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就別怪我了,姐姐……”
甘宛的辦公室原本還有些趣味的氣氛,隨着顧漫緩緩吐出的這句話,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叔哈哈-室內變得死靜下來,像鬼一樣。
甘宛不說話,下沉着嘴角,烏黑的眼珠清冷地靜靜看着她。
顧漫一時之間,被甘宛這樣子嚇得心裡不由咯噔一聲,但是譚妙妙畢竟將她訓練了好幾天,很快便回過神來。
“漫漫,你要記住,單獨面對那個‘私’生‘女’時,不要急躁,要穩住自已的優勢,抓住那個‘女’人的死‘穴’。這樣你就不會落於下風的了。”
譚妙妙這幾天不時在她跟前,耳提面命的這句話倏地又冒了出來。
顧漫極力穩住自已有點發咻的情緒,看着甘宛沉下臉的樣子,就知道自已這次是一擊即中,抓住了她的死‘穴’。
甘宛冷冷地看着她。
顧漫心裡卻得意極了,這還是她第一次沒有在甘宛手下完敗。
那就要乘勝追擊了。
她低笑出聲,那種像是可憐又像是諷刺的笑聲刺耳地打破了室內的死靜,原本還有點甜美的嗓音也挾帶着濃濃的嘲笑。
“甘宛,我想…現在,叫你一聲姐姐,也不算逾越吧。雖然我心裡面也實在是討厭這個稱呼。”
她的話,讓甘宛的心倏地一緊。她‘胸’悶的話都說不出,定定看着顧漫。
姐姐?妹妹?
甘宛看着她那張狂的笑容,紅‘脣’勾了又勾。
這個姑娘,怎麼說話就越來越有趣了?
姐姐?
她還真敢喊得出口啊。
甘宛不說話,靜靜地端起手邊的咖啡,把杯子裡剩餘的半杯黑咖啡慢慢抿進嘴裡。好心地讓顧漫享受她這難得得勝利一刻。
她輕酌淺飲的,苦澀的黑咖啡竟也被她品出甘源的滋味。
“怎麼樣了?甘宛,一直不說話的。”
顧漫被她這意態優雅閒適的突然舉動,怔楞得半天緩不過神來,連帶着臉上張揚的笑容也沒有意識地收了起來。
好像……現在,兩人之間,她變得有點像站在街邊示威的潑‘婦’了。
這麼一個念頭上來,顧漫也被自已狠狠地驚了一下。
爲了努力挽回這種突然被比下去的劣勢,她更是故意地提高了音量,乘着剛纔的話題追擊下去。
“你現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迴應我了呢?還是根本就找不到話迴應我了?”
“顧小姐,”
杯子裡的咖啡已經被她喝得一點不剩了,甘宛這才慢條斯理地緩緩輕啓紅‘脣’。
“我說你都二十多歲的人了,怎麼就老是學不‘精’啊?”
顧漫瞪她:“你什麼意思?”
“嗯,什麼意思?”
甘宛淺笑如靨,纖白的手指輕輕地敲了幾下桌面:“你在我手下討了不少苦頭吧,怎麼每次都還能整裝待陣的再次上‘門’來找羞辱,雖然我也‘挺’佩服你這過人的勇氣,但是你那一點可憐的智商,就真的救不回了你的人生嗎?”
“什麼叫我找羞辱!?”
顧漫被‘激’得冷冷看着她:“現在我們的身份擺在這兒,我是明媒正娶生下來的‘女’兒;而你,只是一夜風流留下來的‘私’生‘女’。真的要講羞辱,那個見不得光的人應該是你吧!”
甘宛笑道:“那又如何?”
即使她身份是見不得光,那又如何。
顧漫諷刺地一揚嘴角:“商伯伯一向反對你與懷諍來往,況且以你的出身,絕對是進不了商家大‘門’的。你到現在還是沒有自知之明嗎?”
甘宛忍着笑,看着她眉眼間淨是得意的樣子,實在忍不住不逗她:“可是,我都在商懷諍身邊待了這麼多年。像你所說的,就算商家再容不下我,懷諍……”
甘宛鮮少在外人面前這樣親暱地叫過商懷諍的名字,此刻,她不但叫了,嗓音還刻意低軟幾分,說得甜美纏綿的。
“他還不是照樣離不了我。”
“…你!”
顧漫果然如她所料,被這句話,這語氣‘激’得惱怒地站起來。
“離不了你?你真可笑!如果沒有商伯伯商伯母兩人說過這話,我今日會有底氣找上‘門’來嗎?懷諍現在還不離開你,就是因爲看你還有半點用處幫他打理公司,不然,早就聽從商伯母的話,不要你了。憑你和他那點不清不白,還是早點清醒吧!”
“你真是瞭解內情啊。”甘宛由衷讚美道,“那你一定也很清楚,你的商伯母最近都在一直在積極的爲商懷諍相親呢。”
杜美月最近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安排了一打又一打的名‘門’淑‘女’要給商懷諍。但商懷諍一個也沒有去看過,甘宛也就當這件事可有可無了。
現在剛好提起,來逗一下這個天真的姑娘。
顧漫冷哼了一聲,“你最好不要將我與那些‘女’人相提並論。”
甘宛綻開一個獵物入套的笑,“憑什麼呢?”
“憑你是顧家的‘女’兒?還是憑你身上流着那可笑的明媒正娶的血統?顧家與商家所有的資產加起來,都比不上商懷諍一成身家。”
“我……”
顧漫正想要反擊回頭,甘宛卻狠絕地不再給她這個機會。
“還是憑你這張臉蛋?”甘宛驀地翻起桌上一面鏡子,對着她,“你以爲自己長得有幾分像我,是多大的優勢?就算你賤骨頭,心甘情願哭着求着當替身,商懷諍可不是那看得上贗品的人。”
鏡中鏡旁兩張五官相似的臉,後者眉眼之間無一處不是***,而前者……顧漫顫抖着手對鏡撫面。
她看得正是黯然沉‘迷’,甘宛忽然“啪”一下扣了鏡子,將她嚇了一大跳,渙散的眼神重又聚攏,且驚且懼。
甘宛微微一笑。
“你若實在犯賤,建議你學學你的父親,乖乖蹲在一個‘女’人腳邊汪汪攀着一個‘女’人往上爬。你可以憑着自身現在還有的半點優勢,找一個不是那麼拐瓜劣棗的所謂富二代,學着討好他,讓後半生不用淪落到那麼淒涼。”
顧漫被她毫不留情的尖銳語句說得淚‘花’直冒。
“回去吧,等你有手段爬上了商懷諍的‘牀’,再來我面前吠也不遲。妹妹。”
最後妹妹兩個字,甘宛含笑着,說得又輕又慢。
顧漫扶着桌邊,說不出話來,努力的想維持儀態,卻還是被羞辱的掉下淚來。
對着這天真‘女’人跌跌撞撞的背影吹了聲口哨,甘宛高興了一會兒,又覺有些意興闌珊。
嘖,這麼快就上‘門’找羞辱的,要她還怎麼期待明天晚上的所謂顧家壽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