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更新好快。只餘不知名的昆蟲還在低鳴不停。
商懷諍抱着甘宛從浴室裡面出來,身上只簡單地披着一件黑‘色’浴袍。而懷裡的人,不着片縷,一件純白‘色’的大‘毛’巾緊緊包裹着她纖濃合宜的身體,緊閉着的雙眼,明顯還處於昏睡中。
浴室的‘門’纔打開,滿室蒸騰翻滾的熱氣一股腦地往外面涌出來,兩人身上也是熱氣騰騰的,冒着白煙。
顯然都是剛沐浴完出來。
商懷諍抱着她,步子輕且慢,徐徐地往房間大‘牀’走去。
兩人身上一黑一白的浴袍,在黑夜裡,形成鮮明的對比,猶如魔鬼與天使。
突兀但協調。
商懷諍的神情看着平靜,和往常無異,黑眸裡面卻含滿了複雜的情緒,憐惜、寵愛、深情,還有……自責。
對,自責!
懷裡的人兒,即使在昏睡中,眼角處,仍然時不時滑下一兩滴晶瑩的淚水。微微‘抽’搐的身體,下沉的嘴角,所有的一切都在說明她因爲下午的事,身心‘精’神飽受了多大的折磨與驚嚇。
商懷諍將她溫柔放在‘牀’上,然後挨着她,躺下去。薄‘脣’緩緩親暱地磨蹭了幾下她‘露’出來的粉嫩香肩。
他的動作無異是溫柔的,寵溺的,但他的黑眸裡,卻寫滿了後悔兩個字。
一向優越感十足的商懷諍,第一次嘗試到後悔這兩個字的滋味。
剛剛計劃時,會想到有傷害,但想不到……
他今天做的事給她帶來了如此大的傷害。
他也沒有想到,患有幽閉恐懼症的她,會在那知道自已有危險的一瞬間,毫不顧忌地選擇獨自一人從65層,坐電梯下來。
在那下來的短短十分鐘裡,她究竟需要多大的意志與毅力才能忍着沒有暈過去?
十分鐘,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只是一眨眼的時間,但對於患有比恐懼症的甘宛來說,無異是經歷了一次頻臨生死的體驗。
他可沒有忘記,第一次見到她暈倒在電梯裡時,自已驚慌成什麼樣子。
那天晚上,他參加完一次商業宴會,九點剛好回到普羅溫斯頓的小莊園。
原本以爲回到家,就能見到那個又甜又辣的小野貓,結果,他連續推開了好幾扇‘門’,她房間的,書房的,愣是沒有找到她的人影。
沒有一絲那個‘女’人氣息,而顯得冷冰冰的小莊園在黑夜中沉默地與他對持着。
這麼晚了,她還不回家,跑去哪裡了?
商懷諍黑眸一沉,站在黑夜裡,特別寒意迫人的游泳池平臺上,不爽的心情立即擺上臉孔。
連她平時最喜歡發呆的這裡都不在,已經可以肯定那個‘女’人還沒有回來。
他可有沒有忘記自已下午離開工作室時,叮囑過她今晚早點回家的話。
心情正在持續不爽中,倏地,‘褲’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商懷諍拿出來一看,在屏幕上不斷跳動的兩個字就是讓他現在心情不爽的‘女’人。
還記得打電話回來啊?
商懷諍黑着臉,沉默地盯着在掌心裡響過不停的手機,愣是忍着手指不動,沒有第一時間按下接聽鍵。
哼,她讓他回家看不到人,那現在他也要讓她嘗試一下等待電話接通的滋味。
那時候,一直讓李凌無語的,商懷諍睚眥必報的悶‘騷’‘性’格就已經逐漸顯現出來了。
直到手機響到最後一下鈴聲,他修長的大拇指,往綠‘色’的接聽鍵輕輕一按,終於肯接聽她的電話。
但還沒有等甘宛在那邊說出一個字,商懷諍已經神情疏冷,語氣不善地悠悠開口道。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等了十幾秒,那邊還是一丁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但商懷諍靈敏的耳際,透過電話線還是聽到她大口大口喘氣的急促輕微聲音。
“甘宛?”
他疑‘惑’地再叫了一聲,又等了幾秒,對面依然沒有回話。
不對勁,她出事了!
有了這個認知,商懷諍拔‘腿’就往停在外面的汽車奔過去,手裡拿着鑰匙,“滴”地一聲啓動汽車,飛快地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把還在顯示着通話中的手機放在一側,雙手握着方向盤,腳下一秒鐘也沒有遲疑地飛快踩下。
她出事了!
一向淡定清冷的心裡只來回不停地重複浮現出這句話,他把車子開得飛快。
旁邊放着的手機依然顯示在通話中,但是剛纔還隱約可以聽見的喘氣聲沒有了,電話那邊只剩餘一片涔人的死靜。
商懷諍抿着薄‘脣’,強而有力的心臟越跳越快!把油‘門’踩得更緊,如火箭一樣直往工作室的方向飛馳而去。
爲什麼會想到她還在工作室?
他當下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考慮那麼多,只是跟着心裡的直覺而去。
感覺她就是在工作室出事的。
果然,他車子才“剎”地一下在保德信大廈前面停下來,就看到面向着大‘門’的電梯那兒似乎圍着幾個外國人。都朝着電梯裡指指點點的。
商懷諍飛快推開車‘門’,連車子都忘記鎖了,就往人多的那邊跑去。
“讓開!”
他說得是中國話,但語氣裡冷冽低沉的氣勢,還是讓那些外國人主動地讓出了一條路。
光鏡鑑人的電梯地板上,一個纖細的中國‘女’人正蜷縮在角落,早已經昏‘迷’了過去。
而她的東西,凌‘亂’地散落一地,她手上還緊緊捏着一個顯示着通話中的電話。
商懷諍心臟猛地一個顫抖,兩大步就跨了進去,連忙把她從地上抱起來。
白皙的小臉上還殘留着晶瑩的淚水,昏‘迷’中的她彷彿感受到商懷諍的氣息溫度,低低地嗚咽了一句。
“我乖,不要把我關進去。”
“別怕,”商懷諍抱着她的手指微不可見地顫抖了幾下,薄‘脣’貼着她的額頭,輕輕地許下一句重要的承諾。
“我會一直都在你身邊的。”
今天下午,當她終於支撐不住在他懷裡再一次昏倒的時候,李凌跑過來,面‘色’有愧地對商懷諍坦白道。
“boss,甘特助……是自已一個人坐電梯下來的。”
商懷諍俊臉立即‘陰’沉下來,黑眸犀利地怒視着李凌。
她……
是自已坐電梯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