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當然是不會被他抓住的。
她說這番話都是爲了專門刺激李淵的,沒想到成功了。
顧煊擋在沈喬的身前。
阿旺一下子衝了過來,跟李淵打了起來。
阿旺是真的有功夫的,但是讓大家驚訝的是,李淵的功夫也不弱。
看着比較文弱,但一招一式明顯就是練過的。
只是,跟阿旺比起來他還是比不過,沒幾下子便被阿旺擒住。
“李淵,這就是其中的一個證據。我相信,這屋裡肯定還有其他的證據。”
沈喬從顧煊身後站了出來,道。
“你,你是故意的。”
李淵回過神來,沈喬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是故意說出這番話,讓他激怒,讓他展現出自己從未在外面面前展現出來的功夫。
“沒錯,我是故意的。因爲我知道,若是我堅持說你一個人殺了他們的話,你肯定會說你常年病弱,沒有那個能力殺他們。所以,我想你自己表現出來,你是有那個能力的。”
沈喬道。
李淵有些不甘心。
他怒視沈喬,道:“你不知道她的事,對嗎?”
沈喬搖頭,道:“我只知道王姑娘去世了。似乎是在地主家被虐待的。其他,都是我瞎說的,不過看你的表情,我瞎說對了。你也是這樣認爲的,是嗎?”
“不是。”
李淵怒吼。
“青青她不是你說的那種人。這不怪青青,怪我,是我的錯。是我懦弱,跟青青無關。”
默了片刻,李淵頹喪道。
“喬喬,你別怪李淵。這些人都該死,李淵是爲民除害。”
這時,大虎娘流着淚走了過來,拉着沈喬的胳膊道。
沈喬搖頭,道:“嬸子,你錯了。他這並不是在爲民除害。你看看青燕娘,袁海死了之後,她高興了嗎?還有劉翠花,張武失蹤之後,她是不是覺得送了口氣,爲何她會哭着找了一天呢?就算是他幫了你,除了大虎爹,你心裡感激,可其他人呢?錢明強是沒有親人,那李老幺牛二的親人呢?他們的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難道這就是爲民除害?”
大虎娘被沈喬說得一愣。
誠然,她是受不了大虎爹,是希望他死,而且大虎爹死了過後,她也鬆了口氣,覺得生活更加輕鬆了。
她的確是沒有考慮過其他那些死了相公的女人的想法。
李老幺的妻子被李家趕走,據說再嫁了,錢明強的妻子被休了,牛二的妻子羅寡婦瘋了,跑了現在都找不到人影,但袁海的妻子青燕娘還在。
青燕娘似乎並不如她那麼開心。
還有劉翠花,今日劉翠花那傷心欲絕的神情她是親眼瞧見了的,當時她並未多想。
不想,現在沈喬說了起來。
“娘,你別聽她說。”
大虎上前,拉住有些搖搖欲墜的大虎娘。
沈喬看向大虎,道:“最開始,我以爲殺人的是你。若不是李淵那日跟我們說起王姑娘,我又聽說了王姑娘在隔壁村的遭遇以及她丈夫的死,我才懷疑李淵的。直到剛纔,在袁青燕的房間裡,李淵欲用石頭擊我,我追出去看到他的身影才確定不是你,而是他。大虎,你覺得他這樣自以爲的爲大家除害的想法是正確的嗎?”
“夠了,沈姑娘。李淵是我的恩人,他做什麼都是對的。”
大虎吼道。
“是嗎?那若是有一天,你的妻子跟你的娘不合,你幫着你娘打了你的妻子,李淵他殺了你也是對的嗎?”
沈喬道。
“我不會娶妻的。”
大虎立刻道。
大虎娘詫異的看向大虎。
“好吧!就算你不娶妻。聽說你弟弟唸書唸的很好,他肯定不會娶村裡的姑娘吧,將來,若是你的弟媳與你娘發生矛盾,你弟弟站在你娘這邊,欺負了你弟媳,李淵殺了你弟弟,那你也覺得李淵對嗎?”
沈喬繼續問道。
問完,看向李淵道:“若是大虎的弟弟欺負女人,你也會殺?”
“當然,一切欺負女人的男人都該死!”
李淵咬牙切齒道。
大虎跟大虎娘都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淵。
“李淵,你覺得,你自己是替天下女人行了公道,可你想過那些被你行了公道的男人家中的女人的想法?她們失去了自己的男人,她們的孩子失去了父親,她們的公婆失去了兒子,你爲了你心中的不忿,讓這麼多人傷心,你還覺得你對嗎?”
沈喬皺眉道。
“一切欺負女人的男人都該死!他們是怎麼打女人的,我會讓他們被打得更慘的。”
李淵表情猙獰。
“你可知,你這樣的狀態讓你的爹孃爲了你操了多少心?你爹是里正,爲了你,他這些年肯定沒少提心吊膽。你覺得,你對得起他嗎?”
沈喬無奈地搖頭,道。
“我爹不知道,我做的事我自己承擔,我爹孃什麼都不知道。”
李淵看向沈喬,大聲吼道。
“錯,你爹是知道的。不然,你以爲爲何這麼多年每次死人他都沒報官?爲何他會防着我跟顧煊,就是因爲他知道,這事跟他的兒子有關,所以才這樣的。”
沈喬否定道。
“沈喬,我沒想到,你自己是女人,居然不爲女人抱不平,而是爲那些打女人的男人抱不平,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李淵突然不接沈喬的話了,而是狂笑道。
顧煊在一邊看着李淵這個樣子對沈喬說話,都想上去打人了。
沈喬搖頭道:“你又錯了。我沒有爲那些男人抱不平,也沒有不爲那些女人抱不平。我只是爭對你這樣因自己的怒氣而殺人感到憤怒。”
“爲何你要隨意決定別人的生死?他們不是你的殺父仇人,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憑什麼說殺就殺了?你看不慣他們的行爲,大可以打一頓,爲何要殺人?如果根據你的意思來,那我看不慣你,豈不是可以也捆了你,殺了你?”
“還有,你殺人的手法。你摸着自己良心說,你是在除害,而不是在發泄自己這十多年了鬱結在心中得不到釋放的愁苦?你敢說你不是把這些人都當成了那個虐待了王姑娘的隔壁村地主家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