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今日便是你們血債血償的時候。”謝全看到這些人,又是想起自己派出去的手下們,心裡豈有不氣的道理。
“好大的口氣。”雖然大敵當前,他們此刻已經並不佔什麼優勢,可是氣場卻是依舊不能輸掉,更何況黑臉漢子這種身經百戰的狂妄之徒,“今日,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那就廢話少說。”謝全也是不欲和他們羅嗦下去,挺劍便是迎上前去,身後的黑衣人見狀,也是紛紛殺入陣營,場面頓時便是更加的激烈喧囂起來。
陳將軍見他們來的及時,頓時眼前一亮,對於這些人的功夫,他不久前的那批黑衣人的身上,也算是見識過了,他們這些人雖然來路不明,但是身上功夫卻都是深不可測,而且個個皆是手起刀落,毫不留情之輩。
這些人雖然明言是爲了保全皇后娘娘,只是這些人的來路,自己的確不太清楚。
再看看眼前這些黑衣人和之前那些的確相似,但唯一不同的是,此前那些人都是清一色的棗紅駿馬,而眼前的這些人,卻都是人馬都是深不見低的黑色,相比之前的那些,更是讓人膽戰心驚。
看到方纔囂張的強盜紛紛倒地不起,陳將軍自是深深鬆了口氣,京畿衛的衆人也都是越戰越勇起來。
“將軍,信王殿下的人來了。”副將帶着幾個軍士努力的護住董倚嵐的車馬,忽然擡頭一瞥,竟然瞧見一隊亮白甲冑的軍士,正匆忙自信王殿下的方向策馬而來,頓時便是激動的喊出聲來。
黑臉漢子眼見勢頭不對,屬下又是慘遭圍攻,身陷泥潭,方纔的勝局早已蕩然無存,望着迎面而來,塵土滿面的信王屬下,心裡依舊明白,今日註定已然無法脫身,自己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看來此番是要化爲烏有了,看着眼前還在苦苦掙扎着的下屬們,黑臉漢子也不禁心生悲愴,他絕望的奮力隔開謝全的長劍,對着自己的脖子便是回手一刀,頓時便是血光四濺,圓瞪着雙眼,轟然倒地,六神無主的手下見狀,倒是也沒再猶豫,也都紛紛自盡倒地。
果然是一羣死士,謝全和木白楓對望一眼,卻是都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是紛紛收起長劍,策馬揚鞭,朝着來時的方向疾馳而去,瞬間便是消失在烈烈的秋風當中。
方纔還硝煙瀰漫的戰場,瞬間便是寂靜下來,煙消雲散,除了地上方纔衆人戰死的屍體,四周都已經毫無聲息。
陳將軍回過神兒來,也是忙定了定心緒,一邊招呼驚魂未定的衆人,一邊忙着整裝朝着董倚嵐的馬車走了過去,請董倚嵐下車。
董倚嵐剛剛攙着紅綢的手,步下馬車,便是迎面瞧見一路風塵的信王殿下,居然親自帶人趕來了,見到董倚嵐,信王殿下臉上緊張的情緒似是略略放鬆了不少,忙是翻身下馬,領着衆人對董倚嵐微微一揖:“臣見過皇后娘娘,娘娘受驚了。”
董倚嵐微微擡手,道:“殿下客氣了,此番若非殿下及時前來,只怕他們不會這麼快收手。”
信王殿下聞言卻是眸色微轉,朝着黑衣人遠去的身影兒瞥了一眼,微凝了凝眉頭,猶豫了片刻,方纔道:“娘娘沒事便好,再往前,便是臣的屬地了,此處荒涼,盜匪橫行多年,爲了娘娘的安全,還請娘娘前往臣屬地的大營,暫作歇息。”
董倚嵐看着眼前一路,護送自己的陳將軍和京畿衛們,的確是一路辛苦,急需要休整,於是便是點頭道:“如此便有勞殿下了。”
信王聞言眉頭微鬆,便是轉身上馬,朝着營地的方向,引領衆人緩緩而去。
衆人策馬過了山崗,木白楓便是緩緩放慢了腳步,捂住胸口喘了口氣,勒了勒手中的繮繩,馬車放緩的停了下來。
“將軍,你沒事吧。”謝全忙是策馬上前,關切的道。
木白楓似是喘過一口氣兒來,扯下臉上的黑紗,對謝全勉強搖搖頭,勉強開口道:“我沒事。”
謝全忙是伸手取下隨身的水袋遞了過去:“公子,先喝口水吧。”
木白楓微微直了直身子,伸手接過水袋,仰頭喝了幾口,青白的面色似是微微平復了些,謝全心裡略略放緩,四下張望了片刻,試探道:“公子,此處已經安全了,要不我們先歇息一下吧。”
木白楓聞言卻是輕搖了搖頭,道:“此處雖然安全,但是我們距離屬地,實在太遠,我們一定要在公主回到南興之前,趕到營地。”
謝全擔心的看着他疲憊不堪的面色,便是皺皺眉頭,道:“這些日子,我們陸續趕路,公子的身子要緊……”
木白楓咬牙搖搖頭,勉強笑了笑,道:“這些日子,周大夫的調理之下,已經好許多了。”
謝全朝前面茫茫的枯草地上看了看,道:“公子,其實此去十餘里,便是北宇信王殿下的屬地了,我們方纔若是表面身份,今日便可去那裡暫作歇息。”
木白楓聞言搖頭道:“你我如今是南興的身份,擅自前去北宇境地,本就不和規矩,若是被有心之人瞧見,宣揚出去,只怕會讓人利用,無論是對信王殿下,還是對我們自己來說,都不是一樁小事。”
謝全道:“此番公主遇襲,我們也是立下汗馬功勞的,我們若是前去,自可隨意編撰個由頭便可堵住悠悠之口。”
木白楓看了看一旁的謝全,道:“此番我們雖然爲了公主做了不少籌謀,但是畢竟,這些事情都是潛入了北宇境內,今時今日,兩國交好,自是無傷大雅,可若是待到他日,雙方之間稍有間隙,你我今日之舉,將會成爲他日的導火索,我駐邊多年,雖是見慣了腥風血雨,卻是不願看到生靈塗炭。”
“將軍的話,屬下記住了,一切自當聽從將軍吩咐。”謝全見他執意如此,便是無奈的嘆息一聲,恭敬的道。
木白楓聞言點了點頭,輕磕了磕馬肚子,道:“走吧。”
謝全看着木白楓堅持絕然的身影兒,心裡卻是既擔心又是略略嘆了口氣,卻是並未開口,只是緊隨他身後,也是策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