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說了，王幼儀非得告訴王淵鶴，說她瘋了。
腦子裡凌亂了一瞬，趙瑜吩咐王幼儀，“讓人看好他，一舉一動，都盯緊了，被嚇了一通，我總覺得他腦子有點不大正常。”
王幼儀恭順領命。
不過……到底是九殿下腦子不正常，還是公主您也不大正常啊。
趙衍和趙鈺的事，暫且揭過不提。
男版常德公主和惠通醒來，已經是三天之後。
趙瑜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坐在書桌後揉眉心。
她給陶予的香是赫蘭琦給她專門調製的，她就記得，赫蘭琦說過，這香料，讓人昏睡十二個時辰沒問題，卻沒想到，威力這麼大。
將惠通和男版常德公主分開關押，趙瑜先去見了惠通。
剛剛醒來，惠通還有點神志朦朧，沒有徹底接受自己已經被綁到密室的事實，直到見了趙瑜，她一臉震愕，“你爲什麼綁了我？你知不知道，常德公主的病，一刻離不得人照顧！”
義憤填膺。
趙瑜笑容宴宴，“我也想知道，我爲何要綁了你，正打算聽惠通師傅你講講呢！”
惠通氣咻咻道：“快點放了我，耽誤了常德公主的病情，你如何面對太后娘娘九泉之下的英靈。”
趙瑜淡笑道：“我想，太后娘娘九泉之下的英靈，應該會感到非常欣慰。”
惠通瞪着趙瑜，有點接不住這句話。
趙瑜笑道：“太后要是知道，靜慈庵還有生女變男的功效，只怕當年把常德公主送去，就要再接回來了，畢竟一個皇子，可比一個公主有用的多。”
惠通臉色驟然一白。
趙瑜抓起面前水杯，朝她一杯子滾熱的開水潑過去。
滾熱的水直撲惠通臉上，惠通疼的嘶喊大叫起來。
等她叫聲小些，只剩下倒吸冷氣的哎呦哎呦，趙瑜朝惠通道：“我不管甘南國要圖謀什麼，事情既然到了我這裡，南宮驁圖謀的任何東西，我都會給他打回孃胎的。”
趙瑜直奔主題，讓惠通連哎呦哎呦也忘記了。
震愕看着趙瑜，有些緩不過來。
她……怎麼知道？
趙瑜冷笑，“南宮驁的如意算盤，只是他自己的如意算盤，他抓再多的人過去，也不過是替我把人運過去，當年我父皇只是讓威遠軍將甘南滅國，卻並未將其收入我朝版圖，如今既是我代理朝政，那這甘南國，從此就是我朝一個縣，你們抓去的人，正好替我守城。”
惠通面色蒼白，驟然間氣若游絲。
趙瑜冷漠厲聲道：“南宮驁以爲他的盤算不錯，可惜，你們低估了人心，低估了母子之情，低估了那些孩子們的記憶，他以爲他用他的法子就能徹底抹掉那些孩子們的記憶抹掉他們被拐賣的事實嗎？別做夢了。這世上，最強大的，就是人心！”
惠通嘴角翕合，卻一句話說不出來。
趙瑜的直白，震的她完完全全緩不過神來。
南宮驁死，當初是當着趙瑜的面，現在，趙瑜竟然知道，這些都是南宮驁的盤算。
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誰告訴她的？
趙瑜笑眼彎彎，盯着惠通，“你是不是非常好奇，我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略一挑眉，趙瑜道：“這麼機密的事情，我能知道，當然是你們抓去的那些孩子裡，有我的人。”
惠通……
該說的話說完，趙瑜留下震驚的如同天靈蓋讓雷劈過的惠通，起身離開，丟下一句，“我有的是耐心，不過，你就算是什麼都不招，也無所謂，我本也不打算從你這裡能得到什麼消息，不過，告訴你一件事，燒火僧該招的都招了，她活着出去了。”
說完，趙瑜離開。
特意叮囑了吉月和紫蘇，給惠通一個逃跑的機會。
這個機會，不能太過明顯，卻又要讓惠通察覺到。
終於，五天之後，惠通喬裝成宮女，從宮裡逃了出去。
她剛剛一逃走，趙瑜立刻發動大批人馬全城搜索。
滿城貼滿惠通的畫像，並且將這些畫像傳到京都附近各個地方。
給朝廷官員的解釋是：惠通妄圖靜慈庵主持一職，和慧安發生衝突之下，買通宮中內侍，毒殺了慧安。
而這個宮中內侍，王幼儀早就揪了出來。
明知這個內侍不過是個跑腿的，真正的唆使者另有其人，趙瑜還是將這內侍推了出來。
一則爲了遮蓋慧安和惠通之事，二則，也是爲了讓宮中潛伏的那個人，心下安穩下來。
他安穩了，纔好做事。
惠通擅喬裝易容，一番裝扮之後，與那些搜查的官兵擦肩而過，輕而易舉離開了京都，順着小路，直奔甘南。
急切的把京都這裡的消息告訴甘南那邊，卻是不妨，她背後，有人尾隨。
惠通離開之後，趙瑜將全部精力投擲於男版常德公主身上。
用盡刑罰也問不出個什麼話來，趙瑜對她動用了蠱蟲。
這蠱蟲，是讓吉月手下的女子特別行動隊提前去雲南找赫蘭琦要的。
這一支女子特別行動隊，是秘密的存在。
來去無人知道，沒有驚動朝野上下任何人。
就連胡巍耘，對這件事，也沒有產生任何懷疑。
面對酷刑都咬緊牙關的人，在蠱蟲的作用下，很快就招了真相。
真正的常德公主，十年前太后亡故之時，就被他們關在了密室之中，而他，是甘南國國王跟前一個暗衛。
十年前就潛伏到我朝。
他的任務，是假扮成常德公主，秘密接觸朝中大臣的家眷，套取有用情報。
直到三年前，和南宮驁取得聯繫，開始大批量轉用未成年孩子去甘南國。
那些運輸渠道，並非他們有多大的本事真的就能把控的萬無一失。
他們把控的，是京都一些大人家中不可告人的秘密，再以這些秘密，要挾這些大人，爲其服務、
他們只要運輸渠道，至於旁的，不要這些大人插手。
所以，朝中之人，十之八九，都是他們的幫兇，只不過，這些大人幫了，卻不知道自己幫他們到底做了什麼。
拐賣孩子，秘密押送孩子，這些事，都是他們自己人做的。
至於運輸，對外宣稱，都是貨物，這麼多年來，無人質疑，因爲他們手中有全國各處的通行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