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愷在哪裡,你知道嗎?”若希忽然問着。霍東愷也消失了將近兩個月了,一直都沒有有家人聯繫過,寧佳都來霍家問她好幾回了。
她看得出來寧佳和霍東愷的關係挺不錯的,哪怕兩個人現在還不是情侶關係,至少寧佳能走進霍東愷的生活裡,這是相當難得的。她認識霍東愷也二十七年了,除了她和姐姐之外,霍東愷極少會和其他女xing相處。
以前她以爲霍東愷冷傲,沒有女人可以入得了他的眼,現在她才知道是因爲她的存在。看到寧佳每次興沖沖而來,敗興而歸,分明一顆心悄然落在了霍東愷的身上,她很希望能通過寧佳,讓霍東愷放下他心裡的癡戀。
因爲她永遠都不可能和他有半點的發展,他們這一輩子,甚至下下輩子都只能停留在叔嫂的關係上。
“知道。”
霍東銘老實回答,在他對付江雪的時候,霍東愷來找過他,是想替江雪求情的,可他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走了。那一走就消失了將近兩個月。霍東愷去了哪裡,他一通電話出去,就能查得到了,但霍東愷擺明了只想清靜一下,他也知道東愷心裡難受,一邊是他的親生母親,哪怕母親再狠再壞,都是他的母親,一邊又是他敬愛,曾經如愛人一般癡戀着的大哥,他一直在心裡說着,這輩子都不會和大哥爲敵,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的大哥。
當母親和大哥對上的時候,他左右爲難,幫誰他的心都會痛。
乾脆,他就當一回逃兵吧,消失,兩邊他都不幫。
“他消失在這個家裡之前給我發了一條信息。”若希再說着。
“他請求你保住江雪的xing命吧?”霍東銘豈有不知道弟弟的心理,能讓他給江雪留下xing命的,只有若希出面。大家都知道若希是他霍東銘的軟肋,以爲一切都可以求得若希幫忙,卻不知道若希是個獨立的主,她有思想,有分寸,什麼該幫什麼不該幫,是不會受任何人影響的。
若希點頭。
“你會替江雪求情嗎?”
霍東銘溫柔地執拉着她的玉手,她的手無論什麼時候給他的感覺都是柔軟如同無骨一般。
“你覺得我會嗎?”若希不答反問,玉手一反,反拉起他有力的大手。他出身名門,自小就是天之驕子,可他的大手厚實裡也有些許的繭。
把玩着他的大手,若希覺得挺好玩的。
霍東銘淺笑着,任由她把玩着自己的手,兩個人的手都同樣修長,只不過他的有力,她的柔軟,掌心相對,如同心心相印,十指緊扣,情絲纏綿,似乎連他們的手都是天生的吻合似的。
“我現在這樣的打擊對她來說,很輕,不過足夠我達到另外一個目的。”霍東銘斂起了渚笑,低沉地說着,打擊報復江雪豈是封鎖經濟那麼便宜。
他沒有在若希會不會替江雪求情這件事上再說下去,他知道若希不會替江雪求情,不過他倒是可以肯定一點,若希一定不贊成他取了江雪的xing命。
“不管你還有什麼目的,東銘,別讓你的手粘上她的鮮血就行,她不值得。”若希認真地說着。
重重地摟她一下,霍東銘輕吻一下她的髮絲,說着:“我知道,以她那樣的xing格及現在瀕臨瘋狂崩潰的情況來看,不用過多長時間,她自己會撞上我的槍口。我要的不僅僅是她失去我爸的愛,東愷的愛,還要她下半生再也見不到天日,得不到自由!”
他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就坐等着江雪撞上來了。
“明天我帶你回公司裡逛逛,好嗎?***美容院也開張了,你要忙的事情不多了吧,在家裡呆着也是無聊的,你不開心,我會心疼的。”霍東銘轉移了話題,不想再在父親和江雪上再扯下去。
“我呆在家裡過着無聊的日子還不是拜你所賜,也不知道是誰吩咐下來的,不準讓我到處亂跑了。”若希呶呶了嘴,嗔怪着。從她的肚子高高地隆起開始,霍東銘便越發的緊張,吩咐英叔好好地看着她,不準讓她隨便出門,生怕她會出什麼意外。
現在她養胎的日子是越來越無聊了。
雖然說姐姐也在家裡,可姐姐還要照顧霍東禹,幫助霍東禹重新站起來,霍東禹現在能站起來走上幾分鐘的路了,離真正站起來的日子很近了,雷醫生說他恢復的速度很驚人,簡直就是奇蹟,感嘆愛的力量真大。
“帶着保鏢出門,還是可以的。”霍東銘低低地笑着,間接地承認了自己對她的保護是有點過了。
“雷醫生都說胎兒很健康,我身體很好,不用過於緊張及擔心的,都不知道你在緊張害怕什麼。別以爲我不知道,好幾個晚上我都發現你半夜坐在牀邊怔怔地盯着我的肚子看,臉上充滿了惶恐不安。東銘,你沒有看到,外面很多孕婦懷孕的時候還要做很多事情呢,特別是農村裡的,都是做事做到差不多要生呢。小娟現在懷孕三個月了,她依舊天天早早起來和工人一起送貨呢,人家慕容俊就不像你這般緊張害怕。”
若希忍不住安撫着自家男人過份的緊經情緒。
好像她懷孕了就是在肚裡裝了一個zha彈似的,他隨時都在擔心那個zha彈會爆炸。
“慕容俊緊張你又看不到。”
霍東銘忍不住爲自己說一句話。
若希啞口無言,的確,慕容俊緊張的時候,她看不到。
“我會盡量天天陪着你的。”
“嗯,不過公事也不能不管。”
“放心吧,你老公厲害得很,一個月不上班,公司照樣在我的手裡cao縱着。”
“知道了,你厲害,我知道你最厲害了。”
“我是實話實說嘛,又不是自誇的。”
“不是自誇,只是黃婆賣瓜。”
“老婆,你很傷我自尊呢……罰你一個法式的深吻……”
接下來沒聲了,只有一男一女在黑色的夜空下相擁而吻。
雖然若希一再強調自己很健康,不會有什麼事的,霍東銘還是堅持着他高度緊張狀態,隨時候着孩子的出生。
他吩咐英叔每天都要把若希在家裡的情況告訴他,每天他一回到家裡,英叔就會趕緊把若希在家裡的一天情況說出來,若希一天吃了多少東西,午休睡了多長,甚至一天說了多少句話,又說了什麼內容的話,英叔都細細地記錄下來。
東銘曾經吩咐慕容俊替他請婦產科醫生及護士,慕容俊也辦妥了,只不過若希拒絕,她覺得自己僅是懷孕,又不是什麼重症病人,不必那般的麻煩,還說誰生孩子都是到醫院裡,醫院裡就有經驗豐富的醫生。
若希拒絕,霍東銘只能罷休。
打擊報復江雪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失去了生活來源的江雪,就如同熱窩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讓她去找事情做,她做不來,因爲過慣了優渥的日子,讓她也像章惠蘭那樣開店什麼的,她也沒有那麼多本錢,她現在最急切的一件事就是趕緊找到自己的寶貝兒子,所以她暫時xing地沒有什麼動靜,只忙着找霍東愷。
霍啓明經濟被封,在家是隱形人,章惠蘭幾乎連話都不會和他說,除非是談離婚的事情。他現在也無心再管江雪,而是開始反思自己的一生,爲什麼臨老了會落得如此的下場。
霍家便慢慢地歸於平靜,恢復了以前的生活。
日子在平靜中慢慢地走過一天又一天。
這天清晨,若希像往常一樣,起牀的時候就替霍東銘準備衣服,霍東銘卻圈住了她的腰,不讓她下牀去替自己準備衣服,低沉地說着:“今天我不回公司。”
“哦。”若希應了一聲,還是扳開他的大手下牀替自己及他拿來了衣服。
東銘就爬坐在牀上,看着她做着她不上班後每天都會做的事情,很平常,很普通的事情,萬千個男人之中,都會覺得妻子在起牀的時候替自己準備好要穿的衣服,甚至替自己穿上西裝外套,繫上領帶是妻子的義務,可有幾個真正能品出這就是幸福?
“我今天倒是想回公司一趟。”若希換好了衣服,坐到梳妝檯前,梳理着自己的過肩了的長髮。留着長髮的她看上去更顯女人味,更加嫵媚動人。“每天要花費數分鐘甚至十幾分鍾弄這頭髮。”若希一邊梳着頭髮,一邊隨口說着。
她喜歡輕簡的,纔會喜歡留短髮。如今會留長髮,都是因爲霍東銘喜歡。
她喜歡的,他都會盡量滿足他,而他喜歡的,她也會盡量去滿足他。
以前,她穿衣打扮很大衆化,想到的就是隱藏自己藍家小姐的身份。現在,她穿衣打扮,都是爲了他的眼球着想,沒有辦法了,誰叫女悅爲己者容。女人打扮,都是打扮給自己心愛的男人看的。如果女人不愛那個男人,她是不會介意在那個男人面前是什麼形象的。
“來,我幫你梳,你的頭髮黑而亮,柔如絲,我愛不釋手。”東銘笑着滑下了牀,走到了愛妻的身後,伸手就從她的手裡拿過了那把梳子,替她梳順發絲,他想幫她挽個高貴典雅的髮髻時,卻怎麼都挽不起來,顯得笨手笨腳的。
若希失笑,從他手裡拿回了梳子,她身爲女子都不太會挽那種高貴典雅的髮髻呢,更別說他一個男人老粗了。
“你想回公司?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你忙你的事情吧。”
看着她把頭髮梳好了,就在後腦上挽起了一個高雅的髮髻,但又有幾縷柔順的小發絲免於髮髻之外,飄垂於她的耳垂前,讓她看上去更加的美麗動人。
伸手,他就替她拿起了一副耳環,非要替她戴上,又幫她在脖子上戴上她曾經看中,卻是他送給她的那條層疊式項鍊,頓時,她便顯得珠光寶氣,高貴又不失大方。
“肚子都這麼大了,再怎麼打扮都不好看。”
若希摘下了那條價值不菲的項鍊,淺笑着站起來,七個多月的肚子,看上去好像就要生了似的。
婆婆章惠蘭現在每天也是盯着她的肚子,像是擔心她會早產似的。她是第一胎,身子骨又好,雷醫生說了,她是絕對不會出現早產現象的,讓霍家人安心。
老太太看上去比所有人都要安心一些,其實也很緊張。
嬰兒的衣服全都準備好了,她的母親替她準備了不少嬰兒的衣服,婆婆和老太太又替她準備有,孩子還沒有生下來,衣服就先塞滿了兩個小衣櫃。
因爲她的肚子大了,母親往霍家來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在我的眼裡,什麼時候的你都是美麗動人的。我陪你回公司。”霍東銘再一次強調着。
扭頭,接收到他深情的凝視,她笑,應着:“好吧。”
她想做的事情,他總會抽空相陪的。
有他這樣寵着,她天天都沉浸在蜜缸裡。
若希回了一趟公司之後,又想去海邊兜兜風,寵着她的東銘二話不說,立即掉轉車頭,載着她向海邊走去。
因爲初夏的天氣開始熱了,人們開始喜歡吃冰淇淋。
若希也想吃,她本來嘴巴就是有點饞的,再加上懷孕,很多孕婦都有這樣的經驗,在懷孕期間特別嘴饞,很喜歡吃東西。
“那東西沒有營養,又是冰凍的,你別吃,孕婦吃那東西,容易造成胎動不安。”霍東銘柔聲勸阻,那表情,那溫柔的樣子,都讓保鏢以爲自己看走眼了,那個頂天立地,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太子爺,在愛妻面前,竟然溫柔如水。
愛,能讓百鍊金鋼繞指柔。
“可我真想吃呢,哪怕是一口。”若希也知道孕婦是不能多吃那些冰凍的東西,可她此刻真的很想吃。
海邊的太陽似乎比起其他地方的來得更烈,哪怕海風很大,也減輕不了太陽的熱度。
在海邊遊玩的人,因爲覺得熱,自然更喜歡去買夏天最受人們歡迎的冰淇淋,當然以孩子居多。
若希在吃的方面有一點像極了孩子,想吃某種食物的時候,就一定要吃到,如果吃不到的話,就覺得心裡如同被螞蟻啃着,怎麼都不舒服,腦裡,心裡,所有念頭都會融爲一體,只爲想吃某種食物。
霍東銘深諳她個xing,此刻看到她那憨俏的模樣,終是心軟,吩咐一名保鏢買來了粒粒果凍冰淇淋,但他並沒有給藍若希,而是他自己拿着,僅讓藍若希吃了兩口,然後說着:“只能吃兩口,算是吃過了。”餘下的,他吃了。
他可以滿足她,不過現在這東西對她不利,他也不會過份寵溺她,讓她多吃的。
“你從來都不吃這東西的。”
若希看着他繃着俊顏,死死地盯着冰淇淋,像是把冰淇淋當成了仇人一般,一口一口地啃着。對,他是用啃的,好像冰淇淋一點也不冰似的。
他,活到現在三十三歲了,的確不曾吃過冰淇淋,因爲他不喜歡。
看着他啃着冰淇淋,若希滿心都是感動。
不用問這個男人愛她有多深,那是無法測量的。
“我去沙灘上走走。”
若希說完便往沙灘上走去,她脫下了鞋子,赤足在柔軟的沙灘上走着,海浪衝來,溼了她的腳,她不在意,她就喜歡這種感覺。
每一次海浪衝來又退下之後,都會留下很多貝殼,若希玩心一起,便想撿貝殼,可她挺着七個多月的肚子,彎腰不太方便。
當她有一分懊惱的時候,高大的身影卻無視過往遊客古怪的眼神,像個孩子一般,在沙灘上挑選着一些好看的貝殼撿起來,很快,他的兩隻大手裡就滿是貝殼了。
走到她的面前,他的黑眸閃爍着光輝,落在她的身上,兩隻大手往她的面前一伸,各種各樣的貝殼擺放到她的面前了。低沉醇厚又醉人的聲音伴着海風吹進她的耳:“送給你,你身子不便,別彎腰。”
看看貝殼,再看看他,若希笑了起來。
相對於若希,霍東銘養胎的日子則顯得無聊多了。
她每天要不是在房裡練着飛鏢,不用問,她的飛鏢都是朝着“黑”字飛去的。不知不覺間,那個黑字已經在她的心底深處生根發芽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對寶寶的父親懷着什麼樣的情感,只知道現在每天她都要擲飛鏢,釘一會兒姓黑的傢伙,以發泄自己因爲他而承受的苦。
有時候,她會在母親的陪伴下,到外面去散散步,或者自己在院落裡閒逛,要不就是和藍若梅一起聊聊天。
藍若梅的日子也是很單調的,每天的時間用了一大半來照顧陪伴霍東禹,偶爾會抽空回孃家看看父母,有時候姐妹會一起回,但往往是她最先回霍家,因爲她放心不下霍東禹,僅分開一個小時,她就會擔心霍東禹。
若希都笑她成了霍東禹的影子。
她的婚姻生活是不如若希的那般美滿幸福,有點苦,可她甘之如飴,她相信,很快,她就能苦盡甘來的。
東燕有時候也會獨自坐在後院的林蔭樹下,無聊地發着呆,其實她很希望自己可以像大嫂那樣,有老公在身邊陪着。
孕婦的情緒容易起伏,大多數人都有丈夫在身邊陪伴安慰着,讓她們有一種被關心,被照顧的感覺,而她,除了家人之外,什麼都得自己承受。
她情緒有波動的時候,孩子的父親在哪裡?
有時候,她難以承受這種情感上的折折磨,她會偷偷地落淚,可一觸撫到肚裡的寶寶,她又堅強地把淚水往肚裡香去,這個孩子是她決定要生的,不管孩子的父親是誰,以後會不會出現,她都會疼愛孩子,當一個合格的母親,給孩子雙倍的愛。
隨着朝陽越來越早爬上來,初夏慢慢轉入了正式的夏天。
日起日落,黑白交替之間,時間就從人們的身邊悄然流逝。
若希和霍東燕這對同爲孕婦的姑嫂,一個人在丈夫極度的關懷及寵愛之下過着快樂幸福的日子,一個只能在旁邊羨慕,獨自承受着懷孕期間所有苦痛。日子就在不同的心情下又走過了一個多月。
若希懷孕三十四周了,將近九個月了,在這個週數段的胎兒頂臀長已經長到了32釐米,正常出生的孩子一般爲50釐米,若希翻看書的時候,得知孩子距離50釐米不遠了,心情是喜悅的,代表她很快就可以和寶寶見面了。
在這個時段的胎兒頭部開始下降,進入骨盆,這時的若希覺得呼吸和吃東西都比之前要舒暢多了,不過腹部的壓力增大,讓她總覺得有針刺樣的感覺。因爲身子沉重了,現在的她變得有點懶不太想動了,可是婆婆和老太太都說,一定要堅持活動,這樣有利於分娩。
於是她每天還會堅持在院落裡走動,外面,她就少走動了。因爲她走路都覺得自己就像一個企鵝。
霍東銘這個準爸爸比起她這個準媽媽更顯緊張,偏偏最近他公事忙,幾乎天天都要加公司處理公事。他也想着處理完公事之後,等到若希分娩坐月子時,他就可以天天陪侍一旁。
現在胎動的時候,能摸到了寶寶的小手小腳,甚至看得到寶寶把肚皮高高地踢起來。
生命就是這般的神奇。
產檢的間隔日期早就改爲了一週一次,每次霍東銘都會陪着她一起去,有時候姑嫂同往。霍東銘在照顧愛妻的同時,也沒有忽略妹妹,儘可能地讓妹妹從親人這裡得到溫暖。
若希的胎位正常,東燕的胎位還不正,醫生指導她進行自我矯正胎位。
六月一號是兒童節,這一天的到來,也代表開始進入一年之中最熱的月份了,這天的天氣很好,若希午休起來後,頂着大肚子走出主屋,一出主屋門口,便被高空中那萬縷而下的陽光刺着了眼,熱浪洶涌地朝她涌過來,相比於屋裡開着冷氣,屋外給她一種火爐的感覺。
t市的夏天,熱得讓人難受,最高室外溫度可高達三十八度的。
站在主屋門口,看着高空中的烈陽,她忍不住說着:“這種鬼天氣真是熱得讓人受不了。”她穿着孕婦裙,還是沒有袖的,可還是覺得很熱。
“大少nainai,要是覺得熱,不如進屋裡去吧,咱們別散步了。”虹姐在她身邊笑着說,現在她成了若希最貼身的傭人,這是章惠蘭安排的,她這個準nainai和霍東銘一樣緊張,她是恨不得自己時刻跟在若希身邊的。
葉素素也是天天往霍家跑,在關心若希的同時,她更關心若梅。若梅結婚半載,肚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她擔心若梅不能懷孕。私底下想着帶若梅去檢查身體的,後來若梅告訴她,還沒有懷孕的原因,她才鬆了一口氣。
胡曉清現在對藍若梅好得不得了,視爲親生女兒一般疼着,愛着,她本來就想要一個女兒的,偏偏只生了霍東禹一個兒子。曾經對若梅的不喜,早在被若梅征服了。
雖然她也很想自己早點升級當nainai,若梅還沒有動靜,她倒是不過問,不想給若梅壓力。
她想,兒子媳婦歷盡艱辛,錯過了六年,終成眷屬,還是得到了老天爺的寵眷的,她相信老天爺不會忍心再折磨這對有情人,寶寶,遲早都會來臨。
“明年的今天,我就可以帶着寶寶開開心心地過兒童節了。”若希繼續順着自己的思路說着話。
“明年的今天,小少爺差不多就會走路了吧。”虹姐附和着。
撫了撫高高隆着的大肚子,若希笑着:“書上說寶寶一般都要滿一週歲之後纔會走路的吧?”
“不一定的,現在生活條件好了,寶寶的營養跟得上的話,有些寶寶才九個月就會走路了呢。不過在鄉下,有些老人家就封建地說,未滿一週歲就會走路的孩子是苦命的人,那是不科學的。”
若希點點頭,再仰望着天上的太陽,再一次抱怨着:“都下午三點了,還這般熱,真讓人受不了,到我坐月子的時候怎麼辦呀?”產婦不能吹空調的,這種鬼天氣,坐月子,有得她受了。
“大少nainai別擔心,一個月很快就過去的了。”
“再怎麼快,也是一天一天地過呀。”
聽說坐月子裡不能洗頭,不能像平時那樣放肆地洗冷水澡。
她現在頭髮很長了,隔一天不洗頭,她都覺得難受了,一個月不洗頭,她會把頭皮都抓破的。
僅是想着,若希就覺得坐月子如同坐牢,可怕!
“要是能下雪多好呀!虹姐,你見過六月飛雪嗎?不知道六月飛雪是怎樣的一幅畫面?美不美?真想看看呢。”若希忽然說着。
虹姐失笑起來:“大少nainai,六月飛雪不過是說書裡的,現實裡,我反正沒有見過六月飛雪。不過我想,應該是很美的吧。”
若希笑笑,又扯開了話題。
若希在院落裡散了一會兒步之後,又找藍若梅說了一會兒私己話,最後才重新回到院落裡陪着老太太一起在樹蔭底下,享受着樹蔭底下難得的陰涼。
若希陪着老太太,虹姐便悄然退下。
“齊虹。”
在虹姐剛離開若希的身邊,打算往她自己的住房而回時,被英叔叫住了。
“英叔。”
虹姐看到是自己的上司,便停下了腳步,露出了一抹淡笑。
英叔走到虹姐的面前,眼神先是越過了虹姐往遠處的若希看了幾眼,然後問着:“大少nainai說了什麼話,一共說了多少句,心情如何,吃了什麼?告訴我吧,我好做記錄,大少爺很快就會回來的了。”大少爺就算要忙,也會在傍晚四點半左右就回家。
虹姐便把若希說過的話,說了多少句,心情如何等,一一告訴英叔,在複述着若希那句不現實的話時,虹姐笑着:“英叔,大少nainai剛纔說了一句很怪的話,她問我看過六月飛雪否?說不知道六月飛雪美不美,她很想看看呢。”
“六月飛雪?”
英叔愣了愣,隨即也笑着:“大少nainai估計是想看雪了。可這六月天的,熱都熱死人了,雨都沒有下一滴呢,更別說是雪了,再說我們這裡冬天都不會下雪,更別說是六月天了,要是我們六月天都下雪的話,那北方不是更嚴重?零下幾十度?”
“呵呵,是的,大少nainai也只是隨口說說的。”
英叔點點頭,雖然大少nainai說的話不靠譜,不過他還是把若希說過的話都暗暗地記了下來,以便等會兒霍東銘回來後,他可以告訴霍東銘。
千尋集團。
特大的會議室裡,霍東銘還是大家熟悉且習慣的一身黑色筆直西裝,當然了,現在他每天穿着的西裝都是經他愛妻那雙玉手挑選的,以前他自己定製的西裝,他很久都沒有穿過了。俊顏上陰晴難定,深眸炯炯有神,他坐在總裁的位置上,抿着脣,聽着下面的管理們在向他彙報chun季裡,每間子公司的虧盈情況,一般來說,千尋集團每間子公司大都是賺錢的,不過也有些子公司因爲經營不善會虧損,所以每次開完季度會議,總有一些子公司的管理會被撤換,霍東銘要的是盈利,而不是虧損。
也是因爲他這種嚴厲的手段,所以每位管理都拼盡心血去經營交到自己手裡的公司,就算不能盈利,至少也要平本。
所以說千尋集團的管理都是商界中精英的精英。
當時鍾指到四的時候,離傍晚不遠了。
“雷陽,你來主持會議。”霍東銘忽然站了起來,沉聲吩咐着集團裡的一位核心人物。
吩咐完之後,他不管會議室裡過百名管理錯愕的眼神,轉身大步地離開了會議室。
他到時間回家了。
出了會議室,他先回到自己的總裁辦公室,在那個零食專櫃上拿了兩盒巧克力,準備帶回家裡,打算在若希分娩時給她吃,增加力量。
拿着巧克力,他才離開了公司。
“回家,以最快的速度。”
走出辦公大廈,鑽進銀白色的勞斯萊斯的時候,他低沉地吩咐着保鏢。
“是,大少爺。”
保鏢應着,在他坐好後,便發動引擎,載着他向金麒麟花園開去。
“大少爺,你又帶了巧克力。”一名保鏢看到他拿着巧克力,忍不住淺笑着。
霍東銘不出聲,只是抿着脣。
保鏢看到他不說話,也不敢再多說,只是在心裡失笑着,大少爺中午回家也帶上兩盒巧克力,晚上回家還是帶上兩盒巧克力,天天如此,說是給大少nainai分娩時吃,補充力量。汗,大少nainai能吃多少呀?大少爺天天往家裡帶,一天一共就帶上了四盒,天天如此,家裡到處都可見到巧克力了,他想,霍家可以開一間專門銷售巧克力的店了。
二十分鐘左右,勞斯萊斯開進了霍家別墅。
若希已經不在院落裡了,她回屋裡,上樓去了。
車開到了主屋門前才停下來。
英叔在勞斯萊斯開進別墅的時候,就一路跟着小跑往主屋而來。
霍東銘拿着兩盒巧克力,從車內鑽了出來。
擡腳,他就往臺階上走。
“大少爺。”英叔快步上前。
霍東銘沒有停下腳步,人已經走上了臺階,正往屋裡跨進。
“大少爺,大少nainai今天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英叔跟在他的身後,稟報着若希每天的情況,這是英叔最近幾個月來每天必做的事情。
“什麼話?”
“大少nainai說,不知道六月飛雪美不美?”英叔說完就小心地觀看着他的神情,此刻六月的大熱天,怎麼可能有飛雪呀。
霍東銘忽然停下了腳步,扭頭看着英叔,低沉地問着:“若希說了什麼話?”
“大少nainai說,不知道六月飛雪美不美?大少爺,這六月的天,熱得要命,哪來六月飛雪呀。”
霍東銘卻不再說話,只是眼神變得深邃起來,然後再次抿脣不語,扭頭,默默地上樓去了。
看着霍東銘的背影,英叔忍不住搔搔腦袋,自言自語着:“大少爺的樣子,好像想滿足大少nainai的願望似的。”只是……他轉身一邊往外走,一邊繼續自言自語着:“看,四點多了,大陽還掛得老高的,怎麼可能下雪呀。”
若希說那句話也只是隨口說說的,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霍東銘聽了英叔的稟報後,更沒有說什麼,他一回來,就上樓找到了若希,夫妻倆卿卿我我一番之後,他便拉着若希從樓上走下來,擁着她走出家門,陪着她到外面去散步。
傍晚到來,毒辣的太陽總算慢騰騰地沉入了西山。
晚霞開始佔據天空。
等到天空上最後一點餘輝都被黑色香沒之後,黑夜正式來臨。
夏天的夜空,經常是繁星滿天,明月高懸,而夜晚少了幾分白天的熱浪,有月色的時候,景色倒是挺美的。
其實chun夏秋冬,每一個季節都有着它的美。
隔天。
“下雪了。”
“譁,好美呀。”
“真怪,怎麼真的下起雪來了,六月飛雪。”
霍家所有傭人一大清早就被眼前的美景吸走了眼球。
只見高空中,無數潔白的雪花飄落而下,就像寒冷的冬天一般,大雪紛飛,可是此刻的天氣並不冷,因爲朝陽已經從東邊升了起來,正懸掛在高空上,此刻也用疑惑的眼神注視着霍家的美景。
雪,越下越大,很快就把整個院落鋪上了一層銀白色,美麗至極。
若希並不知道這些。
她像往常一樣起牀,只不過今天她發現霍東銘很早就起來了,在她起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他的蹤影。習慣了起來就看到他的俊顏,今天沒有看到,她有些許的不習慣。
換好衣服,洗刷之後,她自己先往樓下走去。
下了樓,她看到老太太不像往常那般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而是自己持着柺杖站在主屋門前,仰着頭,看着什麼,嘴裡不停地贊着:“美,真美呀。”
什麼東西真美?
若希帶着好奇,也走出了屋外,一出門口,她就愣住了,杏眸震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見高空中懸掛着朝陽,而倘大的院落裡卻到處鋪滿了白雪,白茫茫的一片,就像隆冬臘月一般,天空中,更是飛舞着無數“雪花”,漫天飛雪,美麗至極。
這?這是什麼情況?
六月天果真下起了飛雪?
回過神來,若希顧不得吃驚,走下了臺階,在門前興奮地伸出手,想着接住幾片雪花,她喜歡雪,她興奮得如同小孩子。
看着她興奮的樣子,老太太忍不住叮囑着:“若希,小心點,小心肚裡的孩子呀。”這丫頭,一開心起來,簡直都要忘記自己此刻大腹便便了。
“nainai,好美呀,好美,這雪……雖然是假的,可這景色像真的一樣,真的好美,六月飛雪,原來是這般的美景。頭上有太陽,太陽下有飛雪,美呀。獨一無二的美!”
這雪是假的,她自然知道。
因爲她還能分辯,這六月天是絕對不可能下雪的。
雪花還在飄舞着,頂樓上,霍東銘深邃的眼神一直盯着樓下那興奮的愛妻,脣邊不自覺扯出了一抹寵溺的笑意。
過了一會兒,他停止了往樓下撒起司粉。西餐裡撒在食物上的白色nai酪粉末,降了溫,然後從高空中撒落,便成了假雪。這是他從一本書上看到的,爲了讓愛妻看看六月飛雪的美景,他可是找了不少資料製作假雪,最後才覺得這個辦法不錯。
若希在樓下仰起了頭,看到了居於頂樓上的他,她知道,這美麗的六月飛雪之景,是他的傑作。
驀然,她想起了自己昨天隨口和虹姐說過的話。
敢情是虹姐把她那句話告訴了他,然後他就給她製造了這幅美景,難怪她今天起來看不到他。
一抹更甜,更燦爛的笑,迎着還飄舞着的雪花,送到頂樓的霍東銘眼裡,讓他的笑意也隨即加深,然後,他把餘下的nai酪粉末再撒了一些,便轉身急促下樓,要和她一起欣賞,感受六月飛雪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