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蕩,你嗑藥,天下的女人那麼多,不過是因爲我恰好知道當年的事情,所以你就拉着我陪你在地獄待着,”
夏嬈嫵媚美麗的臉上蔓延着的是肆意的冷漠,“怎麼辦呢?我比你爸媽更噁心你。”
她看着臉色一萬年不變的男人神情逐漸的皸裂,嘲弄的笑。
終於觸到痛處了。
鬱少司走了過來,手指捏上她的下巴,幾乎要生生的捏碎,“夏嬈,”他的嗓子粗啞的厲害,面上卻是如不透光的深海般的笑,“跟我一起,你還有個伴。”
她吃吃的笑,“我寧願醉生夢死永遠不醒來不談情不談愛,你早就是個怪物了,何必非要拉着我跟你一起腐爛,”
慢慢的踮起腳尖,湊到他的跟前,“你憑什麼愛我呢?你跟我一樣不配擁有愛情。”
夏嬈的手指卷着自己的頭髮,“還是那句話,你肯接受我們就像從前那樣,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哪天年紀大了我們能將就着湊合過,反正——我們兩家的長輩都是這樣希望的。”
“夏嬈,”他撤去自己的手,面上無波無瀾的笑,“你真的篤定了,我非你不可?”女人歪着腦袋肆意的笑,“你哥哥死的時候你就不懂愛和被愛這一個字一個詞怎麼寫了,你那麼孤獨,沒有我陪你一起腐爛墮落,你還想遇到一個天使把你拉上這道深淵嗎?呵,鬱少司,下輩子吧。”
那妖冶放肆的笑意裡,若隱若現的暗含着沉沉浮浮的冷漠和恨意。
晚安跟爺爺一起吃了晚餐,下了一盤棋正準備洗澡看會兒書就睡覺,正在拿衣服的時候接到夏嬈的電話。
“夏小姐,”因爲有合作的關係,所以晚安對她算是很客氣,笑容語氣皆是溫婉“有什麼事嗎?”
“有啊,”夏嬈在手機的那端嬌嬈的笑着,“看在慕導盡心盡力的工作的份兒上,我決定賣個消息給慕導。”
晚安拉開窗簾淡淡的笑,“賣給我?夏小姐想要什麼樣的報酬呢?”
“很簡單,麻煩顧太太替我收拾楚可那個賤人,反正她也算是我們共同的情敵了,”夏嬈笑着,“今天晚上呢,顧總帶着楚可去了一個很有名又沒什麼正常人知道的俱樂部。”
晚安平靜的問道,“是嗎?什麼俱樂部?”
“就是——”夏嬈漫不經心而笑盈盈的道,“就是一些會開性愛part的地方啊,具體的其他的活動我就不說得太明白了,不過顧太太你應該多少知道一點吧,顧公子在美國待的時間可比國內待的時間長了太多,觀念開放一點很正常的啊。”
晚安垂着眸,挺她說話沒有出聲。
“你不相信我?”
“聽着挺像挑撥離間的。”
“嘖嘖,”夏嬈在那端道,“要不是那個賤人在我背後耍心眼,你以爲我會告訴你麼?顧太太,你可是最正統的生在豪門長在豪門嫁給豪門的名媛千金過度到豪門貴太太,對付這種不上臺面的小婊砸應該有的是手段吧?”
看得最多,也最懂得怎麼維護自己的利益,地位。
晚安沒有在她面前表態,只是道,“好,我知道了,”除去沉默的時間過長,她幾乎沒有情緒的明顯,“謝謝夏小姐把消息賣給我。”
掛了電話,耳邊又恢復了一片安靜。
晚安握着手機坐到牀上,曲起膝蓋抱着自己,下巴靠在膝蓋上,看着地板出神。
所有的心情一下就被破壞了。
手上的短信提示音突然響了,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去看。
來自陌生的號碼,只有簡單的一句話。
她的瞳眸驀然的擴大,心臟也跟着猛然的跳動,想也不想的下了牀。
一個小時後。
她從出租車上下來,來到眼前看上去不奇特甚至是普通的所謂俱樂部門前。
出門前給唐初打了電話諮詢,甚至還拿到了一張會員卡。
像這種特殊嗜好羣體聚集的地方,沒有會員卡連門都找不到在哪裡。
大概是出現在這裡的都是非富即貴的有錢人,所以外邊兒雖然普通但是裡面裝潢得富麗堂皇,喜歡嗨的可以在大廳,身份隱蔽的也有隱蔽的包廂。
晚安在唐初幾番的叮囑下換了衣服,換了妝,最大限度的隱藏自己的外形。
她到的時候是九十點,正好開始嗨起來。
興許是爲了配合氣氛,音樂和燈光都閃得厲害,時不時有擁抱親吻的人從她的身邊擦過,各種香水味混合的氣味讓她難受得要窒息。
晚安低着腦袋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明明暗暗在肆無忌憚的一幕幕,忍住作嘔和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
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臂,晚安嚇得幾乎彈跳起來轉過頭就去看那個拉她的人。
對方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穿着職業範的西裝,“慕小姐嗎?”
晚安謹慎而警惕的打量着對方,“你是誰?”
對方壓低着聲音,微微的笑,“我是盛先生派來接您的,盛先生在樓上的包廂等您,您跟我來就是了。”
也許是身在這種地方,晚安格外的不安,“你是西爵的手下?”她有些困惑的問道,“爲什麼……要我來這種地方?”
西爵那樣冷清冷情的人,不應該知道這樣的地方,更不會……讓她來這邊碰面。
對方彬彬有禮的微笑,語氣從容沒有任何破綻,“這個的話,慕小姐,畢竟您是有婦之夫,而盛先生也有妻子,雖然說清者自清,但是有些事情還是避嫌的好,這個俱樂部雖然環境是差了點兒,但是勝在保密性一流,還是說……慕小姐不相信盛先生?”
晚安蹙了蹙眉尖,手指始終緊緊的握着自己的手機,“好。”
搭乘電梯到字樓,職業西裝男領着她去了最後一個房間,到門口的時候晚安看着他摁開密碼,打開門,裡面漆黑一片。
她站在門口沒有進去,只是揚起臉問道,眼睛盯着對方的眸,“不是說在等我嗎?西爵好像不在呢。”
玄關的按鈕被打開,滿室明亮的燈光,晚安隨意的掃了一眼,裡面是堪比五星級總統套房的層次。
“盛先生過來有樁生意需要談,所以可能要您等半個小時。”
晚安纖細的手指把玩着手裡銀白色的會員卡,擡腳走了進去。
職業西裝男坐了個手勢讓晚安坐在沙發上等,然後又泡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略爲恭敬的道,“慕小姐,請您在這裡等一下,我過去問問盛先生什麼時候到。”
晚安覺得,慕小姐這個稱呼,似乎別有一番意思。
套房裡很快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晚安看了一眼那杯氤氳的茶,沒有伸手去碰,眼神流轉,手指在手機的屏幕上很快的動着,給唐初和江樹發了兩條短信出去。
唐初秒回:乖,在你的竹馬哥哥到之前,就坐着等就行了,水和飲料之類的先忍會兒,尤其是女人過了什麼什麼時候就不要吃東西了。
江樹沒有回。
晚安沒多想,可能是有事沒看到。
手臂搭在沙發的扶手上,身子慢慢的往後靠,垂首思考。
西爵提前回來了。
他已經結婚了。
唐初來之前就跟她說過,這個俱樂部的高級會員全都是安城裡最富人中的富人,貴人中的貴人,背後的老闆如果不是顧南城和薄錦墨這種級別的商人,那就勢必牽扯到不可告人的權利中心。
無聲無息的睏意陣陣來襲。
晚安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呵欠,腦袋慢慢的往手臂上枕去。
因爲姿勢的問題腦袋一下失重,然後她整個人都從瞌睡中驚醒了過來。
一時間有些茫然,晚安下意識的去摸手機看時間。
已經差不多過去半個小時了。
晚安想站起來走走,還沒起到一半,身子一軟重新跌回了沙發裡。
她撫摸着自己的額頭,一陣陣的眩暈襲來。
額頭好燙,一股說不出從哪裡躥出來的熱意在她的身體和血液裡流淌着。
好熱,好像房間的溫度被調高了很多,她擡手作勢扇着風,只想把衣服脫下來。
手撩開領子的時候,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半隻腳行走娛樂圈,因着她的身份沒有人敢在她身上打主意,但是混在這個行業沒有經歷過她也聽說過。
腦袋暈得厲害,晚安幾次想站起來還是倒進了沙發裡,她最後放棄了,一隻手摁着自己的眉心,拿着手上的手機想打電話出去。
迷迷糊糊間想着,他好像在談很重要的生意……會馬上過來找她嗎?
找到號碼撥出去她才發現,房間的信號被屏蔽了。
怎麼辦。
她的腦袋在熱氣蒸騰中逐漸成爲了一團漿糊。
似乎有門開的聲音,晚安扶着腦袋努力的想看清楚走進來的是什麼人,只是混沌的意識致使她的視線也跟着模糊了。
唯一能判斷清楚的就是耳邊油膩膩的男人的聲音,“哎呦……可真是個美人啊。”
以古語來形容,膚如凝脂,尤其是此時臉上透着異樣的潮紅,雖然臉上似乎是化了很濃的妝,但看上去卻是漂亮得接近妖冶。
晚安暈得厲害,但是翻騰的恐懼和反感更加的深,所以當那看不清模樣的男人越湊越近壓上她的身體就要親下來的時候,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腳踢了下去。
毫無防備,被踢了個正着。
沒有力氣打開眼睛,只是半闔着,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手裡拿着的手機,俏媚的臉蛋面無表情,滲着沙啞的嗓音顯得很冷漠,“我不管你是誰的人,也不管你是誰叫來的,你敢動我,我明天就殺了你。”
她不知道是誰設的局,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頭腦去分析。
恐慌到極致,除了冷靜沒有別的反應能有用……她有預感,她清醒的時間不多了。
那樣沙啞冷豔又嫵媚的聲音。
偏偏最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晚安不明白,她什麼都沒有吃什麼都沒有喝,爲什麼也會像被下了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