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東銘不客氣地厲了自己的老婆大人一眼,俊臉上隱隱有着一絲的窘色,不過除了藍若希,其他人都看不出來,只看到他俊臉平靜沒有半點的尷尬,那平靜沉穩的樣子,讓人覺得他永遠都是泰山崩於前,也不會變一下臉色。
他鬆開了握住書本的手,半彎下腰去,對着小女孩淡淡地問着:“你喜歡這本書嗎?”小女孩點頭,他再問:“你上學了嗎?”
“叔叔,我上幼兒園大班了,已經會認字,寫數了。我爸爸媽媽每天都會抽空教我學習,所以我現在會認很多字了。”小女孩也不怕生,稚氣地回答着霍東銘,她甚至伸出粉嫩嫩的小手撫了撫霍東銘的俊臉,稚氣地笑着:“叔叔,你長得真好看。”
霍東銘的眉抽了抽,他真有這麼好看嗎?連孩子都迷住了?
他不着痕跡地扭頭看一眼自己那位還在捂着嘴偷笑的老婆大人,像是擔心藍若希會吃醋的樣子。藍若希好笑地看他一眼,用眼神嗔怪着他:姐至於嗎?不過是一個小女孩,她纔不會吃醋呢。
她反而從他的容忍中更是看到了他對孩子的喜愛。
“叔叔不和你搶這本書了,你拿去看吧。”霍東銘淺淺地笑着,神情溫和,除了在藍家姐妹的面前,他還是第一次對外人如此的溫和。大手拿起那本書,他把書遞到了小女孩的手裡。
站起來,他就看到所有人都拿着古怪又好奇的眼神看着他。
轉身,他鎮定自若地吩咐着兩名保鏢:“把書都擺回原處吧。”
他剛纔一味地沉浸於幻想之中,以爲自己很快就要當爸爸了,其實都是幻想,自己老婆大人的生理期,他是知道的。就算真懷上了,也還要過一個月左右才能知道。他網羅這些兒童書籍的確早了點。
那兩名保鏢什麼話也不敢說,繃着的臉上表情有點古怪,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他們動作迅速地把兒童書籍一一擺放回書架上,書店裡的店員也來幫忙,她們趁機想從兩名保鏢嘴裡套些八卦,誰知道兩名保鏢的嘴巴繃得就像蚌一樣緊,任店員怎麼哄,怎麼挖,他們都不說一句話。
開玩笑,他們可不想英年早逝,誰敢當着大少爺的面曝料?就算大少爺不在場,他們也不敢亂說,大少爺的爲人,他們跟了大半年,也是清楚的。就算將來他們被換掉了,他們的嘴巴依舊要封緊,否則大少爺會讓他們在這個世上都無法立足。
霍東銘又投給那些家長們一記歉意的眼神,便走到了藍若希的面前,伸手就拉起了藍若希回到了育嬰書架前,看着那一堆堆的書山,霍東銘偏頭看着身邊的女人,溫聲問着:“需要這麼多嗎?”
“如果我開書店的話,倒是需要的。”
藍若希俏皮地應着,脣邊的笑意不減。
霍東銘眉一彎,也笑了笑,知道自己剛纔的樣子肯定很好笑。
也是,有誰像他這樣的,購物時風捲殘雲,都讓人以爲他要擺什麼大酒席,現在來書店,只不過是要買一兩本書,他也發揮了自己的財大氣粗,霸道強悍,硬是把人家書架上的書都捲走了。
“剛纔我的樣子是不是很好笑?”霍東銘瞅着藍若希,眨動着烏黑的眸子,問着。
藍若希把他的表情細細地打量了一番之後,才笑着說:“不是很好笑,而是非常非常好笑,我都叫了你,你竟然聽不到,我只能讓你繼續搶書了。”
霍東銘抽了抽眉,想說什麼,最終什麼也不說,只是看着藍若希。
笑了一會兒,藍若希也不笑了,她把那些書山一座一座地搬回了書架上,真好笑,她的男人把書從書架上一本一本地搬下來,而她又要一本一本地搬回去。霍東銘自然不會站在那裡看着她搬,他也趕緊幫忙。
到時後,藍若希只買了兩本關於懷孕的書。
這結果讓人想到天雷滾滾,狂風陣陣,結果只下了毛毛雨的情景。
回到了霍家,夫妻倆便徑直上樓去,因爲樓下的大廳裡沒有人坐在那裡。老太太是個早睡的人,此刻估計早就夢周公去了。霍東愷極少會回到這裡過夜,只有霍東銘在家裡吃飯的時候,他纔會趕回來的。霍東燕不知道去哪裡了,還沒有回來,估計是又和蘇紅瘋去了吧。
章惠蘭從外面回來後,就一直呆在房裡沒有出來過,就連晚飯都是傭人送到房裡給她的。
下午在步行街那一幕再度刺痛了她的心,讓她的心久久難以平復。丈夫的無情兼偏心,讓她覺得自己愛了他那麼多年,都是多餘的,因爲沒有回報。
可她的心依舊爲了他而跳動。就算他們的婚姻是走聯姻路線的,可她對他一見鍾情,年輕時的霍啓明就像此刻的霍東銘一樣俊美,喜歡他的女人多的是。要不是她愛他,她也不會被傷得這麼深了。
如若無愛便無恨,有愛才有恨。
霍啓明被藍若希那一句深奧的話說得心思百轉,似是醒悟一般。
看到章惠蘭一直不出來,他也上樓來叫了幾次,可是章惠蘭不理他。
在霍東銘和藍若希回來的時候,他還站在房前,那間房是他和章惠蘭的房間,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就轉到了書房裡睡,這間房現在便成了章惠蘭自己的了。
霍東銘拉着藍若希上樓來,原本夫妻倆都在低低地情話綿綿的,當看到霍啓明站在章惠蘭房前時,霍東銘的臉色就暗了下來,剛剛還掛着笑意的脣在一瞬間就斂起了笑意,那溫和的表情似乎從來都不會在霍啓明的面前展現出來。兩片脣瓣抿了起來,他脣一抿,臉色一暗,眼神就變得深不可測,如同無底洞一般。
藍若希因爲下午親眼目睹了公公的偏心後,此刻看到霍啓明,她臉上雖然還掛着一絲的笑意,卻有幾分的牽強了。
霍啓明養情婦的事情,她早就知曉了。以前是因爲自己是晚輩,霍啓明又僅是自己父親的好友,她不敢有任何的評論。再說了霍啓明除了對江雪偏心之外,對其他人,其他事,倒是挺好的,留給人們的印象都不錯,藍若希對他也一直很尊敬。
“東銘,若希,你們回來了。”霍啓明看到兒子和兒媳婦回來了,便轉過身來,慈愛地笑着,不過面對藍若希時,臉上隱隱還是有一點不自然。
霍東銘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父子倆表面的關係還算融洽,實際上並不是這樣。霍東銘的氣勢壓過了父親,霍家表面上是霍啓明當家,實際上是被霍東銘cao縱在手裡,也因爲這樣,江雪纔會怕霍東銘,纔會最憎恨霍東銘。霍東銘的心深不可測,他只會在藍若希的面前表現出自己正常的一面,在霍啓明面前,他表現出來的往往是沉穩淡冷,讓霍啓明摸不清他的心思,不知道他心裡是否在怨恨他這個父親。
就算霍啓明對霍東銘很疼愛,可也抹不開他傷害了章惠蘭的事實。
總的來說,霍啓明還是愧對了章惠蘭母子。
霍東銘看一眼母親緊關着的房門,也不說什麼,拉着藍若希越過父親就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不過在經過父親身邊的時候,他還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媽要是想一個人靜一靜,爸你也別打擾她了。”
拋下那句淡淡的話後,他就拉着藍若希回到他們的房去,留下霍啓明怔怔地站在那裡,久久都不知道下一步動作要做什麼,是離開?是繼續站崗?還是拍門請求妻子開門?
一進房間,藍若希忽然主動摟住了霍東銘的腰桿,把頭枕在他的後背上,霍東銘停下了腳步,不動,任她摟着。
“東銘,我知道你心裡有怨的。”
藍若希溫柔地說着。
身爲霍東銘最愛的女人,又成了他的妻子,如果她還看不透霍東銘的心思,那她就不配再站在他的身邊了。
霍東銘的脣抿得死緊,不答話。
有怨?
他心裡對父親有怨嗎?
答案是肯定的。
別看他現在三十二歲了,是個成熟的大人了,可過去的一切,他都記在心頭。父親出軌,對母親造成的傷害,他都一一地記着,哪怕父親對他和東燕的父愛也沒有少一分,可是母親的苦,還是讓他心裡對父親生了怨,只不過他的怨埋得很深很深,不像東燕那般顯而易見。
其實,他會對霍東愷那樣好,就是用另一種手段來打擊江雪。霍東愷是江雪唯一的精神寄託,可是霍東愷卻對霍東銘這位大哥尊敬得很,就算江雪一而再,再而三地唆使他從霍東銘手裡奪些霍家的祖業,以霍東愷的頭腦來說,他要是真想奪,也有可能奪得到的。可是他拒絕,江雪唆使一次,他拒絕一次,唆使二次,他就拒絕兩次,反正就是不答應。爲此,江雪氣得都要發飆了,想極都想不明白,自己的兒子怎麼就和大房的兒子那般兄弟情深。
明明章惠蘭對自己的兒子很冷淡,兒子小時候也曾經怨恨過章惠蘭,可是現在兒子寧願回到章惠蘭的世界裡也不願意踏進她這個親生母親的世界裡。
她心裡能不生氣,能不難受嗎?
霍東銘採取了一種非常暗的懷柔手段,讓霍東愷不會奪取千尋集團,又能讓霍東愷不順從江雪,藉着霍東愷,讓江雪難堪。
雖說有時候霍東愷還是會幫一把江雪,畢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可一旦事情涉及到霍東銘了,霍東愷總是會偏向霍東銘,這一場暗中進行的打擊戰,自然是霍東銘勝利。
他從來不曾說出來,也不讓人知曉這一切。
大家甚至以爲他看開了,不再怨父親的出軌,以爲他對於天天上門的江雪無所謂了,卻不知道他一直在等,在進行着,只不過這樣的打擊用的時間很長,很長,他喜歡看着江雪慢慢崩潰的樣子。當然了,看在霍東愷的份上,他也不會要了江雪的xing命,怎麼說,對霍東愷,他還是有點手足之情,誰叫兩兄弟長得出其的相像。
只不過……
想到霍東愷對自己似乎有點……對藍若希似乎也有點什麼,霍東銘的心倒是有了幾分的自責。他對霍東愷的好,真心倒是有的,只是沒想到霍東愷會那樣。
看來,他還得花心思去把霍東愷拉回到正常的位置上。
精明的霍東銘,對於霍東愷不正常的情感,他自然看出來了,哪怕霍東愷表現得很正常。那種情感不正常,霍東銘也不敢點破,他不想毀了霍東愷的一生。還好霍東愷對女人也還有感覺,想把他拉回正常的世界裡,還是有很大的機會。
捉握住摟着自己腰間的小手,那般的柔軟,握着就能讓他的心變得溫柔起來,把對父親的怨輕輕地推離了少許,不讓怨影響自己的婚姻生活。
拉開了藍若希的手,他轉身,低首與她面對面,額對額,眼對眼。
良久,他觸吻了一下藍若希的臉頰,低啞地說着:“若希,我沒事。”
然後發着狠勁把藍若希摟入了懷裡。
幸好,他有了若希。
有她相伴,他會過得很幸福的,不會被父親的出軌影響到。
半響,他彎腰就要抱起藍若希,卻被藍若希阻止了。
“東銘,今天晚上一切都讓我來吧。”說完,藍若希還衝他眨了眨眼,笑得有幾分曖昧,俏臉卻不自然地又紅了起來,霍東銘簡直就是愛極了她臉紅的樣子,看到她臉紅,他才能確定自己能夠影響到她,也才能確定她對自己的心意。
霍東銘在沙發前一坐,慵懶地靠進了沙發裡,深眸卻灼灼地瞅着藍若希,說着:“那好吧,我今天晚上就坐等我的老婆大人侍候了,試試從奴隸到將軍的感覺……呵呵,若希,饒命呀,不是奴隸到將軍,是到皇帝,好了吧,哎呀……”
他調侃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撲上來的藍若希搔癢,笑得趕緊投降了。
他怕癢這個弱點只有藍若希知道。
藍若希笑爬在他的身軀上,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在他的身上點火,讓他心癢難耐,她卻笑着:“我從來就沒有要讓你當奴隸侍候我,那是你自己願意的。我還怪你搶走了我的自理權呢。”
擁着嬌妻,霍東銘笑得滿足,“那不是侍候,若希,那是照顧,我們是夫妻,夫妻是同一體的,我們都要相互照顧。”
藍若希笑,他說得有理。
兩個人又嘻哈笑鬧一番後,藍若希纔去替兩個人放了洗澡水,又替兩個人都拿來了換洗的衣服,準備好一切之後,藍若希才拉着霍東銘進浴室。
沐浴過後,兩個人並沒有立即就爬上牀去,更不像平時那般顛鸞倒鳳一番,而是相擁着躺在牀上,共枕着一隻枕頭,正印了那四個字眼“同牀共枕”。
“若希,我不在家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不一樣的事情?爸明知道自己有錯,但還不曾承認過,他總說他和江雪是真愛,和我媽是利盈聯姻,他尊重我母親,卻不是真愛我母親。可是今天,他卻主動地向我道歉,說他錯了,他對不起我媽,也對不起我和東燕。”
父母的不正常,霍東銘還是想知道原因。
藍若希仰起視線,看他一眼,並沒有立即回答。
好一會兒,她才低低地把下午的事情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她明顯感覺到霍東銘的身體僵了僵,那是他發怒的症狀。
可他並沒有暴發出來,而是死死地壓抑着。
“東銘,我上次不是和你提議過嗎,讓媽去參加一些有益的活動,讓她的日子過得充實起來,這樣她就不會老是去打牌,也不會那般無聊,更不會再去記恨爸的出軌。想讓媽快樂,最主要的就是讓她看開一切。爸和東愷的媽已經快三十年了,就算我們誰都不喜歡,都不願意,卻也無法改變,還不如讓媽看開一些。”現在就算把霍啓明和江雪都殺了,也抹不去章惠蘭心裡的痛。
她覺得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先讓章惠蘭過得開心。
“我也勸過媽,可媽還愛着爸,她說了,有愛才有恨,如果有一天,她不恨爸了,就代表她不愛爸了。”東銘深深地說着,語氣裡有着無奈,也有着對母親的憐惜。
要不是母親還深愛着父親,父親現在還能過得這般的輕鬆愜意嗎?
他早就斷了父親的經濟,讓父親無法再給錢江雪了,也可以暗中打擊霍東愷的公司,讓他也沒有辦法讓江雪過上安逸的日子。
拆散人家家庭的人,就該受到懲罰。
只是母親還愛着,他一旦大動作打擊父親,會讓母親很難過,甚至覺得他大不孝。
當然了,讓他做出傷害父親的事情,他也是做不出來的,哪怕有怨,畢竟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他最多就是斷了父親的經濟,把父親這個霍家大爺身份架空。
打擊霍東愷的話,倒是讓他有幾分的糾結,怎麼說霍東愷闖出今天這一片天也不容易。
“東銘,你對東愷,是真正的兄弟情嗎?”藍若希忽然問着。
霍東銘深深地看着她,對於她又感受到了自己心湖的澎湃表示滿意,她總算也能看透他的心思了,比起一個多月前,進步很大。
霍東銘沒有回答藍若希。
“東愷其實沒有錯,東銘,不管怎樣,別傷害他,一切都不是他自己願意的,有一個拆散人家家庭的母親,不是他選擇的。其實,他比你更痛苦。這麼多年,他在家裡過的日子,你也很清楚,要不是你還護着他,他還不如一個傭人。”藍若希對霍東愷是沒有什麼太深的好感,但霍東愷並沒有錯,這一點,她倒是看得很明白。
她不希望霍東銘將來替母親出氣的時候,傷害了霍東愷。
霍東銘抿着脣,還是不說話。
藍若希看到他抿脣不語,也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用手指輕輕地撫拂着他的輪廓,希望用自己的柔情撫平他心中的不平。
上一代的感情糾葛,她真的不希望影響到他們這一代。
“東愷是我弟弟。”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霍東銘才低沉地說了一句。
一句話代表他對霍東愷還是有兄弟情的。
“我想要孩子了。東銘,這次我真的很想要一個孩子了,哪怕他的到來會影響到我的工作和生活,可我依舊盼着他的到來。”藍若希轉移了話題,不想再在那沉悶的話題中糾結下去。她相信霍東銘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他不會隨意傷害一個人的。
霍東銘再一次深深地看着她。
眼神變得異常的深邃,眼底染滿了對藍若希的愛與寵。
脣,開始彎了起來,笑意逸出。
他的大手開始往藍若希腰間滑下,想去解開她睡袍腰間的帶子,嘴裡曖昧地笑着:“難得我老婆主動相邀,我這個當老公的豈有不從之理。咱們再加班加點製造孩子。”
轟!
藍若希的臉騰地又紅了起來。
她趕緊捉住霍東銘的大手,不讓他放肆地滑進自己的衣服底下,他的大手總是帶着火熱,被他一觸,她就覺得自己被燒得失去了理智,只想和他融爲一體,投入**的火海里化爲灰燼。
“我明天要上班,嗯,腰,還有點酸呢。”昨天晚上他可是需索無度,就像個野獸一般,幸好今天還在家裡休息,要是上班,她保證提不起精神來。
她更不想明天再睡到午後才起牀。
呵呵!
兩聲低沉的笑聲響起。
霍東銘愛憐地揉着她的短髮,愛憐地說着:“逗你的,我又不是那種不會憐惜老婆的人,只顧着自己歡樂。今天晚上我不動你。”
對她的渴望,讓他很想天天晚上都和她共赴巫山雲雨,可他又不忍心她太累了。她的精力始終不如他,更何況她剛剛纔接手公司,忙得要命,不像他已經牢牢抓住了千尋集團,哪怕工作看上去懶懶散散的,十天半月都不回公司一次,處理起事情來,他遠遠比她要快。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公了,我是最幸福的女人。我可是一個有着感恩,有着知足的女人。”藍若希嘻嘻地笑着,神情嬌俏而俏皮,就如同一隻偷偷逗留於凡間的精靈一般。
“我還以爲某人不懂得感恩呢。”霍東銘促狹地說着,在藍若希故意想嗔怪他的時候,他飛快地捕捉住她的紅脣。
纏綿,霸道,柔情,種種情感都混在這一吻之中。
藍若希勾摟住霍東銘的脖子,承受着他的吻。
霍東銘則是緊緊地摟託着她的頭,手指插進了她的短髮之中,把她更往自己的懷裡壓進,加深這一個吻。
一個深吻之後,霍東銘摟着她,低啞地說着:“若希,睡吧。”
藍若希枕在他的懷裡,從第一次相擁而眠到現在,一個多月,她早就從最初的不適,到現在的習慣,甚至是依戀了。
聽着他有力的心跳因爲剛剛那一吻而狂跳,她知道他其實很想和她歡愛一番,可他不想讓她太累,他忍着了。
他對自己的體貼,纔是讓她爲他而沉淪。
有夫如此,夫復何求呀。
柔軟的小手還是在他俊逸的臉上爬着,帶着安撫,帶着她對他的愛。輕輕地,溫柔的,卻又清脆動聽的聲音還有一分的**,軟軟綿綿地飄進了霍東銘的耳裡:“東銘,你先睡,我想看着你先睡。”
每天晚上,她總是在他的撫愛下沉睡,感覺她就是孩子,他就是慈祥的母親一般。
她也想看着他入睡。
霍東銘笑,總算知道自己爲什麼最愛她了,因爲她真的是一個讓人又愛又憐又捨不得放手的可人兒。
她身上有着太多讓他沉迷的氣息了。
她有着高貴的一面,也有着平凡的一面。
有時候,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讓人不敢輕易染指,有時候,她又是平凡的女人,以平常的心態關心着自己身邊的人。
他特別喜歡她用平凡的妻子之心和他相處,喜歡她像所有當人家妻子的女人一般,爲他親自準備飯菜,看着她嬌俏的身影在廚房忙碌的時候,他的心房總是被掀起狂風巨浪。
她總是以一種正常的,平凡的心來讓他感受到最真的,最純的幸福。
他們之間沒有別人經歷過的大風大浪,他們的愛也沒有別人那種轟轟烈烈,他們只有細水長流,平平淡淡卻溫馨得羨煞旁人。
他聽話地,就像一個孩子一般聽話地閉上了深邃的雙眸,在她溫柔的愛撫下,在她輕聲細語下,他開始深入夢鄉,夢裡也只有她一人。
聽到他的呼吸均勻了,藍若希才枕着他的胸膛,也慢慢地沉入了夢鄉。
院落裡,卻有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裡,任黑色的蒼穹欺壓住他,他的視線一直盯着主屋某個房間,那是霍東銘和藍若希在這棟別墅裡的房間。
一輛紅色的奧迪停在別墅的大門前,並沒有開進來。
霍東愷極少會在霍家大別墅過夜,可他每天都要回來一趟,他渴望着見到他親親的大哥,現在更渴望着見到成爲了他大嫂的藍若希。
下午的事情,他知道會在藍若希的心裡掀起漣漪。
他更知道大哥肯定會獲知那件事的。
不知道大哥會不會很生氣?
會不會因此而更加的不想理他?
藍若希會不會覺得他和父親一樣只會護短?
在情感上,江雪是拆散了父親和大***婚姻,那是不對的,可是江雪怎麼樣都是他的母親,他也不能指責母親什麼。
那間房的燈火慢慢地轉柔了,他知道自己最愛的兩個人開始入夢了。
心,卻傳來了痛意,一波接着一波。
他一直勸自己要放下,一定要學着放下,可是那麼多年的暗戀了,試問豈是一朝一夕就能放下的?
院落裡,那一大片的花海如同鮮血一般,更是狠狠地扎痛了他的心,讓他全身都被扎得鮮血直流,感覺那大片鮮紅的花海就是他的血鑄成的。
藍若希,我也愛你!
可這一句話,他卻永遠不能說出口。
那一大片的花海讓他知道大哥對藍若希的愛到了刻骨銘心的地步,他不會讓大哥傷心難過的,他只會把暗戀之苦埋在自己的心裡,他寧願自己痛苦一生,也不願意大哥痛苦片刻。這是他代替自己的母親向大哥贖罪。
轉身,他慢慢地向外面走去。
他很想留在這裡過夜,可他害怕自己留下了,會一夜難眠。
一步一步地走着,腳下帶着依依不捨,那不捨之情沉重如鉛。
院落裡,寂寞的路燈,微黃的燈火灑在他俊挺的身軀上,映照出他內心的孤寂與難言的苦。
短短几分鐘的路程,他走了彷彿一年才走出了別墅。
一名傭人在他走出別墅後便把院落裡的門輕輕地關上了,傭人本能地衝他說了一句,四少爺路上開車小心一些。
他充耳不聞,默默地鑽進了車內,再隔着車前的玻璃,默默地,深深地看着主屋。
片刻後,他終是把車開動了,飛快地消失在別墅門前,往他的家裡而去。
在他的車消失在夜空下後,原本該是沉睡了的霍東銘卻忽然出現在陽臺上,一雙鷹眸注視着別墅的門口方向,眼神深不可測。
心思千百轉後,他忽然在心裡低低地嘆息一聲,東愷,放下吧,去尋找屬於你自己的幸福,哥,希望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