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懷諍走後，他們當然要繼續討論接下來的話題。給力文學網（.）
只是，因爲商懷諍離開前那出其不意的當衆一吻，卻讓甘宛也有點心不在焉了。
耳頰邊熱熱的，染上了一層薄紅。
當然，她這層薄紅並不是因爲羞澀，而是因爲羞愧。
對，沒錯，羞愧!
商懷諍這個明明就是大boss的男人，居然還記着之前的事，哪裡不吻，偏偏挑她的額頭吻下去。
還專門在崔暖面前吻下去。簡直就是赤~裸裸地向崔三少宣示，他對自已的全部擁有權。
臨走前，那雙清淡的黑眸還有意無意地朝着崔暖的方向，微睨出一絲得意狂傲。
她家商boss……
甘宛有點不好意思地悄悄掃視一眼前面幾個或低頭或裝作不知道什麼事的人，真想撫着額頭，嘆息一句已經越來越……幼稚又小氣!
“小丸子，”察覺到她的走神，沈俞良輕敲兩下桌面:“代言人的基本要求大概需要哪幾樣?”
“知名度高，”甘宛收回心思，決定不再去想某人，手中的鋼筆邊寫邊道:“正能量，在大衆面前一直保持陽光健康的形象，唔，還有……”
她想了想:“大概就是這幾樣，崔暖，你需要補充嗎?”
說着，她偏頭望向崔暖。
崔暖點頭:“我也補充一個條件，也是挺重要的一個，代言人必須不能曾經有過負面新聞。”
負面新聞?
“我們的新社區，走的理念是積極向上的生活態度，如果代言人以前有過負面新聞，那麼都不能符合我們的要求了。”
甘宛提起鋼筆，往筆記本記下:“嗯，我同意崔暖的話。”
現在很多品牌找代言人都是按着名氣找，名氣越高就越搶手。
其實，他們的精神健康才更重要。代言人，不就是要在公衆面前起到帶頭作用嗎?
“不能有負面新聞啊，這個……”沈俞良翹起腿，一下接一下地輕彈着。
“現在的藝人有多少個沒有過負面新聞的?別的先不管，我就問你們，感情生活算不算負面新聞?”
“算。”
“不算。”
崔暖與甘宛幾乎是同時說出口，然後，相視一笑，崔暖溫和地看着她:“宛宛，什麼才屬於不算的範圍?”
甘宛:“如果是屬於單純的男女感情，應該不算負面新聞。給力文學網”
“相反，”崔暖接過口:“如果是那種很複雜的關係，那樣纔算負面新聞。”
甘宛邊聽邊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宛宛，”崔暖又挨近她幾寸距離，頑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睛:“看來我們在公事上，想法真的是挺一致哦。”
唔，真遺憾，商懷諍居然提前離開了。
在場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單崔暖一個。剛纔一心想回家的沈俞良現在就不停吃吃地低頭髮笑，真想打電話，把老大叫回頭，看看其他男人是怎麼調戲小丸子的。
唔，不知道老大看見後，會不會直接把崔三少扔下去?
他正在想得有趣，手裡拿着的手機也滑來滑去的，倏地邊上一道警告的眸光橫掃過來，偏頭一看，竟是甘宛。
別多事啊。
沈俞良朝她愉快地一勾嘴角:不是說過山水有相逢嗎?
甘宛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決定不再理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她臉上掛着笑，悄無聲色地後退一點，避開崔暖探過來的身體:“在公事上，和崔三少合作的確是挺愉快的。”
“ok!那就先這麼說定了，”沈俞良難得在甘宛面前扳回一城，站起來一拍雙掌:“我這就下去問清楚這三人的經紀人，看看有誰出現過負面新聞。”
甘宛點頭:“行，你確定了再打電話告訴我。”
“好。”
沈俞良也走後，辦公室裡只剩下兩個秘書，崔暖和她。
該交代的事，都說清楚了，李凌跟在沈俞良身後收拾東西，也準備出去，他視線一偏，正好看見姚子羚也在低頭收拾着桌面上的文件。
頓了頓，他走過去，沉聲開口。
“剛纔的重要內容都記錄下來了嗎?”
語氣完全就是上司對下屬。
姚子羚看見他走過來，手上的文件不由被她握得死緊，非常害怕他又會在外人面前蹦出一句嚇死人的話。結果，一聽到他這完全上司的語氣，上提起來的心不由得放了下去，鬆出一口氣後，連忙點頭回答。
“嗯，都記錄下來了。”
今天這個會議內容也不算多，她當秘書都有些日子了，還是有把握處理好的。
李凌目不轉睛地看着她:“那早點完成今日的工作，今晚在家等我。”
結果，姚子羚纔鬆下來的心臟，因爲李凌突然的這一句天外之音，又“砰、砰”地狂跳了起來。
怎麼回事?李秘書是腦袋秀逗了嗎?在外人面前讓她在家等他，會讓其他人誤會成什麼樣子啊!?
“…我…你…我不要!”
她雙手拿着文件亂搖，嘴裡語無倫次地急道。還不忘偷偷去看一眼其他人的表情。就怕，讓別人都誤會了他們的關係。
崔三少好像沒什麼表情，神情依然溫暖。
倒是甘宛脣邊上揚，剛接觸到姚子羚的視線，就心情極好地向她舉起手，揮了揮。
姚子羚默。
自已怎麼就忘了甘特助沒有工作時，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那一類人。
“就這樣說定了。”
沒有理會姚子羚的拒絕，李凌轉身大步往外面走去。
“對了，”正在看得津津有味的甘宛倏地揚起聲音對着李凌的後背叫道:“李秘書，你事成之後，別忘了我的媒人紅包啊!”
還是要大的。
李凌沉默了幾秒，居然背對着三人平靜地點頭:“……好。”
姚子羚一個趔趄，差點沒有摔下地。
嗚嗚，她怎麼突然就有了被甘特助買了的想法。
待到其他人都走後，崔暖還留在甘宛辦公室。
“宛宛，”兩人相對而坐，靜了幾秒，他才遲疑了一下才開口:“你們，和好了?”
這話才說出口，他都覺得自已有點明知故問了。
上一次在她家的時候，甘宛神色疏離，對着任何人都是冰冷涼薄的樣子，後來，見着了商懷諍也是不理不睬;
只是才隔了十多天沒有見面，甘宛就已經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全身上下洋溢滿了甜美紅潤的氣息，和商懷諍，還會當着衆人的面，若無其事地談笑。
那頰邊的一抹羞紅，雖然自已沒有過經驗，但是肯定沒有看錯。
那是戀愛中的人才會有的神情。
甘宛微怔，料不到他會突然問這個，點頭輕道:“嗯。”
“你就忘記了他之前做過的事。”
雖然她沒有對自已說過什麼事，但他在T市畢竟也有一點自已的情報，再留心派人去問了幾句，串聯起來，也可以大致推敲出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
甘宛想起那段不堪的日子，輕笑:“嗯，商懷諍以前就是一個混蛋。”
崔暖看着她回憶往事時的酸澀笑意，心臟輕輕擰了起來:“那麼混蛋的一個男人，那你爲什麼還要回到他身邊。”
甘宛默了下來，手指拿着鋼筆，在手上轉了又轉，好幾圈後，才停下來，美眸緩緩地對上崔暖的眼睛。
崔暖其實是她見過最有陽光氣息的一個人，即使在下午這個陰沉多雲的天氣，坐在帶着些微寒氣的辦公室裡面，他身上依然散發出一股溫暖。
吸引着別人不由得就想靠近他。
崔暖也看着她。
甘宛抹着橘蜜的脣邊緩緩勾起，輕而慢地吐出心底裡的一句話，
“商懷諍再賤再混蛋，這麼多年，他是對我最好的人。”
雖然也傷她最深。
崔暖沉默了幾分鐘，然後擡起手，把桌面上那杯早已經冷下來的咖啡，舉起來一飲而盡，冰涼的咖啡苦澀味道更重，直衝下喉嚨，抵達心臟。
“始終都是我來太遲了?”
他此時的神情變得安靜而晦澀，看得甘宛心頭忍不住微微一疼。
始終都是她辜負了他。
甘宛伸手過去輕輕握了一下他的手臂，又飛快鬆開:“崔暖，你會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崔暖此時表情漂浮不定地看着她，手臂上的那一下，雖然輕而快，但灼熱卻久久停留在那兒。
因爲喜歡，很喜歡，所以盡全力要她快樂無憂。他沒有愛過人，但也知道愛情該是美好聖潔的，既然那麼喜歡她，就該護她不受任何傷害。
雖然心裡已經有了這樣苦澀的自知之明，但崔暖還是不肯放過最後一絲希望。就算是一絲絲，一點點，他都希望再爭取一下。
“宛宛，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試一試呢？哪怕一段時間也好，我會讓你知道你過去有多麼的狹隘，竟然以爲這世上的愛人都像他一樣，只能帶給你折磨與煎熬。”
他突然轉說英文的時候，語氣更篤定自如，甘宛欣賞極了，嘆了口氣，她搖頭，“不。”
“連試一試都不願意嗎？”他失落不已的追問。
這句類似與哀求的話，讓甘宛斂下眉頭。但這世上，最傷人的感情不是拒絕，而是暖味。
“……我對你沒有感覺。”甘宛不得不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