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仵作,你來說說,死者的死因到底是什麼?”
現場靜了下來,何大人看向一邊埋頭不語的張仵作。
馮老闆陰沉着臉,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張仵作,而那三個夥計也低頭跪着,身體瑟瑟發抖。
張仵作鎮定下來,回頭看了一眼馮老闆,然後再看向沈喬。
沈喬坦然地回望過去。
張仵作跪下道:“啓稟大人,死者死因乃是因爲後頸被刺毒針而死。被硯臺所砸流血過多,只能讓死者暈迷過去。”
“大膽!你爲何之前說是因爲硯臺而死?”
何大人氣急。
這個該死的張仵作,怎麼能夠這樣坑他?
“回大人的話,小的是因爲親妹在馮老闆府中做事,馮老闆以此要挾,並許以好處,小的一時鬼迷心竅,請大人責罰!”
張仵作悔過道。
“你胡說!”
馮老闆陰狠地指着張仵作,反駁道。
“馮老闆,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說出來了,我心裡也輕鬆多了。不管小妹如何,這也許就是我們的命了!”
張仵作突然輕鬆笑道。
“大膽馮全,擾亂公堂,來人,掌嘴十下!”
何大人怒道。
“何大人,你難道……”
馮老闆話未說完,便被兩個衙役拿了板子掌嘴。
何大人心裡也是苦啊!
要以往,他肯定是不敢得罪馮全的,因爲他身後的人他惹不起。但現在,冒出更大的一尊神來了,他不得不得罪啊。
“何大人,既然現在確定我娘跟布莊掌櫃的死沒有關係,那是不是該放了我娘?”
等馮全被掌嘴之後,沈喬才拱手道。
跪在一邊的周氏露出期望的眼神。
何大人正準備接話,一邊坐着的顧煊說話了。
“沈姑娘,怎麼就確定了呢?現在只是知道了死者的死因以及布莊的人串供,卻還不能洗脫你孃的嫌疑呢?”
顧煊一幅看好戲的樣子。
何大人不解了。
這個顧公子到底是要鬧哪樣?
沈喬卻是笑了笑,道:“爲何不能洗脫嫌疑?難道非要我說出兇手並證明,我娘纔算是洗脫嫌疑?”
顧煊一幅的確如此的樣子。
何大人見此,也跟着道:“對對,沈姑娘你分析得如此有道理,不妨再給大家說說兇手到底是何人?我想百姓們也想知道的。”
周圍觀看的百姓也鬧哄哄的讓沈喬繼續說下去。
沈喬擡起雙手,示意百姓們靜下來,然後看向何大人道:“既然大家盛情相邀,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只是,何大人,民女想要看一看死者的屍體。”
顧煊在一邊扯了扯嘴。
這沈姑娘,還真是有趣,還盛情相邀,呵呵!
何大人見顧煊沒有說話,便應允了。
不一會兒,便有人擡來屍體,沈喬淡定地掀開白布,不出她所料,掌櫃的果然是個女子。
而周圍的百姓就不如沈喬淡定了,有那膽小害怕的,一幅想看卻又害怕看的樣子,不斷小聲地跟着旁邊的人說話,好像這樣,才能減輕她們的害怕之心。
“沈姑娘,可有看出什麼?”
何大人見沈喬只掀開了布,然後搬起屍體看了一下剛纔張仵作所說的後頸被針刺的那裡,接着就站在一邊不說話了。
“回大人,民女看出點東西來,但還需要問馮老闆和布莊夥計一些問題才能做下判斷,請大人應允!”
沈喬回道。
“好,你問吧!”
何大人道。
沈喬慢慢走向馮老闆。
馮老闆嘴脣滲着血,心裡十分警惕。
經過剛纔跟沈喬的對話他知道,一定要小心回答問題,或是最好不要回答。
現在他算是看明白了,那堂上做的那位公子,來頭一定比自己後面的人大,他希望,最後那位能夠出來保一下自己。
“馮老闆,家中可有悍妻?”
沈喬沒頭腦地問了一句。
在場的人皆是一愣。
“哼,胡言亂語,內子溫柔賢淑,縣城裡誰人不知,你少在這兒亂污衊人。”
馮老闆反應過來後,哼聲道,只是眼神有些閃躲。
有些觀看的百姓倒是知道,沈喬說對了,馮老闆家的婆娘的確是十分兇悍的。
何大人也聽自己夫人說過,馮老闆的妻子是個十分胡攪蠻纏,兇悍的婦人。他奇怪沈喬爲何會如此問,也奇怪沈喬爲何會知道。
“哦,既然尊夫人如此溫柔賢淑,那我提到她的時候,馮老闆爲何眼神閃躲,身體顫抖一下?難不成是我說對了?馮老闆怕一會兒回去,尊夫人會賞一塊搓衣板給你?”
沈喬好笑道。
聽堂的百姓都捂嘴笑了,何大人扯扯嘴,沈姑娘,這是公堂,別說沒用的啊?
不過見一邊的顧煊申請頗好,何大人也沒有出言阻止。
“大人,沈姑娘問的話是草民家務事,草民不答也行吧?”
馮老闆不接沈喬的話,看向何大人道。
“沈姑娘,問跟案子有關的話。”
何大人聽後,提了一句。
“是,大人。”
沈喬笑了笑,然後看向馮老闆繼續道:“馮老闆,掌櫃的頭被砸到之後,是不是除了你就沒有人碰過她了?”
“我怎麼知道?當時我就是去摸摸,看掌櫃的有氣沒?哪知道我到的時候,掌櫃的就沒有氣了。”
馮老闆道。
沈喬轉身,走了幾步,走到掌櫃的屍體邊,蹲下,然後一手穿過掌櫃的脖頸,一下子把掌櫃的扶了起來。
在場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天啦!
他們看到了什麼?
這沈姑娘也太大膽了吧!
那可是已經死了的人啊!
她就這樣抱了起來。
他們倒是沒有想沈喬爲何會如此做。
“當時,馮老闆可是這樣抱起掌櫃的的?你可別說謊,你的幾個夥計是看見了的。”
沈喬望向馮老闆道。
“是。”
本來馮老闆是想否認的,但聽到後一句話,他還是承認了。
“探氣需要這樣抱着探?馮老闆是不是就這樣把淬毒的銀針插向了掌櫃的的脖頸?”
沈喬說着,然後看向一邊的三個夥計。
果不其然,三個夥計都是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胡說!”
馮老闆慌張地狡辯。
“我到底是不是胡說,暫且不提,我現在想說的是,馮老闆跟掌櫃的的關係,我想,這起殺人案件,是因爲情殺吧!”
沈喬放下掌櫃的,站起來嚴肅地指着馮老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