換上的是急切的神色,“你說什麼?昨夜我家貴人回來了?你們誰看見了?她說什麼了?是不是說是皇后娘娘逼死她的?”
彩兒這一連串的問話,那些侍衛卻是一個都回答不上來,好不容易纔派出一個人,將事情整個講了一遍給她聽。
聽完他們講的,彩兒突然的就紅了眼眶,“一定是,一定是我家貴人覺得冤屈了,這纔不肯走,回來,就是想要求個公平的!”
彩兒說着,轉過頭就撲倒那棺材上哭了起來,“貴人,貴人,彩兒一定會爲你求得一個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