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魯燁昂首挺胸,擡手反指着自己,臉上沒有半點叔父過世的悲傷,“我可是過續給我叔爸的兒子,在座的親堂叔伯們都可以作證,今晚我叔爸分財產,理當有我這個兒子的一份!”
魯大昌肯定到死都不會想到,他的一個口頭提議,竟然會有人在他死後,來跟他妻女爭財產。當然,他要是有知,不知道會不會當場被氣活過來。
雖然這些堂親長輩曾聽說過,魯大昌要過續他的侄子做兒子,可終究不知道眼前這人是不是魯燁,大家都不敢肯定。
原來魯燁從小就被魯大昌送到國外去讀書,十八歲因鬧事才被遣送回國,然後就離家出走。這二十幾年過去,除了鮑菊花和魯初雪之外,在場的堂親沒幾個人認得他的樣貌。
有個長輩猶豫這開口,道:“我們是聽過大昌說着這事,可……”
“我說,就是說過吧?!”魯燁下巴一擡,傲慢睨目瞪向律師,催促道:“趕緊着,把那財產重新分配,把我的那份算進去!”
律師何等精明的人,轉過頭,看向沙發正中間的鮑菊花,有意提醒道:“魯太太,從法律上講,配偶、子女、父母爲第一順序繼承人……”
“操!”
魯燁皺起眉頭,甩了甩染成七彩顏色的中長髮,歪歪咧咧罵道:“老子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叔爸過續我做兒子,兒子當然有繼承遺產的權利,你她媽律師懂不懂?!”
袁少文從沙發上站起身,朝魯燁走過去,雋黑的眸子眯了眯,問道:“你說,我岳父過續你做兒子,可以契約?”
“這是我叔爸親口說的,哪有什麼契約?”
魯燁並不是什麼好人,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每一樣都指染過,最近手頭緊又被人追賭債,急需大量的金錢。
“再說了,你一個女婿外人,少囔囔瞎摻和事!”
挑眉不屑地掃了袁少文一眼,魯燁轉身在就近的沙發上坐下,換上一副無賴的臉孔,朝對面的母女倆說道:“叔母,我叔爸向來說話算數,所以,他說過的話,就算數!我既然是他承認的兒子,這份財產,我要定了!”
鮑菊花臉色一沉,剛要開口,卻被魯初雪伸手攔下。她挑眉看向魯燁,平靜地問了句:“你是誰?”
“我是誰?”
魯燁好笑地看向她,擡起手,伸出手指反指着自己的鼻尖,譏笑道:“初雪,我是你哥,你怎麼不認得我了?”
“我哥?”
魯初雪冷笑,紅脣輕抿,道:“我爸就我一個女兒,我哪來的哥?”
“我是你堂哥,魯燁!”魯燁急,辯駁道。
“我堂哥?難道你不知道,我堂哥十年前就已經和人打架死亡了嗎?!”魯初雪並不傻,這種時候,怎麼可能會讓一個失聯十幾年的人突然來爭財產!
“你,你個臭娘們,竟然詛我死?!”
說着話,魯燁撩起袖子,就要衝上前,卻被袁少文先一步出手,打倒在地上趴半天。
現場頓時有些混亂,大家懷疑揣測,看着雙方爭執,一時間也分辨不出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
聽了剛纔魯初雪的話,袁少文蹲下身,那雙幽深的眼睛盯着地上的人,黑亮的目光凜冽,“初雪說她的堂哥魯燁已經在十年前打架死了,你有什麼證明,你還活着,有什麼可以證明你就是我岳父魯大昌的侄子?”
這個問題……
魯燁登時傻眼。
他就這麼一個大活人在他們面前,還要怎麼證明他活着?!這不是瞎扯淡嘛!
魯燁愣怔的功夫,袁少文已然站起身,朝旁邊使了個眼色,立即有四個保鏢走出來,道:“大家在場有目共睹,這個人冒牌我岳父的侄子純粹搗亂,來人,把他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