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顧很心疼談易雪。
談易雪搖頭,“我沒事,真的沒事,西顧,別叫他們,算我求你,別讓爸爸和哥哥看到我這樣,算我求你,求你……”
西顧咬着脣,說,“好,我不叫他們,但是你答應我,接下來的一切都要聽我的,現在,我去拿藥箱給你處理手上的傷口,你別再咬手指,坐在這裡別動,好嗎?”
西顧迅速取了藥箱來,同時心裡也有諸多疑惑,不是第一次了,談易雪這般不正常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談易雪手受傷她聽到沈涼時和談易謙的話,似乎兩個人都知道些什麼,可他們都不願意透露,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西顧給談易雪包紮手上的傷口,談易雪這次果然很安靜,但是臉色很蒼白,眼睛也很紅。
西顧看着心裡難受,曾經活潑天真的談易雪怎麼變成現在這樣了?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那天晚上,西顧陪着談易雪一起睡的,慶幸的是談易雪的燒退了不少,不然她這一夜根本沒法去安穩的睡。
第二天一早,西顧下樓,看見談易謙在家,兩個人彼此對望了一眼,沒有別的話,談易謙便起身走了,沒有留在家中吃早餐。
早餐桌子上,西顧,樑媛蓉,以及談章曄,彼此話不多,只談章曄讓西顧暫時不用急着去學校,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再去。
西顧拒絕了,談章曄倒也沒有說別的,早餐吃的不多,起步上樓了,說要去看看談易雪。
楊叔送西顧去的學校,路上西顧接到張樂樂的電話。
西顧先前的手機被摔壞了,用了許久的一部手機,還是哥哥買給她的,張樂樂試着拿去修了,最後發現修手機的錢不太便宜,幾個人湊錢幫西顧新買了一部。
西顧爲此感激,卻有許多話說不出口,也還不知道你如何去說,只是感激,很感激。
西顧還記得,那天是愚人節,天氣放晴,陽光遍地,將這個世界染得醉色迷離,仰望天空,滿目湛藍,但也被澄澈的藍灌得眼眶發澀。
西顧一直覺得時光是溫柔的,它厚待每個珍惜它看顧它的人,但是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寂然回首看來時的路,卻發現,其實瘡痍不滿,荊棘叢生。
一直堅持努力下去往前走的原因無非是:陽光還溫暖,那些陪伴在你身邊的人,都還在。
……
回到宿舍,田甜立馬拿來家傳自制的鴨脖給西顧,說是今天早上她母親剛做的。
紹瑾鈺將上週西顧曠課的筆記複印件拿給她,“記錄的很詳細,有看不懂的地方隨時問我。”
張樂樂則是直接遞上一部新手機,卡已經裝上了,說,“第一個電話和第一條短信,要給自己最愛的那個人。”
西顧接過手機,按了幾個數字,大家都以爲她打的號碼是沈涼時的,但最後響起鈴聲的卻是512宿舍座機。
田甜接電話的時候反應過來,立馬興奮起來,“嘿,傳說中的‘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居然是真的,你們說沈老師會不會吃醋!”
張樂樂和紹瑾鈺同時看向西顧,西顧輕咳一聲,說,“……不會!”
……
中午下課,西顧和沈涼時打電話,說起手機的事情,沈涼時點頭,說,“你的室友們對你都很好!”
西顧問,“那我沒有將電話打給你,你會吃醋嗎?”
沈涼時想了一下,問道,“張樂樂說起最愛的那個人時,你腦海中閃過的人,是我嗎?”
西顧怔了一下,“還真的是……”
如此,沈涼時滿意的笑了,說道,“那不就行了?友情和愛情,從來就不是對立的,相反的,它們是可以相輔相成的,比如在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一直是她們在幫助我照顧你,對她們,我是感激的。”
西顧扯起脣角溫溫的笑,想起什麼,“對了,今天晚上你有時間嗎?”
沈涼時凝眉,“怎麼了?”
“哦,我哥哥明天上午的飛機回美國,今天晚上,媽媽,哥哥準備吃個飯……”
西顧的話沒說完,但沈涼時瞭解了,他們一家人的晚餐,西顧邀請他一起,其實,是將他當成家人。
沈涼時笑着點頭,“好。下午放學我去學校接你!”
……
西顧掛了電話,其實還有些事情想問沒有問出去,比如,關於談易雪。
算了,下午見到沈涼時之後再問不遲,有些話,只在電話之中,根本說不清。
……
談家。
今日下午,談家有客來訪,那個人是郝敬良。
談章曄不在家,家中只有樑媛蓉和生着病的談易雪,所以樑媛蓉看見郝敬良時,是有些詫異的。
陳阿姨奉茶,兩個人在客廳裡端坐,樑媛蓉沒說話,從任雯文的那個電話之後,她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無話可說。
“聽說小雪病了,我來看看她!”郝敬良開口,聲音之中有些侷促。
樑媛蓉明顯的察覺到郝敬良這兩天憔悴了許多,她覺得,或許她也知道了什麼。
樑媛蓉淡淡開口,“她睡了,現在怕是不方便相見……”
“那我就在門口看一眼,看一眼就好……”郝敬良的語氣近乎懇求了。
樑媛蓉心中悲慼,卻不知道說些什麼,一切的因果循環,都像是命中註定一般。
其中有許多的“如果”,但凡一個“如果”成了現實,也許一切的悲劇都不會釀成。
“郝先生,阿曄縱容你太多年了……”樑媛蓉咬着牙說道,眼圈瞬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