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轉身過去,她經過戚娘子身邊的時候,好像看到她的手忽然地拽緊了,定睛一看,又沒有。
搖了搖頭,沈喬來到窗邊。
“沈姑娘,你看,窗臺這裡有個印記,而且,這邊的護欄好像被什麼東西颳了一下。”
顧煊指着有印記和被颳得地方,道。
“轟隆!咔嚓!”
雷聲閃電齊名,藉着閃電的光,沈喬能夠更加清晰地看清楚護欄上的刮痕。
“是鞋印。”
她心中一動,口中驚訝道,然後下意識地轉身看向正在死者身旁的戚娘子。
而對方,正好也看向這邊。
兩人目光相遇,戚娘子移開了目光。
是她?
“掌櫃的,你們客棧質量真差啊,這窗戶破了都沒找人修理一下?”
這時,顧煊笑着對掌櫃的道。
掌櫃挪動他圓滾滾的身子走了過來,一看,果然,一條刮痕,苦着臉道:“公子,這可不是咱們店的錯,每次客人結賬退房的時候,我們都有人檢查這些的,住店前絕對是完好無損的。特別是窗臺這個地方,沒人住的時候天天都有人打掃,所以,小人確定,這個刮痕是這間房的客人住進來之後纔有的。”
“哦?你的意思是,這刮痕是死者葉博,或是他的夫人弄得?還是說掌櫃的以爲是兇手殺了死者之後跳窗時的痕跡?”
顧煊收了笑,問道。
“這,……”
掌櫃的回頭看了一眼戚娘子,沒有接着說下去,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完全看得出他想的就是顧煊所說的那個意思。
“我沒碰過那個窗臺,從住店到現在,也就剛在那兒坐了一會兒。”
戚娘子站起身來,說道。
“是嗎?戚娘子,那你發現你的牀上也有跟窗臺上一樣的刮痕了嗎?”
沈喬盯着戚娘子的眼睛,問道。
“我,我沒發現。我今天身子不舒服,吃過飯後便歇下了。”
戚娘子不敢去看沈喬,低頭說道。
“哦?是嗎?那戚娘子又如何解釋屏風上的血跡呢?”沈喬說着,看向掌櫃的道,“既然掌櫃的能保證每天擦窗戶,那定是能夠保證屏風被子這些都乾乾淨淨地吧!至少像血跡這樣的是不會出現的,對嗎?”
掌櫃的使勁點着她那大腦袋,肯定道:“對,對,小人能夠保證。”
戚娘子被沈喬這麼一說,有些慌亂,後退兩步,碰到了黃雲,黃雲很自然地扶着她,讓她站好。
“我……”
戚娘子準備回答,沈喬打斷,道:“還有,戚娘子,你說你身子不舒服,歇下了直到小二哥的叫聲響起你才醒過來,那麼,你肯定是不舒服得厲害了?那爲何還有精神行房事?而且,依我看來,戰況挺激烈的,毯子被子上的痕跡十分明顯。”
“噗嗤。”
顧煊忍不住笑了。
沈姑娘好大膽,行房事都能形容得如此貼切。
戚娘子本來蒼白的臉被沈喬說得通紅。
屋內另外幾個活着的大男人臉色也是十分精彩。
因爲沈喬這話,原本還十分恐懼的劉才,這下也放鬆了不少。
“咳,沈姑娘,說跟案子有關的。”
程啓之咳了一聲,提醒道。
“程將軍,我沒說跟案子無關的事情啊!戚娘子明顯就是有事隱瞞,我只是說出實情而已。你們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看啊!”
沈喬認真道。
哎~
萬惡的舊社會,不就是那點事嗎?不就是我是個女子嗎?搞得我跟殺人放火了似的。
“哈哈,沈姑娘,我相信,我絕對相信戚娘子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的。”
顧煊在一邊搭腔道。
“那你的意思是兇手是她?”
程啓之沒理會顧煊,皺眉問沈喬道。
沈喬聳聳肩,雙手一攤,道:“程將軍,我可沒這樣說,我只是說戚娘子有事隱瞞而已。或許,她所隱瞞的事情就是破案的關鍵。就是不知道戚娘子願不願意說,想不想給她相公沉冤了。”
“程將軍,沈姑娘,我本就不知那血跡還有刮痕是怎麼回事,至於沈姑娘說的房事,我跟相公是正經夫妻,難道住店還不允許我們行房事嗎?”
沈喬說完後,戚娘子便有些怒氣道。
沈喬看向她,盯着她的眼睛不說話,戚娘子不知爲何,不敢跟沈喬對視。
沈喬笑了笑,道:“戚娘子,我沒說不允許你們正經夫妻房事,就算不是正經夫妻,我也管不着你行不行房事。只是我不明白,爲何一個病得雷都打不醒,開門聲也聽不到的人,能夠有精神去做那消耗體力的事情。別說是你們剛進店的時候就做的,剛纔吃完飯的時候,你們三人都在下邊,直到程將軍他們來了之後,你們纔上來的吧!而且,我不信你們會白日來做。所以,戚娘子,你撒謊了。如果你還是說你沒有撒謊,那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再問你幾個問題,你敢嗎?”
說到最後,沈喬收了笑,加重了語氣。
“我,……”
戚娘子接不下去了,後退一步。
黃雲上前道:“沈姑娘,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弟妹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相信她。這種爲難的事,你讓一個女子如何開口。”
沈喬眉頭一挑,看向黃雲,這時,黃雲手上的一枚扳指吸引了他的目光。
“哈哈,真是好笑,沈姑娘是在幫她相公伸冤,如何開不了口?這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如果心中沒鬼,那就大大方方地回答沈姑娘的問題啊!還有這位黃老闆,你這樣維護着兄弟的媳婦,別人也許會覺得你仗義,可在我看來,兄弟都死了,不爲他找出兇手,還如此維護一個跟你無關的女人,嘖嘖……你們關係不一般啊……”
顧煊摸着下巴,給了黃雲一個十分輕佻的眼神。
“你,血口噴人。”
黃雲惱羞,指着顧煊道。
“我有沒有血口噴人我不知道,但要是戚娘子不願意配合沈姑娘,那我們有理由懷疑,她就是謀害她相公的兇手,不然,什麼事情能夠比自己相公的死還重要?”
顧煊說完,笑了一下,然後看向程啓之道:“我說得對吧,程將軍!”
程啓之若有所思地看向戚娘子。
戚娘子捏緊了拳頭,道:“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