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苦又澀，這恰巧也是她於袁少文之間的感情的味道。
這種味道，在夏思諾報警將他送進審訊室時，似乎也嘗過。
沈方晉轉過頭，對上她的視線，一雙眸子已然恢復靜如深潭，完全令人察覺不出異樣。
他牽過她的手，握在掌心裡，拉過來輕輕擱在腿上，淡笑道，“既然知道了味道，你可以有兩種選擇，要麼嚥下去，要麼吐掉。”
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楚雨動了動身子，調整了坐姿，腦袋有些暈沉地閉上眼睛，“隨便再路邊找個酒店，把我放下，謝謝。”
楚雨晚上又喝多了。
她知道自己的酒品不好，擔心回家被何舒瑜逮着盤問，反正老媽都知道她和沈方晉在一起，索性在外面住一晚，明早再回去。
車子開到前面路口，往右拐進入萬達小區，沈方晉將車開進龍公館地下車庫，在私有的位置上停好。
男人推開車門下來，黑色西裝裹的勁腿邁開步伐，繞過車前站在副駕車門邊，“到了，下來。”
楚雨睜開迷糊的雙眼，定神看了看對面停車位上方的物業標牌，撅起小嘴，“麻煩精，我不跟你住！萬一你酒後亂性怎麼辦？”
“你這滿身的酒臭味，爺纔不稀罕！”
話落，男人沒給她磨蹭的時間，伸手攔腰將人半抱半拖下車，拎着醉得毫無反抗能力的女人直接進電梯。
她現在這副模樣去酒店開房，要是被狗仔隊拍到了，估計明天能上頭條，還不知道會要弄出什麼幺蛾子。
掏出鑰匙開門進去，沈方晉將醉醺醺的楚雨丟進客臥的大牀上，拉過被子給她蓋好。他低頭嗅了嗅滿身酒氣，眼神嫌棄。
回到主臥，打開衣櫥拿了條浴袍，進去浴室沖洗一番。
紅酒的後勁強烈，楚雨大腦一片混沌，這會躺在柔軟舒適的被窩，她眉頭舒展很快入睡。
沈方晉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手裡的白色毛巾擦拭短髮上的水滴，他偏過頭，順着客臥敞開的房門看了一眼。
還好，這女人晚上睡得挺安分的，並沒有像那晚耍酒瘋。
丟開手中的毛巾，沈方晉走到牀邊，伸手拿起牀頭櫃上的水杯，將楚雨扶起來喂她喝水。
喝酒後的喉嚨乾燥火熱，甘甜的溫水流入喉間，楚雨閉着眼睛，咕嚕咕嚕一口氣將杯子裡的水全部喝完。
重新躺回被窩，楚雨臉色還是有些酒後的酡紅，她將被子擁在胸前，隨後沉沉睡去。
沈方晉側身坐在牀邊，單手撐着牀面上，低下頭，盯着楚雨那感性誘人的紅脣，不自覺地靠近咬了一口……
包廂裡的聚會好不容易散場，袁少文朝身邊的人低聲交代了一下，帶着微醉的魯初雪先行離開。
黑色的邁巴赫開上車道，白天喧囂的馬路此時安靜不少。周圍的車輛密度稀疏，車速也能開快一些。
副駕駛的人，將頭靠在車窗上，定定望着外面駛過的景物，也不說話。
單手握着方向盤，袁少文轉頭盯着她沉寂的臉，開口問她：“怎麼了，不舒服嗎？”
魯初雪上半身側着，眼睛依舊望着窗外，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她紅脣輕抿，許久後才低聲回答：“沒什麼。”
袁少文沒在問，修長的手指隨意搭在方向盤上，他雙眸望向前方的濃稠夜色，俊臉的線條分外冷硬。
各懷心事。
開車回到別墅，魯初雪什麼話也不想說，徑自回到樓上臥室。
自從楚雨離開包廂，魯初雪就不在狀態，袁少文掃了眼她上樓的背影，跟着上樓卻朝書房走去。
魯初雪洗完澡出來，換上乾淨的睡衣。房間裡的燈亮着，空無一人，她將長髮吹乾，掀開被子躺進去。
明明說好去度蜜月的，可少文知道她把時漫的《燕尾俠》遞稿摒棄，第二天就以項目啓動爲由，提前結束假期回來上班。
真是氣死人了！
書房裡，整個房間已經煙霧繚繞。袁少文丟開手中的菸頭，重新從煙盒裡抽出一根點燃，猛吸了一口。
周圍很安靜，靜得人心有些發慌。
不經意間掠過桌上的手機，男人拿過來滑開手機屏幕，找到深藏的文件夾裡的那張照片。
照片不是最近拍的，裡面的人大約十六七歲的模樣，男的儒雅，女的嬌俏。
那女孩子趴在他的背上，一頭長髮潑墨般垂下，那雙烏黑的眼眸如天邊的星辰閃亮迷人。
袁少文捧着手機，手機的背光燈反覆亮起，他嘴角的弧度輕輕上揚。
隔天醒來，窗外已經大亮。
楚雨捂着宿醉隱隱發痛的腦袋，輕輕翻了個身，下一秒，意識到這是沈方晉的住處，頓時驚坐而起。
撩開蓋在身上的被子，低頭往裡瞅了一眼，還好，衣服完整。
擡手揉了揉痠痛的太陽穴，楚雨擡腕看了眼時間，掀開被子下牀，走進浴室梳洗。
掬起一捧冷水洗臉，嘴角碰到冷水瞬間傳來尖銳的刺痛，她瞬間清醒。
擡起頭，盯着鏡子中那張染着水滴的俏臉，嘴角那個暗紅色的齒痕明顯。楚雨覺得不可思，那個大混蛋竟然趁着她醉酒，咬她？
梳洗完，楚雨拿過包走出去。
聽到有開門的動靜，沈方晉挑眉，正好看到沉着臉走出來的女人，他擡手朝對面的位置點了點，“過來，吃早餐。”
半開放式的餐廳，桌上放着兩份同樣的早餐，楚雨低着頭，視而不見徑自往門口走去，只想離開這裡。
她的手剛落在門把上，就聽見身後的男人淡淡開口，“怎麼，昨晚爺好心把醉醺醺的你撿回來，一句謝謝都沒有？”
又是撿？
楚雨薄脣抿了抿，一不小心牽扯到嘴角的傷口，眼神瞬間沉冷下來，二話不說拉開門頭也不回直接走人。
開車回到楚家別墅，楚雨提着包，低着頭往裡走，還是被坐在客廳沙發的何舒瑜給攔了下來。
“站住！”
楚雨無奈，撇撇嘴，停住腳步。
何舒瑜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受傷的嘴角，語氣肯定開口，“昨晚你和沈方晉在一起。”
楚雨眼神閃過狹促，輕咳一聲，還是逃不過老媽的眼睛。
轉身走回茶几前，何舒瑜伸手拿起一個資料帶，反手遞給楚雨，“喏，所有辦結婚證要用的東西，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楚雨還是覺得無比頭疼，“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