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沒有孩子,我也能守着你過一輩子。
顧凌風如是說。
南汐的心情卻並沒能放輕鬆多少,一輩子那麼長,她更喜歡有小孩子承歡膝下的感覺。
但是此時此刻,她並沒有表現出來,不是不在乎,而是不想顧凌風繼續自責……
看病的程序和以往一樣,顧凌風仍然被擋在候診室等南汐……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南汐總覺得這次的脈診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久,看着蒲老摸着鬍子不緊不慢思索的樣子,她緊張的心都快要從嘴裡跳出來了。
蒲老試完左手的脈搏後讓南汐換了右手,但發現還是和左手一樣快,於是用家鄉話吐槽道:“你在做啥子嘛,脈搏咋子跳那麼快?”
南汐無辜臉,她撅了撅嘴,看上去都快哭了:“老頭兒,我緊張!”
蒲老:“……”
倆人是老鄉,來往了幾次之後,南汐和蒲老之間已變的非常熟稔,別的病人見到蒲老都是一副畢恭畢敬的姿態,但南汐卻敢直接稱呼蒲老爲老頭兒,神奇的是,老頭兒也不生氣,這要是換做旁人他早炸了,但是對於南汐,對於這個總是笑容淺淺的女孩,他卻討厭不起來,這個女孩很合他眼緣,他對她有種爺爺對孫女似的包容。
南汐問,“老頭兒,我以後還能懷孕嗎?”
蒲老挑眉,撓有興趣地道,“你都知道了?”
蒲老之所以答應顧凌風給南汐看病,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因素就是顧凌風是瞞着南汐她的病情的,老頭兒看似恃才傲物,實則並非惡人,他能免費爲窮人看病就證明了這一點,對於顧凌風和南汐的遭遇,老頭兒多少也是有些同情的,顧凌風就是用他的真誠打動了蒲老。
“恩”,南汐點點頭,對於蒲老的疑問供認不諱,“所以,您能跟我說實話了嗎?中藥調理對我到底有沒有用?”
明顯帶着質疑的話,立刻讓老頭兒炸毛了,他吹鬍子瞪眼道,“你在懷疑我的醫術?”
南汐:“……”
不可以嗎?
她無力地笑了笑,哄着老頭兒道:“我是懷疑我自己的身體情況!”
蒲老覺得這個解釋勉強還能接受,他嗤笑一聲,並未直接回答南汐的問題,而是讓南汐伸出舌頭,繼續看病。
經過這一次小插曲,南汐也不像之前那麼緊張了,心跳
和脈搏都恢復了正常。
接下來的過程還算順利,蒲老這次開的藥和上次並沒什麼太大的變動,基礎方都是一樣的,仍是一代醫聖張仲景的方,只是在用藥上略微有些改變,撤了兩味大補的藥,換成藥效相對平和的,南汐自己對中醫不太懂,但因爲極其相信蒲老,所以並未追問。
主要是追問也沒用,老頭極沒耐心,問的多了,還會發脾氣,對南汐,他已經算寬容的了,但仍然說不上多有耐心。
冬天的京北,天黑的早,倆人一路上耽誤的時間又多,所以看完病後,外面已經徹底黑透了,醫館也到了下班時間,夫妻倆特意請蒲老吃過飯又送回家後纔回了尚嘉公寓。
隨着天氣越來越冷,春節的腳步也越來越近。
在京北,過年是要大掃除的。
顧凌風不想南汐太累,他的本意是想請家政幫忙的,南汐卻更喜歡親力親爲地佈置他們小家的感覺,於是顧首長只得捨命陪君子。
夫妻倆找了一個陽光明媚的週末做大掃除,窗簾,牀單,被套,沙發套等等該洗的東西,南汐都丟進洗衣機裡,顧凌風就負責把大件的傢俱都挪開,然後清掃平日裡夠不到的灰塵,累的腰痠背痛腿抽筋。
顧首長髮誓,執行一項危險係數相對較高的任務都沒有做一天家務來的累,要不是有南汐陪着,這種事情,打死他也不會幹的。
夫妻倆分工合作,效率倒也不算差,很快地面就清理乾淨了,之後倆人開始擦玻璃,南汐踩着凳子擦裡面,顧凌風就探出身子擦外面,他是特種兵,“攀爬”這種事情做的輕車熟路,原本南汐是非常擔心的,畢竟樓層高,萬一掉下去真不是鬧着玩的,但後來見顧凌風動作輕便也就徹底放了心。
尚嘉公寓很大,兩層樓加起來,想要打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兩人花了整整一天,才勉強將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完。
牀單被套換了,沙發套窗簾也換了,家裡有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像是重新被裝修過一般。
南汐從市場上買了幾盆綠植,客廳放了兩盆,每個臥室也都放了一盆,書房和她自己的電腦桌前,她特意擺了兩個能夠防輻射的小仙人球,明明是冬天,顧凌風卻感覺到了一股盎然的春意,有的人,天生有股溫暖人心的力量。
整理舊物的時候,南汐丟了家裡所有的避孕套,她以後再也不避孕了,
順其自然,懷上就要,之前她覺得自己還年輕,事業還未起步,條件還不成熟,不適合要孩子,但是現在,當一切都已明瞭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自己之前那麼在乎的那些東西並不是那麼重要了。
或許只有在失去一切的時候,纔會知道,自己最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事業固然重要,但家庭於她而言一樣重要,更何況,即便懷孕了,也不代表,她就一定會放棄事業。
於南汐而言,這個春節是特別的,不僅僅因爲年後的中期答辯,更因爲今年過年有顧凌風陪着。
倆人已經商量過了,今年春節在部隊過,顧凌風是軍官,他是個愛兵如命的人,他手下的兵不能回家過年,他自然也不忍丟下他們自己回家享受天倫之樂,所以夫妻倆商量之後,決定南汐陪他去部隊,她還沒有正式參加工作,林教授那邊也相對好說話一點,她自己也想要體驗一下部隊過年的氛圍……
其實,在哪兒過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倆人是在一起的。
只是這樣一來,顧家夫妻那邊就要落單了,好在馮秋平並不在意,說是別人送了春晚的票,夫妻倆打算除夕當晚一起去現場看春晚演出。
馮秋平說,“小汐,別人送了好幾張票呢,既然你和凌風去不了了,要不你給親家他們送過去?我們可以一起去看演出啊!”
“啊!”南汐爲難地撓撓頭,心想春晚一張前排票的價格都被炒到上萬了,她哪好意思借花獻佛啊。
重要的是,春晚前排的票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馮秋平能拿到是因爲她曾是部隊文工團的一姐,但是,對於楊琳,即便她再有錢,她也拿不到這麼靠前的票。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馮秋平笑着道,“這些東西再好也是消耗品,過了除夕就一文不值了,剛好還有三張,你拿去給你爸,他可以帶着楊琳和南露一起去!”
“謝謝媽媽!”
南汐接過票,除了感謝,不知道該說什麼,和顧凌風的婚姻,她收穫最大的就是這段明明是婆媳卻更像母女的別樣親情。
經林教授特批,南汐的年假是從臘月二十六開始的。
顧凌風接她去部隊之前,倆人一起回了趟楊家,除了演出的票,顧凌風還買了很多營養品。
他是真的把自己當做楊家的女婿看待,該有的禮節都不會省,這是對南汐最起碼的尊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