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山裡的人,性子淳樸,善良,還有熱心。複製本地址瀏覽http://%77%77%77%2E%62%69%71%69%2E%6D%65/
即使面對着身份不明的甘宛,仍然熱情地接待她。
屋外的月色淺淺的映射進來,簡陋的木屋浸在月光中,角落的爐火與那月色兌着,印在這兩個淳樸的山裡人臉上,笑容與快樂竟如此簡單。
大伯又樂呵呵地端了一碗熱湯遞給自已的老伴,手裡依然拿着一根小小的旱菸筒在吧嗒抽着。
“姑娘,也幸好你最後關頭遇上我們兩口子。不然真的因爲一時賭氣出了什麼三長兩短,你在黃泉路上後悔莫及;而你男朋友也會恨死自已呢。男人嘛,什麼事都要照顧到,有時就難免忽略了一下身邊女人的感受,看你是個明白的人,應該也想得通這點吧。”
甘宛笑着點頭:“嗯,我下次不會了。”
說着這話的時候,甘宛脣角涼涼一彎。
……下次,
估計就是她把人扔進這裡的時候了。
禮尚往來嘛。
第二天晨起,甘宛剛從木板牀上坐起來又一頭摔下牀板上。
“哎喲喲,這這麼了?”
一邊守着的大娘急忙過來扶起她,一摸額頭,“糟了!這燒怎麼還不退下?肯定是昨晚半夜又着涼了。這山裡也沒有棉被,早晚溫差又大。姑娘,你感覺怎麼樣?”
甘宛擁着毛毯,靠在牆邊,神色疲憊:“還好,我再休息一下就好。”
“不能啊,這高燒都一天一夜了。”
大娘又摸了摸她額頭,然後對着屋外揚聲叫起來:“哎!老伴兒要不你先下山拿一些退燒藥上來吧。再順便捎家裡的一張棉被上來,這姑娘真的不能再繼續受涼下去了。”
這山路崎嶇,甘宛看起來雖然小小的一個人,但是揹着下山終歸還是不妥。而且她身上的衣服單薄,趕着露水下山更容易風寒入侵。還是先拿藥上來,等她燒退後,再攙扶她下山去找家人比較好。
大伯聽到老伴的吩咐,在屋外響亮的答應一聲:“行!我這就去。”
聽着屋外的腳步聲遠離,大娘也站起來,低頭輕聲叮囑一句:“姑娘,我也出去給你找一點野菜回來熬湯。你先休息一下好不好?”
甘宛點點頭,暗啞着原本溫軟的嗓音:“好,謝謝大娘。”
可他們離開不過二十分鐘,原本還靜靜靠在牀邊的甘宛突然坐正身子,深深吸進去一口清冷的空氣,等到昏沉的腦袋被冷得清醒了一點,才從木牀上掙扎着下了地套上自已的鞋子,然後將皮夾留在了桌上,一個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昨晚半夜出現在這裡上空的直升機沒有那麼簡單。
甘宛儘量讓自已被燒得迷迷糊糊的大腦保持清醒,心裡沉思着,腳步一緩一頓地背對着小木屋逐漸走遠。
如果是來找她的人還好,但如果是和她對立的那些人呢?
甘宛默默地想了一遍昨晚那對熱心夫妻的淳樸笑容。
如果是想害死她的那些人,她不能因爲自已一時的無能,沒有防備就害了這對善良的夫妻。
所以趁着現在她離開,不把這對夫妻捲進來是最好的辦法。
山間路窄,她走得慢,小路兩旁的野花被夜露浸潤,在這晨光依稀里,隨清爽的晨風搖曳,像每個人乾淨的童年。
甘宛越走越遠,走得累了便爬上一塊伸出山體的大岩石,腳下是深淵,前方是朝陽,圍繞着她的是山間明朗的風,她張開雙臂,愜意的閉起眼睛。
這似乎墮進風裡的感覺真好。
最起碼比這幾天一直守在黑暗裡,等不到商懷諍的感覺要好。
地,零亂的腳步聲突兀地隱約從遠方傳到她耳邊,甘宛眉角一挑,昏沉的腦子閃出一絲清明,面對着前方的朝陽側耳辨認這零落的腳步聲。
燒得似乎要滴出血的紅脣微微往下涼薄一勾,有人來了。
就不知道這來人是敵還是友,或者是……商懷諍?
那個慢蝸牛啊慢蝸牛。
終於,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她身後,有點熟悉。
甘宛眉頭暗暗一挑,原本緊繃起來的神經一瞬間放鬆下來。
身後的腳步倏然啞止,就在她後面,不敢驚動此刻的她。
甘宛從未聽過商懷諍如此慌張顫抖的嗓音:“甘宛……別動,站在那裡別動好嗎?”
她睜開眼回頭,笑笑,很平常的與他打招呼一般:“你來了。”
甘宛臉上暈着不正常的紅,略不滿的:“商懷諍,你這次的效率真的太慢了。”
“我知道,心肝,你乖乖的站在那裡,”商懷諍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爲終於找到了她,也爲她現在身處的危險處境。
從泰勒和他說遲了那一刻開始,商懷諍的心就沒有放下過。
他再次開口叮囑一句:“別動。”
她如果不小心再往前一步,身後就是萬丈深淵,摔下去估計會連屍骨都找不着。
“我不動,”甘宛嬌媚一笑,脣上的光芒閃閃:“我還要看清楚你呢。”
商懷諍從來只踩地毯與草地的鞋,此時泥濘狼狽,褲腿掛破了一條,上面還絆着幾根荊棘,他臉上也有劃傷,神色疲憊而緊張,一眼不眨的緊盯着她。
甘宛第一次見到商懷諍這樣子的。
“呵呵……”
甘宛右手食指無意識地指着商懷諍輕輕劃了一個圈:“你不是我的商懷諍。”
那個有潔癖的幼稚男人,纔不會這樣的不修邊幅。
商懷諍黑眸閃着澤光,看着甘宛臉上那抹不正常的暈紅,聽到她黯啞的嗓音,平常的語氣,還有她湛湛美眸裡的迷濛,心裡當下一怔。
這個樣子的甘宛……她不舒服?
“心肝,你別動。”
商懷諍放柔原本就低醇的聲線,“我這就來救你。我來了,你乖乖站在那邊等我,好不好。”
“呵呵,不好!”甘宛偏頭朝他頑皮一笑,“我纔不聽你的話!”
她腦子在持續的高燒下變得混混沌沌的,似乎看着前面的男人也變得重影成兩三個:“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假的商懷諍?”
她纔不會這麼笨,站在這裡等那些壞人來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