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酒杯走到陽臺,沈方晉頎長的身影倚在白玉欄杆,微微晃動手中的酒杯,嫣紅的液體妖嬈醒目。挑眉盯着遠方,凝望着遠處居民區的燈火,他涼脣微微抿起,雋黑的眸子諱莫如深。
翌日,清晨的朝陽火紅,預示今兒又將是個好天氣。
沈方晉有早起的習慣,這裡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性,聽到房間裡的動靜,這纔敢敲門將早餐端進來。
掃了眼牛奶和麪包還有一個水煮蛋,簡單的早餐,沈方晉並沒有嫌棄,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武爺呢?”
“一大早就出去了。”來人低着頭,聽他問起,恭敬地回道。
聞言,沈方晉沒再說話,擺擺手,讓手下先出去。武子辦事向來小心謹慎,他是放心的,如今緊要關頭,與對方的較量在時間上分秒必爭。
深山裡的氣候,晝夜溫度差距巨大,更何況臨近水潭,直接能把人凍僵。陡峭筆直的懸崖下面,距離水面兩米高的地方,一株手臂粗大的不知名青藤漫開茂盛的枝葉,與從石壁縫裡長出來的幾顆崖鬆織成一張只有兩三平方左右的綠網。
滕網上面躺着一個人,她雙眸緊閉,一動不動的仰面躺着,左腰正好被其中一棵崖鬆抵擋,要不是這顆崖鬆,估計早已掉進冰冷的水潭之中。
楚雨白色的休閒裝上,沾有黑泥污垢和草木屑,腳上的白色帆布鞋滿是黑泥乾涸印記,那是昨晚在樹林中奔跑染上的。她靜靜的躺着,除了胸口處隨着呼吸微有起伏,沒有半點生氣。
早上十點鐘的太陽,光芒強烈帶着穿透力,凝聚在水潭上方的晨霧,隨着山裡的溫度上升緩緩散開。
一束金色的陽光照射下來,投到楚雨緊閉的雙眼,她眼簾動了動,那幾乎凍僵的身體,也漸漸有了暖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強烈的光線刺激眼球,下一秒,楚雨本能地閉上眼,別開臉躲避。後腦隱隱傳來的痛楚,身上的骨架彷彿要散開,昨天墜崖前某些片段緩緩涌入腦海中。
再次睜開眼,楚雨眼底溢滿震驚,滿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沒死!?
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自己竟然還活着!
楚雨咬着脣,吃力地擡起手,遮擋住頭頂刺眼的陽光,小心翼翼轉過頭打量周圍的環境,才發現自己的命是有多大!
現在她躺的位置就在水潭邊沿,哪怕,墜下來的地方再偏離個半米,都會直接掉進水潭裡!
那她就真的沒命了!
劫後逃生,楚雨仰面躺着不敢亂動,大口大口喘着氣,心臟跳動的頻率,已然不是她能控制住了。
她輕輕動了動手腳,自我感覺身體上也應該沒什麼大礙,楚雨雖然沒死,但畢竟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就算有青藤接住緩衝了力道,可胸口還是被震得生疼,直到現在還能感覺到隱隱的疼痛。
躺在綠藤網上休息了會,恢復了些許體力,楚雨想到什麼,急忙將手伸進口袋裡,如願的摸到手機。
幸好,手機還在!
如今在懸崖底,就算是被史大佗他們測到信號,一時間也不能把她怎麼樣。而且,只要她能把電話打出去,獲救的機會不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