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每年除夕晚上，他陪家人吃過團圓飯，都會抽個時間過來楚家坐坐，沒想到今年結婚後還會照舊。
“我先上去了。”
話落，楚雨從沙發上站起身，憑感覺找準方位邁開腳下的步子，同時在心裡默數到達樓梯口應該有的步數。
看着楚雨上樓後，楚陽這才起身去開門，袁少文帶着魯初雪一起來的，他將兩人讓進屋，開始煮水泡茶。
“時間還這麼早，怎麼不見楚雨呀？”
掃了眼客廳周圍，沒看到預期的身影，魯初雪薄脣微勾，將手中的禮盒遞過去，“聽說她前幾天就出院了，我和少文正好出差外地今天下午剛回來，晚上特意過來看看她。”
“謝謝，袁太太這麼上心掛記。”
楚陽挑眉睇了她一眼，言簡意賅，“小雨她休息了。”
魯初雪自討了個沒趣，訕訕地閉上嘴。原本她還想看看楚雨雙目失明是什麼樣子，只可惜，來得不是時候。
袁少文微微蹙眉，卻也不好當楚陽的面說魯初雪，她要是在楚家無理鬧起來，對誰都不好。
兩人坐了會，袁少文就帶着魯初雪先行離開，出於世俗禮儀楚陽還是將人送到門口，目送車子開車別墅才返身回屋。
站在客廳中央，楚陽擡腕看了看腕錶，已經晚上十一點，距離約定的時間還不到六十分鐘。過年，意味着一年所有事物的結束，也意味着新一年的開始。
伸手拿起遙控器，關掉電視。楚陽溫了杯牛奶，轉身上樓，推開楚雨的房門走進去。
梳洗過後，楚雨穿着粉色珊瑚絨睡袍，坐在外飄設計的窗臺上，抱着懷裡的方枕繼續發呆。
楚陽走過去，側身坐進外飄窗臺裡，將手中溫好的牛奶遞給她，輕聲道：“喝完，早點休息吧。”
“嗯。”楚雨輕抿一口牛奶，抿脣點點頭。
不多時，楚陽囑咐了楚雨幾句隨後離開，順手把房門關上，徑自朝走廊另一端的書房走去。
最近公司裡發生的各種事情一波緊接着一波襲來讓人無法緩氣，何舒瑜咬着牙硬抗，早已是疲憊不堪。後來又碰上楚雨這事，她只覺得身心俱憊，此時靠着椅背閉目休憩，眉頭深鎖。
楚陽從邊上拿起小薄毯，輕輕蓋在她身上，卻見何舒瑜緩緩睜開眼睛看過來，“媽，你去休息吧，我來等。”
看了眼時間，何舒瑜輕輕搖頭，聲音微沉，“不用了，不差這麼一會兒。”
頓了下，她又問，“他們都休息了嗎？”
倒了杯溫水遞給何舒瑜，楚陽伸手拉了把椅子坐下，抿脣點點頭，道：“嗯，爺爺奶奶和以沫休息了，小雨……她還沒睡，待會我再過去看看她。”
聞言，何舒瑜輕聲嘆息，嘴角漸沉。
不管怎麼說，這個結果已成定局，也許對楚雨來說也是最好，從明天起又是新的開始。
寬大的辦公室裡，只有辦公桌上亮着檯燈，沈方晉黑眸盯着電腦右下角的時間，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鍵盤的回車鍵上，等到時間跳至二十三點五十九分，指尖落下重一擊。
電腦屏幕上，網頁的對話框裡，彈出系統提示：消息發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