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我看着眼熟,你長得和誰很像?”霍昊陽眨着明亮的大眼,看着黑帝斯,好奇地問着。在看到黑帝斯的面容時,他又擺出了一副思考的樣子,神情相當的可愛。
黑帝斯被他這副神情惹得心癢難耐,狠狠地,就在他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
霍昊陽連忙推開他的俊顏,用着更加不解的眼神看着黑帝斯,這個人親他,他竟然不討厭。
還有,他剛剛被那些壞蛋強行帶來的怒火,此刻面對這個長得很好看的大叔時,竟然消失不見了。他覺得這位大叔很怪,怎麼怪,對不起,以他的年紀來說,還說不出來。他只知道他並不討厭這位大叔,甚至對這位大叔產生一種很想親近的感覺。
背對着樓梯口,坐在沙發上的藍若希驟然聽到看到不悔的時候,她愣了愣,隨即她又選擇了沉默,默默地看着這對父子。
雖說慕容俊提前打電話給她了,讓她通知老師把送孩子們坐校車,可是以黑帝斯的能力,他要是知道了不悔的存在,一定能見到不悔的。
潛意識裡,她想把霍昊陽從黑帝斯手裡抱回來的,她擔心黑帝斯會傷害霍昊陽,可在看到黑帝斯那副狂喜的樣子時,她所有動作都頓住了。
不用問,不用猜,也知道黑帝斯就是霍昊陽的生父。
她甚至都不用去證實。
他們是父子。
她沒有權利去阻止父子的相見。
此刻,藍若希還不知道解淑婭綁走了自己的兒子,更不知道黑帝斯父子相見有點戲劇xing。
她心裡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黑帝斯便是當年奪走霍東燕清白的男人!
在見到黑帝斯的時候,她就想到了黑帝斯爲什麼當着霍東銘把她搶來。
黑帝斯估計是記起了她是誰,也是見到黑帝斯的時候,她才憶起她見過了這個男人,在四年前。四年前見到他的時候,他當時很橫,可在看到東燕的時候,他就變了。當時她還猜疑過,沒想到……
他對東燕沒有忘懷吧。
他這一次出現,估計也是衝着東燕而來的吧?
“不悔。”黑帝斯低啞地叫着。
他抱着霍昊陽坐了下來,讓霍昊陽與他面對面,小傢伙一直面對着黑帝斯以及他的手下,還沒有看到藍若希也在。藍若希又是揹着坐在沙發上的,初來時,小傢伙自然沒有留意到她,此刻更不會分心留意了。
黑帝斯急切地擡起了大手,急切地落在昊陽的俊俏的臉上,輕輕地撫摸着。
他的心情是狂喜的,激動的,激動到無法用詞語來形容了。
他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這是他的兒子!
“大叔,你怎麼知道我的小名?還有,我想到你和誰很像了,你長得和我很像,難怪我說看着你眼熟。”霍昊陽一點也不怕生,不知道是不是父子天xing,血濃於水的原因還是其他的,反正他就覺得自己不怕這個大叔,反而有一種他說不出來的親切感,好像這位大叔是他的親人似的。
大叔?
霍昊陽的一聲大叔,讓黑帝斯的心倏地揪痛了起來。
他的兒子喊他大叔!
大叔!
他的兒子叫着他大叔,那是對陌生人的一種稱呼。
在兒子的眼裡,他這個父親是陌生人!
那揪痛的心讓黑帝斯沉穩的形象瞬間崩潰。
“不悔,我不是大叔,我是……”
“大叔,你不是大叔,你是什麼?”霍昊陽有點好奇地問着。
不是大叔,那是大伯?
反正不是叔就是伯的了。
霍昊陽在心裡想着。
“我……”黑帝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其中的曲曲折折,此刻,他還被狂喜和激動籠罩着,他感覺自己坐上了雲端,太高了,他有點左右飄稱,有點失去了理智。
他心疼地,自責地,愛憐地來回地撫着霍昊陽的臉。
他不怪兒子,他怪自己,怨自己。
兒子出生時,他不在,兒子成長的這四年裡,他也不在,纔會導致此刻父子相見,子稱父爲叔!
“大叔,你們是不是壞人?爲什麼把我帶到這裡來?我哥呢?”霍昊陽任由黑帝斯撫着他的臉,他有點不習慣的是這個大叔的眼神很很很……怪吧。
想了好幾個“很”字,小傢伙纔想到了用怪字來形容黑帝斯此刻的眼神。
黑帝斯知道他口中的哥指的是霍昊天,藍若希的兒子。他沒有直接回答兒子的問話,只是很溫和的說着:“不悔,你覺得我是不是壞人?”
他撫着霍昊陽臉蛋的手貪婪地撫到霍昊陽的脖子上,然後他意外地發現了霍昊陽戴在脖子上,卻隱藏於衣服底下的那條項鍊,是他當年留給霍東燕作爲信念的項鍊,那是黑氏家族家主的標誌項鍊,當年那些要取他xing命的人,想盡辦法都想搶到這條項鍊以及烈焰門的烈火圖騰。
誰都想不到,他會把那般重要的項鍊當成信物留給了僅有一次露水迷情的霍東燕。
看到當年自己留下來的信物,黑帝斯更加激動起來。
“我媽咪說,這是我嗲地送給我的禮物。”昊陽看到黑帝斯把自己的項鍊拉出來,然後神情變得更加古怪了,他趕緊把項鍊從黑帝斯的大手裡搶拉過來,趕緊塞回自己的衣服內,一臉防備地看着黑帝斯,好像黑帝斯會搶走他的項鍊似的。
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嗲地,這條項鍊是嗲地送給他的唯一的禮物,他便把項鍊當成了寶貝一般,珍藏着,不肯輕易讓外人看到。
因爲,這是嗲地給他的!
霍昊陽心裡對父愛的渴望是極深的。
聞言,黑帝斯又是一陣的激動,還好,東燕承認孩子是他的。
她,還好嗎?
想到了霍東燕,黑帝斯的思緒飄回了四年前,哦,不,是將近五年了……
那時,他穿着黑色的西裝服,站在酒店房間的窗前,居高臨下地看着酒店外面的車水龍馬。
“門主。”
喬治敲門而入,扶着一個女人進來,那個女人被一件襯衫矇住了頭,看不到長相,但從身軀上看,可以看出那副身材很誘人。
這是他在喬治等人的一再相勸下,吩咐喬治替他弄來的女人。因爲他的自身環境關係,他不想讓無辜的她被那些人殺死,所以他吩咐了喬治,不準看到女人的臉。只要沒有人知道她長得什麼樣子,那麼那些人就不會找到她,她就不會因爲他而死。
“把她放到牀上去。”黑帝斯低沉地吩咐着。
喬治立即扶住那個女人走到了牀前,扶躺在牀上,隨即喬治退了出去。
黑帝斯站在不遠處,淡冷地看着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似乎極爲不舒服,正在試圖自己扯下矇住她頭的襯衫。
等到她扯下了那件矇頭的襯衫時,他只覺得眼前一亮。
好漂亮的女人!
嬌俏的面容,黑黑的秀髮,漂亮的眼眸,嫣紅的脣瓣,曼妙的身材……
他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然後走到了牀前,坐在牀沿上,勾起她的下巴,她迷濛的眼眸看着他,然後似是無意識地捉住他的手,整個人就往他懷裡倒來,對他又親又扯的,讓他忍不住失笑,好熱情的小妖精。
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他從來就沒有好感,可對她,他發覺他一點也不討厭。
在他霸道地奪回了主導權,吻上她的脣是,他才慢慢地發現她的不對勁,她是被人下了**的。他第一個反應便是喬治下的藥。
看着她的迷濛,她的嬌俏,他最終要了她。
只是,他想不到她還是個處兒。
那一刻,他是狂喜的,覺得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或許這都是男人的自尊心作怪吧。
反正,他沉淪了。
事後,他就忍不住把代表家主的項鍊給她戴上了……
他當時是想着,等他繼任門主之後,他就回來找她,只是事與願違呀,他當上門主之後,事情太多,未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回來找她。
拉回飄遠的記憶,黑帝斯越發地把霍昊陽摟緊了。
“大叔,你快要喘不過氣來了。”霍昊陽費力地推拒着黑帝斯發狠的摟抱,覺得自己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這個大叔真怪,動不動就把他摟得緊緊的。
下一刻,黑帝斯立即緊張兮兮地鬆了力道,急切地問着:“不悔,你沒事吧?對不起,嗲……大叔不是故意的。”
“大叔,你怎麼總是怪怪的,真的很怪很怪。”霍昊陽眼裡的不解始終揮不去。
黑帝斯很溫和地笑着,再一次貪婪地撫着兒子的小臉,然後溫笑着,試探地問着:“不悔,你媽咪有沒有告訴你,你嗲地是誰?在哪裡?”
坐在他對面的藍若希忍不住眨了一下白眼。
他自己當初並沒有留下姓名,地址,身份,就是留下了一條項鍊,誰知道他是誰,他在哪裡呀。
這個強勢的男人,原來也有白癡的時候。
“有呀。”霍昊陽一臉認真地應着。
黑帝斯立即狂喜地問着:“真的嗎?”
藍若希也剔了剔眉,不過她靜聽着霍昊陽的回答。
“媽咪說,我有嗲地的,不過我嗲地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工作,那裡很偏僻,沒有車,沒有電,也不能打電話,所以嗲地從來沒有回來看過我和媽咪,我也打不了電話給嗲地。不過,我真的有嗲地的,我不是有媽沒爸的野種,我真有嗲地,看,我嗲地都給我送了禮物呢。”霍昊陽長這麼大,最怕的便是別人問起他嗲地,然後說他是有媽沒爸的野孩子。
他年紀小,哪怕智商很高,可他也是不能理解其中的深意的。只是覺得有媽沒爸的野孩子不是好孩子,否則同學們就不會笑他了。
“誰說你是有媽沒爸的野種!”黑帝斯俊顏一沉,他黑帝斯的兒子,誰敢說是野種!他把那些人的舌頭都要割下來!
“不悔。”藍若希開口了。
孩子還小,口無遮攔,黑帝斯護子心切,要是一怒之下提着刀槍跑到學校裡替子報復怎麼辦?這個男人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聽到藍若希的聲音,霍昊陽立即臉現開心,扭頭看到藍若希的時候,費力地掙脫了黑帝斯的懷抱,繞過茶几,一頭就撲入了藍若希的懷裡,開心地叫着:“大舅媽,你怎麼也在這裡?哦,大舅媽,快,打電話給我大舅舅,昊天哥哥被壞人抓去了,你們快點去救昊天哥哥。”
藍若希渾身一震,兒子被壞人抓了。
她本能地擡眸看向了對面的黑帝斯,在霍昊陽撲進若希的懷裡時,黑帝斯忍不住嫉妒若希在兒子心裡的地位。
接收到藍若希投來的眼神,黑帝斯有點歉意地,低低地開口:“我已經吩咐下面的人把你兒子送回霍家去了。霍少夫人,我想,你現在也知道我爲什麼讓人請你來了吧?”
聽到兒子是落入黑帝斯的手裡,黑帝斯又吩咐人把兒子送回霍家,若希也想起了剛剛黑帝斯忽然震怒地吼着:讓解淑婭去死吧!
聰明的她確定兒子是落入瞭解淑婭的手裡。
而解淑婭竟然是黑帝斯的手下。
放下心來,若希淡冷地反駁着:“你這樣是請嗎?”
她摟抱着霍昊陽,霍昊陽對她很親暱,窩在她的懷裡,不知情的人還以爲是母子呢。
黑帝斯抿了抿脣,沒有答話。
“大舅媽,這位大叔是誰?怎麼他長得和我很像?”霍昊陽把自己一直得不到回答的問題再一次說了出來。
聽着兒子口口聲聲地叫着自己爲大叔,黑帝斯的心就像被人用刀剜割了一般痛。
“不悔,他是……”若希欲言又止,她看了看黑帝斯,把黑帝斯的神情看了個透,決定把這個問題交由黑帝斯自己回答。
黑帝斯明白若希的成全,對若希,他忍不住充滿了感激。
這個女人的確有資本讓霍東銘愛之入骨,不僅僅是她有着美麗的外表。
她聰明,她體貼,她善解人意,她又鎮定自若,她……總之,黑帝斯覺得藍若希就是一個不簡單的女人。
“我是你嗲地!所以我們長得很像。”黑帝斯站了起來,幾步上前,從藍若希的手裡把兒子抱了過來,這一次他坐得更遠了,好像害怕兒子會再一次掙脫他的懷抱撲入若希的懷裡似的。就算若希是兒子的舅媽,可此刻,他不希望任何人搶走兒子。
外面,皎潔的月光升了起來,滿天也鑲滿了星星。
無名莊園外,霍東銘吳辰風以及喬治還在對峙着。
這時候慕容俊的路虎從遠而近。
“東銘。”車停穩,慕容俊就跳下了車。
霍東銘扭頭低沉地問着:“怎麼樣了?”
“昊天送回去了,昊陽被帶走了,我猜測是黑帝斯知道了昊陽是他兒子的事情,所以把昊陽帶走了。對了,是解淑婭下的手,她是黑帝斯的人。”慕容俊也是沉沉地回答着,他內心有着歉意,如果不是他打電話給若希,那麼孩子們也不會被解淑婭綁走。雖說他是好心,卻辦了壞事。
幸好孩子們沒事,要是有什麼事,他怎麼對得起好友夫妻?
“該死的解淑婭!”霍東銘咬牙切齒地低吼一聲,心裡對黑帝斯更是氣得咬牙切齒的。
“若希還在裡面?”慕容俊看了看緊關着大門的莊園,以及那十幾個黑衣男人,問着。
霍東銘點頭。
他沒有和吳辰風一起帶人強闖,一來是擔心若希的安全,二來是直覺黑帝斯不會傷害若希,不過不管怎樣,黑帝斯命人當着他的面就把若希強請而走,也是觸了他的逆鱗,他纔不管黑帝斯就是外甥的親生父親呢,觸了他霍東銘的逆鱗,他都不會放過的。
“黑帝斯爲什麼強請若希?”慕容俊有點想不明白。
黑帝斯猜到了兒子的存在,又確認了霍昊陽的身份,他該找的人是霍東燕,怎麼反倒找了藍若希。
霍東銘不說話,他也不知道黑帝斯是什麼心思。
而屋裡,霍昊陽皺着小臉,看着黑帝斯。
黑帝斯滿心期待地看着他。
很希望他立即就叫自己嗲地。
可惜——
“大叔,我還有一個月就四周歲了。”霍昊陽眨着黑漆漆的大眼,強調地說着:“所以,我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
他還沒有見過嗲地,也很想有嗲地,可嗲地是很親很親的人,不能亂認的。
這位大叔是和他長得很像,可也不能保證就是他嗲地吧?除非媽咪親口告訴他,這位大叔就是他的嗲地。
可,如果大叔就是他的嗲地,那麼嗲地這麼多年來,爲什麼不回來看他?現在回來了,爲什麼不回家找媽咪?
霍昊陽再聰明,以他四歲的年紀還是想不明白其中的曲曲折折。
“我媽咪說了,我嗲地去了很遠很遠,很偏僻的地方,沒有電,沒有車,不能打電話的,大叔,你這裡不遠,不偏僻,有電,有車,還能打電話,所以,你絕對不是我的嗲地。不過看在你和我長得很像的份上,我也不討厭你,你去求我媽咪,讓她答應你當我乾爹吧。”說到最後,霍昊陽竟然是一副施捨的口吻。
黑帝斯哭笑不得,同時一顆心也揪得更痛了。
他是知道她是誰了,知道她在哪裡了,也知道了兒子的存在,現在也看到了兒子,甚至還抱着兒子了,可是兒子卻不相信他是嗲地,她呢,她會是什麼反應?怨他,恨他?還是對他半點印象,半點感覺都沒有?
“昊陽。”黑帝斯低啞地叫了一聲,便把霍昊陽的小身子再一次往自己的懷裡壓進。
現在,他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只有見到了東燕,由東燕告訴兒子,父子才能相認呀。
“黑先生,我想,你的目的也達到了,你想從我這裡知道的事情,現在你也知道了,時間不早了,你該放我和不悔回家了,不悔的媽咪還在家裡等着呢,她與不悔相依爲命,受了多年的委屈,當初又是頂着流言生下不悔的,不悔不見了,她會焦急,她會難過的。”若希站了起來,走到了黑帝斯的面前,淡冷地說着。
她一直看着這對父子倆,黑帝斯的反應,神情,她都看在眼裡。
雖然她很開心,不悔的生父總算尋來了,可她也沒有忽略黑帝斯和千尋集團是對立的。
黑帝斯的手段,過於強硬,目空一切!
她家男人怕是不會輕易讓黑帝斯和霍不悔相認的吧。
還有東燕,她知道東燕是恨着黑帝斯的。
因爲東燕的房裡現在都還會貼着“黑”字來當耙釘射着,那是東燕發泄怨恨的方式。
造化弄人呀。
告不告訴不悔,黑帝斯就是他的親生父親,她沒有權利,她需要把不悔帶回家,讓東燕作決定,畢竟這是他們三個人的事情。
若希的話也是間接地告訴黑帝斯,霍東燕或許不會原諒他。
不管他對東燕會抱着什麼態度,東燕都不會讓不悔跟着他的。
黑帝斯又狠狠地摟了霍昊陽一下,然後拔取了霍昊陽的數根連着發囊的髮絲,他並沒有被興奮衝昏了頭腦,還知道需要驗dna,就算他在心裡認準了霍昊陽就是他的兒子,爲了預防霍東燕不承認,他必須做好一點準備。
霍東燕對他懷着怎樣的感情,他不知道,但他會努力去撫平她心裡的怨及委屈。實在不行,就拿出證據,從兒子身上下手了。
“好痛,大叔,你幹嘛扯我的頭髮。我也扯你的。”霍昊陽是個不願意吃虧的主,黑帝斯冷不防扯了他的頭髮,他也立即不客氣地扯了黑帝斯的頭髮。
黑帝斯吃痛,卻面不改色,任由他扯自己的頭髮。
藍若希在心裡失笑起來。
這小子,平時和慕容妍鬥慣了,強悍的xing格隨時流露,不過……看一眼黑帝斯,那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呀。
黑帝斯看向了若希,歉意地說着:“霍少夫人,很對不起,我讓人那樣請你來,現在霍大少爺帶着警察就在外面,我想,你走了之後,警察們必定會衝進來的,我來中國,最主要就是想找到東燕,不知情之下槓上了千尋集團。現在我說什麼也起不到作用的,但我想請你看在不悔的份上,替我平了今天晚上這個局面。”黑帝斯站了起來,鬆開了霍昊陽,改爲牽着霍昊陽的手,他很想留下霍昊陽,但若希的話也觸痛了他的心。
認子,追妻,都要慢慢來。
此刻,他第一件事該做的就是把兒子送回未來妻子的身邊,免得她擔心。
但外面緊張的對峙,他也需要化解。
他的行爲肯定會被定爲綁架罪的。
霍東銘不會輕易饒了他。
不想讓那些警察衝進來,不會以綁架罪把他和手下們帶走,想讓霍東銘消火,必須要藍若希出面擺平。
這就是他在知道解淑婭綁走了兒子後,他沒有立即放若希走的原因。
他承認在這件事上,他欠缺考慮和衝動,可他當時看到了藍若希的相片,知道了藍若希的身份時,他只想着馬上知道東燕的身份及下落。在看到兒子的相片時,他又被巨大的喜悅衝擊着,他什麼都不會想了,只想着兒子!
他是烈焰門主,是不能出現這種衝動的,可他再厲害,再沉穩,他都是一個凡人,他也有正常人的喜怒哀樂的。
做了多年的夢,尋了好幾個月,忽然間就確定了兒子的存在,他覺得,他衝動很正常的。
當然了,欠缺考慮及衝動後的結果是極爲嚴重的,那便是和對手霍東銘正式地,面對面地槓上了。
這個未來的大舅子,他以後都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才能讓大舅子認同他呢。
而這個未來的大嫂,是大舅子的軟肋,一切都要仰仗未來的大嫂。
可以說黑帝斯是很識時務的,也是很精明的。
對付霍東銘的時候,他知道利用若希,先拿若希開刀。現在他又懂得利用若希來化解外面的對峙。還讓若希看在霍昊陽的份上。
若希淡冷地看着他。
聽了他的話後,她沒有明確給他答案,不說幫忙,也沒有說不幫忙,她只是彎下腰對霍昊陽說道:“來,昊陽,舅媽抱你出去,你舅父就在外面等着我們。”然後抱起了霍昊陽,轉身就走。
黑帝斯不捨地上前兩步,伸手從藍若希的懷裡接抱過霍昊陽,溫和地說着:“讓我來抱吧。”他恨不得無時無刻都能和兒子在一起呢。
回顧三十七年的歲月,馬上踏入了三十八歲的年紀,他是冷硬的,是冷狠的,是無情的,此刻,他才知道他也有溫和的一面。
他心底最渴望的親情,就在他的眼前跳躍了。
若希鬆手,任由他抱着霍昊陽。
反正這小子也不排斥黑帝斯。
父子天xing呀。
黑帝斯抱着霍昊陽走在前面,若希走在後面,兩名保鏢也跟隨着一起下樓。
“大叔,你的家很漂亮,很大呀,不過,我家裡更漂亮,更大。”霍昊陽環掃着一樓的一切,稚氣地說着。
黑帝斯在他的小臉上親了一下,笑問着:“那昊陽喜歡這裡嗎?”
霍昊陽又眨了眨眼,想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他也說不出來,爲什麼他會喜歡大叔的家。
來的時候,他明明很生氣的。
霍昊陽的點頭,讓黑帝斯心花怒放。
兒子喜歡他的家!
他從來不知道有兒子的感覺是這般的幸福,哪怕兒子不相信他是嗲地,可是兒子不排斥他,放任他的親近,還說喜歡他的家,他就嚐到了幸福的味道,這種味道是在他那個大家庭裡品嚐不到的。
“大舅。”出了主屋,走在院落的路上,藉着門口路燈的光線,霍昊陽看到了一身黑色,散發着冷冽的霍東銘,他表現出來的開心與親熱勁比起剛纔對若希的還要強烈。他是馬上就掙脫了黑帝斯的懷抱,快步地向門口小跑而去。
“少主。”喬治連忙攔住他。
在喬治的眼裡,這個漂亮的小傢伙就是自己門主的兒子,是烈焰門的少主,好不容易尋到了,怎能再放他走?
要是長老們得知門主有後了,少主已經四歲了,肯定高興得發瘋,說不定一窩蜂全涌到中國來呢。
少主現在四歲了,認祖歸宗後,就必須接受魔鬼式的訓練了。
那是要離開父母身邊的。
“喬治!”黑帝斯低沉地叫着。
喬治只得退到一邊去。
“昊陽,若希!”看到愛妻以及外甥安全地出來了,霍東銘忍不住叫了起來,緊繃着的冷臉纔有些許和緩。
黑帝斯一直注視着霍東銘,把霍東銘在看到藍若希時纔有的和緩都看在眼裡。
大門還是緊鎖着。
霍昊陽跑到門前,出不去。
吳辰風以及他的同事們全都掏出了**,對住了黑帝斯等人。
黑帝斯無視那十幾把對着自己的槍,偏頭看着藍若希,不說話,只有眼神傳遞自己的請求。
知道霍東燕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他不想再和霍東銘鬧得太僵。
藍若希也沒有說話,上前,抱起了霍昊陽,淡冷地說着:“開門,我們要回家了。”
“門主?”
一位黑衣人恭敬地叫問着。
黑帝斯不害怕吳辰風的槍,他的手下同樣毫無懼色。
好像他們並沒有做壞事,是一等一的良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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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
黑帝斯沉聲吩咐着。
莊園的大門隨着他一聲令下,立即打開了。吳辰風帶着十幾名警察舉着槍迅速地衝進了莊園裡,把黑帝斯以及他的手下圍住了。
“若希。”霍東銘跨上前幾步,一把將抱着霍昊陽的藍若希抄進了懷裡,連霍昊陽一起緊緊地摟着。
“大舅,我喘不過氣了,你怎麼像那大叔一樣呀。”被夾在霍東銘以及藍若希懷裡的霍昊陽瞬間就有一種被門夾住的感覺,他不依地,急急地抗議着。
一個小時內,他被這樣夾了兩次。
這些大人們是不是想把他夾死呀?他可不能想這樣被夾死,要是讓臭妍妍知道了,會笑死他的。
霍東銘連忙鬆了力道。
隨即他就把霍昊陽從若希的懷裡抱過,隨手把霍昊陽放在身側,然後他再一次把若希摟入懷裡,擁着,低啞地問着:“若希,你沒事嗎?嚇到了嗎?”
一旁的霍昊陽忍不住嘀咕着:“大舅標準的見色忘甥!”
虧他這般熱情,這般親暱地跑來呢,大舅眼裡就只有大舅媽。
若希退出了東銘的懷抱,淺笑着搖了搖頭。
她不怕。
確定愛妻及外甥都沒事了,霍東銘才走進莊園裡,逼站到黑帝斯的面前。
兩個同樣高大,同樣俊美,同般氣勢的男人正式見面。
“黑帝斯!”霍東銘咬牙切齒地低叫了一聲,冷不防就揪住了黑帝斯的衣領,右手一拳狠狠地揮向了黑帝斯。
“門主!”
喬治等人大叫着,立即就想動手。
“都站着別動!”黑帝斯低喝着,他沒有躲閃,硬生生地受了霍東銘的一拳。
他音才落,霍東銘又是一拳揮來。
他還是沒有躲閃,又硬生生地再受了一拳。
他的鼻子被霍東銘這兩拳打得流血了。
“大叔。”
霍昊陽迅速地跑進去,用着小小的身子護在了黑帝斯的面前,橫在黑帝斯以及霍東銘的中間,仰起小臉,稚氣地說着:“大舅,這位大叔並沒有傷害我,你爲什麼打他?”
霍東銘倏地低首,瞪着自己視爲親生兒子的小外甥,這小鬼,竟然會護着黑帝斯!
黑帝斯大爲感動。
兒子不相信他就是嗲地,可是兒子處處表現出來的,都是對他的好感。
別說霍東銘震驚於霍昊陽的相護,黑帝斯也震驚,可以說全場的人都震驚。
喬治是感動。
聽着少主叫門主大叔,他就心酸。門主也有門主的苦衷呀,明明是父子,好不容易相見了,卻是一聲大叔。可少主對門主的相護,卻又讓喬治感動,血緣關係是斬不斷的,哪怕不曾見過面。
“東銘。”若希也走了進來,她拉住霍東銘的手,輕柔地說着:“我們回家再說好嗎?”
霍東銘看她一眼,又狠狠地瞪着了黑帝斯,陰狠地說着:“第一拳是爲了東燕,第二拳是爲了昊陽。”
黑帝斯不說話。
霍東銘這樣說,間接承認霍昊陽就是他的兒子。
“你對若希所做的,我明天再來和你一筆一筆地算!”
“吳隊長。”若希又轉向了吳辰風,不好意思地說着:“吳隊長,不好意思,我們和黑先生有點誤會,黑先生和我算是舊識,見過面的,他是急切地想和我聚舊,才讓東銘誤會的,現在沒事了,能請你帶着你的人收隊嗎?”
“若希!”霍東銘低吼起來。
他不想這般輕易地放過黑帝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