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念念伸出一個手指頭。
“一個？”有護士開口。
“不。”宮念念搖了搖頭。
“那是十個？！”另外一個護士接話。
雖然十個是有點多，但是勉強還能夠接受。
“不，是一個都沒有。”宮念念語氣定定。
“什麼？一個都沒有嗎？”衆護士紛紛詫異。
“對，就是一個都沒有。你看你們的周醫生，要相貌有相貌，要學歷有學歷，脾氣還好，你說這樣的男人到現在居然一個女朋友都沒有交過，你們覺得會是什麼問題呢？”宮念念故意引導道。
“他潔身自好？”護士開口。
“再怎麼潔身自好，這麼多年了總要有個女朋友吧，就算沒有女朋友，好歹也要有個緋聞女朋友吧，可是你們的周醫生，全都沒有！”宮念念說着還壓低了聲音。
“那你的意思是……”護士們的神情稍稍有些變了。
“你們都是學醫的，覺得這種情況正常嗎？”宮念念緩緩開口。
“是有點不正常。”有幾個護士已經被她帶跑偏了。
“嗯，他確實挺不正常的……”宮念念也跟着點了點頭。
畢竟之前她都那麼引誘他了，居然還能坐懷不亂，簡直是太不正常了。
“啊，周醫生該不會是那個吧？”有一位護士突然驚呼道。
“什麼？”衆人紛紛看了過去。
“就是那個啊，不喜歡女的。”那位護士遲疑了一下開口。
“不是吧？”幾人紛紛哀呼。
“我聽說在國外同性婚姻法都已經通過了，你說周醫生一直都在國外學習，會不會就……”有位護士伸出根手指頭，慢慢的彎了下來。
“天哪，簡直是太幻滅了！”
“唉，你們就都死心吧，想周醫生這樣優質的男青年，到了這個年紀還沒有女朋友，就只有一種可能。”另外一位護士已經死心了。
“果然是世界大同啊！”另外一位也附和道。
“散了散了，都散了吧。”有人擺了擺手，覺得從此以後醫院又少了一個談論的話題。
“嗯。”幾位護士也興趣缺缺的散開。
宮念念站在原地，嘴角揚起一抹淺笑，那模樣像極了小狐狸。
周尋光和鄭呈餘討論了一下關於宮念念的病情。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手上的任務已經有點壓制不住念念的病情了，我們需要儘快找到新的治療辦法。”鄭呈餘也是一臉愁容。
“這些年我一直都跟着導師在國外研究，但是收益甚微。”周尋光眉頭忽然蹙了起來。
“你先不要着急，我這邊的醫療團隊目前有點新發現，你那有消息我再告訴你。”鄭呈餘出聲安撫。
“嗯。”周尋光點了點頭。
“好了，你先回去吧，有事情我們電話聯繫，別讓念念等太久了，她可是一直都盼着你回來。”鄭呈餘笑了笑。
“嗯，如果有什麼消息的話，還請你第一時間告訴我。”周尋光起身衝鄭呈餘彎了彎腰。
“好。”鄭呈餘應聲。
從鄭呈餘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周尋光一直都在琢磨宮念念的病情，可就算是這樣，他也能夠感受到周圍投訴過來的異樣的目光。
周尋光擡頭看了一下四周，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看他的眼神都有點怪怪的。
特別是當他看過去的時候，他們又立馬移開了視線，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不過周尋光覺得他要是沒看錯的話，他們眼底的情緒是可惜？
爲什麼要用一副可惜的表情看他？
周尋光眼底的疑惑越來越深，想要上前詢問一句，可她他才朝着那位護士走過去，對方就蹭蹭蹭的跑開。
獨留周尋光一個人站在原地出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們聊完了。”就在周尋光疑惑的時候，宮念念突然跑了上來。
“嗯。”見到她，周尋光才收斂了臉上的情緒。
“那我們回去吧。”宮念念定聲。
“嗯。”周尋光點頭，不過最後還是詢問了一句，“你有沒有覺得大家看我的眼神好像有點奇怪？”
“有嗎？我怎麼覺得沒有啊？”宮念念強忍住笑意，一本正經的說。
“你沒感覺出來嗎？”周尋光再次回頭看了一眼，確實很不正常。
“你多心了，大家自己的事都忙不完了，哪有心情看你呀，趕緊走了，我都餓了。”宮念念充分發揮了自己的演技，拉着周尋光就出了醫院。
宮念念都這麼說了，周尋光也沒有再繼續追問，轉念就把這件事丟到了腦後。
可是第二天，周尋光再次去醫院找鄭呈餘的時候，他卻有點欲言又止。
“老師你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周尋光先開了口。
“尋光啊，我推薦你去國外學醫是爲了念念，哪知道你卻學壞了，這樣豈不是得不償失？”鄭呈餘一臉痛心。
“老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去國外確實是爲了念念。”周尋光有點沒聽懂鄭呈餘的話，怎麼好端端的說這個話。
“你難道不知道念念的心思嗎？你這樣她會多傷心呢，早知道國外的風氣那麼不好，我就不應該推薦你去，都是我的錯。”鄭呈餘語氣定定。
“老師，我怎麼有點聽不懂你的話？”周尋光已經被鄭呈餘說的一臉疑惑了。
“雖然現在的社會講究開放，也不像以前那麼歧視同性戀了，但是你這樣是不是太辜負念念了？從小就喜歡你，你這樣會不會太傷她心了？”鄭呈餘現在十分懊惱當初爲什麼要把周尋光給推薦到國外去。
“等等。”周尋光捕捉到了鄭呈餘話裡的重點，“誰跟你說我是同性戀的？”
“你難道不是嗎？”鄭呈餘定定看着他。
“我當然不是！”周尋光嘴角抽搐了下。
“尋光，這性取向也是天生的，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遮遮掩掩，那是不會歧視你的。”鄭呈餘雖然很痛心周尋光不能和宮念念在一起了，但不管怎麼樣，他終究都是他最得意的學生。
“老師，我真的不喜歡男人。”周尋光再次解釋一句。
聽到他這話，鄭呈餘才轉身看了他半響，確定他沒有說謊，才一臉疑惑的說道：“可是醫院裡都傳開了，你真的不喜歡男人？”
“千真萬確！”周尋光語氣定定。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麼昨天醫院裡的人都用那麼奇怪的眼神看他，感情是因爲這件事嗎？
“這件事真的不是你說的？”鄭呈餘到現在還一臉懷疑。
“老師，別說我不喜歡男人，就算我喜歡男人，你覺得我會把這件事傳得人盡皆知嗎？”周尋光覺得他老師除了在醫學方面比較靈光以外，其他地方簡直白目到令人髮指。
“說的也是。”鄭呈餘這才轉過彎來，“可如果不是你說的，還能是誰呢？爲什麼要這麼抹黑你，你是有什麼仇人嗎？”
“我想我大概已經知道是誰了，老師，我今天先回去了，明天再過來看你。”周尋光說着就開始收拾東西了。
“好。”鄭呈餘點了點頭，還在思索這個謠言到底是誰傳出去的。
周尋光回到家的時候，宮念念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見到他回來，立馬跳了起來。
“一大早你去哪裡了？”宮念念一臉怨念。
早上她一爬起來就不見周尋光，還以爲他又出國了，直到後面看到他留給她的紙條，才知道他只是出去了。
“你去了一趟醫院。”周尋光似有無意的說了句。
“去醫院？你昨天不是纔去過嗎。”宮念念眼神晃動的厲害。
“因爲我突然想起有點事情要和老師說。”周尋光的視線一直都落在她身上。
“是嗎？那你們現在說完了。”宮念念應付得滴水不漏。
“嗯，不過我也在醫院聽到了一件傳聞，你想聽嗎？”見她不願意說，周尋光倒是自發的把話題帶到了那個話題上。
“什……什麼傳聞？”宮念念神情有點不自然。
“不知道怎麼回事，醫院裡突然傳出我喜歡男人，就連老師都過來問我，你說是不是很奇怪？”周尋光幽幽說道。
“是……是嗎？那真的是挺奇怪的。”宮念念默默的往旁邊移了移。
她覺得現在還是離周尋光遠一點好。
“給我站好了。”然而她才一動，周尋光就發話了，宮念念只好苦逼的站在原地。
“你知道這件事是誰傳出去的嗎？”周尋光緩緩問道。
“……”
宮念念抿了抿嘴，不肯說話。
周尋光也沒有逼她，就這麼看着她，到最後還是宮念念自己受不了，舉旗投降。
“好吧，是我說的。”宮念念小臉一垮，喃喃說了句。
“爲什麼要造這種謠？”周尋光定聲。
“還不是因爲你太招人了，你都不知道那羣小護士對你有多崇拜，簡直就是餓狼撲虎，我要是不做點什麼，我怕你骨頭都不剩了。”想起這個，宮念念又來氣了。
“你跟她們計較些什麼？”聽到她這解釋，周尋光有點哭笑不得。
“怎麼能不計較。”宮念念嘟囔了一句。
“所以就因爲這樣，你這跟人說我喜歡男的？”周尋光啓脣。
“我也沒直白的說你喜歡男的，是她們自己腦補的。”宮念念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