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有他說的那樣。
只是表達一下她的不滿,誰讓他吃糊掉冷掉的麪條了。
說着,就要從他的懷裡起身
。
“不行,不行,”她急得結結巴巴的,“我們該歇息了,歇息好不好?”
她仰着臉看他,眼眶紅了一圈,“我腰都要斷了。”
溫言軟語的腔調,帶着點委屈,脣不自覺的稍微撅起。
他心頭有些軟,低笑着問,“不是要重新給我煮一碗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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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咕噥着,“你不是不吃。”
男人擡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臉,溫聲哄道,“你去浴室淋個澡,我下去煮麪,待會兒下來陪我吃。”
晚安瞧着他英俊性感的臉,眨了眨眼睛,“吃麪還要人陪?”
顧公子這麼膩人的哦?
他有意無意的蹭着她的面頰,“那你陪麼?”
“好吧。”
之前其實已經洗過一次了,只不過身上太黏膩了覺得很不舒服,所以她又再進去衝了一個。
顧南城放她下來,拿起那碗吃了幾口的面和空了的玻璃杯就準備出去。
“等等。”晚安忽然叫住他。
男人頓住腳步,轉頭看着她,眉頭挑了起來。
晚安臉蛋有些紅撲撲的,轉身走到櫃子前找了一間睡袍出來,抱着它回走到他的身上,有些尷尬的道,“林媽雖然睡了……但是如果她起來喝個水什麼的……你穿好再下去。”
他胸膛、肩膀、和背上有好幾道被指甲抓出來的痕跡。
下手都還蠻狠的。
她明明沒留什麼指甲。
眼前白皙的臉頰彷彿塗了水胭脂一般,水嫩嫣紅,筆墨無法形容的水媚。
顧南城嗯了一聲,接了過來
。
二十分鐘後,晚安下樓,走到餐廳的時候顧南城剛好把麪條端上了餐桌。
“過來吃麪。”
他煮了兩碗,一大一小。
“我不餓。”
晚安好想用那兩碗麪全都塞進他的嘴巴里讓他閉嘴,羞惱的瞪了過去,“顧南城,你知不知道人類含蓄點顯得更加有文化?”
怕他再蹦出點什麼更加下流的話出來,她拉開椅子就坐了下來,低頭扶起筷子,“吃麪,誰說話誰是小狗。”
他的廚藝很好,哪怕只是煮一碗簡單的麪條,湯味鮮美,很入味。
回憶收起,睜眼看到的依然只是安靜無聲的夜色。
她的手慢慢的也收了回來,毫無睏意的眸有些迷惘。
最終,她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赤着腳下牀,拎起鞋子出門,全程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初秋的夜晚帶着微微的涼意,吹在身上還算是舒服。
沿着卵石路慢慢的踱在花園裡,最後在游泳池邊停了下來,她俯身在水池邊坐下來,腳落在盪漾着藍色水波的水裡。
慢慢的劃過,便在水面帶起一片漣漪。
她忽然很想綰綰,很想跟她說話。
這麼些年,她看着綰綰的愛情,跟她截然不同的愛情。
她低下頭,在皎潔的月色下看着水面自己的倒影,髮梢落在水面
。
她注視着自己的臉,伸手想去摸,可是指尖一碰到水,輪廓便散開了。
第二天早晨,顧南城到時間便睜開了眼睛,女人黑色的長髮映入他的眸底,她的腦袋靠在他的胸前,睡得很沉。
秋日的溫度,是四季中最舒適的,帶着暖,帶着涼。
昨晚很累又睡得很晚,這會兒被吵醒她很不高興,翻了個身把自己挪出了他的懷抱,閉上眼睛繼續睡。
癢癢的,讓人不得安寧。
晚安被鬧得再睜開眼睛,慍怒的看着頭頂俯自己的男人,“顧南城,我好睏,你別再鬧了。”
說完把被子拉過頭頂,繼續悶頭睡覺。
睡得香甜,看來心情應該不錯。
男人清晨低沉乾淨的嗓音漫不經心的響起,“莫里斯說你好像對婚禮不是很上心,隨便批層紗就差不多了,”那語氣聽不出喜怒,不緊不慢的,每一個字都吐詞清晰,“他說我不必浪費時間和錢,你說呢?”
這下,晚安清醒過來了。
她轉過身子,睜開眼睛看着他,抿着脣,聲音有些啞,“我待會兒要去接爺爺,他今天出院。”
清晨剛醒時總是最真實的,顧南城脣畔噙着笑,“嗯?”
她的手擱在臉蛋的旁邊,“你要陪我去嗎?”
男人的手捏上她溫軟的臉龐,似笑非笑,“你連喜歡什麼樣的婚紗都說不出來,要親自帶我去見你爺爺?”
晚安緘默了一會兒,“我不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只知道我不喜歡什麼樣的,”說這話時她的表情有些無辜,“你要去嗎?”
撇撇嘴,“如果我很久不帶你去的話,爺爺會覺得我過得不好,被你虐待了。”
顧南城撤了手,掀開被子下牀,身影溺在淡金色的光線裡,“婚紗的事情圓滿了,我就陪你去
。”
晚安臉蛋貼着柔軟的枕頭,看着男人穿襯衫的動作,釦子從下自上一顆顆的扣上去,收起那原本裸露着的胸膛。
腦海中忽然想起昨晚的翻騰,她忽然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忙別開了臉。
單膝跪在她的身側,將她擡手要抵住他的手腕扣住,摁回了枕頭上,俯身吻了上去。
顧南城淡淡笑開,親了下她的臉蛋,“乖。”
他走了,可是空氣裡扔帶着經久不散的屬於他的氣息。
晚安盯着天花板看了會兒,身子實在是睏倦得厲害,還是忍不住再睡了下去。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手機裡躺着唐初的一條短信。
晚安,“額……”
她覺得她能琢磨到這個辛苦了指的是什麼,頓時黑線了一臉。
起牀梳洗穿好衣服,吃了林媽切的一片吐司和一杯牛奶,正準備打電話給陳叔讓他打電話,忽然想起昨晚宋泉的事情。
從上次左曄爲她受傷,宋泉在病房說分手之後,她沒有再過問過他們的事情了。
她沒什麼立場,問了也只會尷尬。
想了想,還是給左曄打了個電話。
很快被接通了,左曄的聲音明顯有些疲倦,“晚安?”
“是我,”晚安不自覺的字斟句酌,“你的傷口恢復了嗎?”
“還好,沒什麼大礙了,已經住院了。”
“那就好,”晚安鬆了一口氣,頓了頓,小心的問道,“昨晚宋泉……在夜莊發生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嗯,”左曄淡淡應了聲,“你知道昨晚的事情?”
“是……”宋泉沒有提起她,晚安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模糊的道,“我昨晚在夜莊,所以知道……你們?”
“我已經找了人讓她出來了,沈家現在忙着應付那些醜聞和紀檢,沒什麼功夫管她,”左曄仍然是淡淡的調子,“她愛怎樣就怎樣吧,我能做的也就這樣了
。”
晚安咬着脣,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事就好了,”她只能說這乾巴巴的客套話,“我看她昨晚好像嚇壞了。”
“嗯。”左曄對這個話題不避諱也沒什麼熱情,緘默了幾分鐘,他才問道,“你跟顧南城舉行婚禮嗎?還是他不打算公佈你的身份?”
“應該會舉行吧……”晚安沒有用很肯定的句式。
左曄低沉而略帶玩笑的道,“如果舉行婚禮,邀請我嗎?”
晚安怔住。
婚禮的事情,其實她真的沒怎麼多想過。
更加沒想過要邀請前男友參加……
“介意嗎?還是你老公介意?”左曄彷彿只是很隨意的提起,但又不肯輕易的帶過這個話題,“我想看看你穿婚紗的樣子。”
“好啊。”晚安有些懊惱的抓抓頭髮,又不能拒絕,只能答應,“如果有的話,到時候我給你送喜帖。”
“嗯,”左曄笑道,低聲道,“那我等着。”
那語氣過於低沉,彷彿又含着什麼別的意味,晚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又聽他慢慢淡淡的道,“晚安,顧南城那樣的男人,既然你跟了他就要讓別人知道,隱婚對你很吃虧,有些事情區別很大。”
“好,”晚安喉嚨有些乾澀,不知名的情緒淺淺的籠罩了上來。
“晚安,”左曄的嗓音透過無線電傳入她的耳中,很淡,但內容意蘊又莫名的很深,深深淺淺無法捉摸,“對不起
。”
對不起。
遲到很久了的對不起。
左曄明白,她聽得懂。
晚安閉了閉眼,那次在夜莊她對這段過往就已經放下了。
緘默了一會兒,她低低靜靜的道,“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謝謝你真心待過我,也謝謝你在喜歡上別人的時候選擇了跟我分手。”
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能走到最後,或者要走到最後。
左曄聽着她一貫溫婉舒適的嗓音,有些釋然,又有着說不出來的失落和空蕩。
晚安掛了電話後,在沙發上坐了會兒,然後就收拾東西拿着包準備去gk的寫字樓。
一到秘書室,就被章秘書神神秘秘的拉到了一邊。
晚安不解,“怎麼了?”蹙蹙眉,“他心情不好嗎?還是……”
抿了抿脣,溫柔的笑着,“裡面有女人啊?”
章秘書看晚安笑得一臉溫柔,心底莫名的一毛。
總裁夫人笑着還真的是……像是總裁夫人的笑容。
撇撇嘴,“那個……夏小姐在裡面,我剛進去送文件,潑皮似的賴在裡面,趕走趕不走,您待會兒進去了……可以忽視她。”
晚安脣角輕挽,淺笑,“啊……真的是有女人在裡面啊。”她看着章秘書,“章秘書擔心我誤會嗎?”
“您和顧總冷戰好幾天了……”章秘書捂脣笑,意有所指的道,“我們做秘書的,老闆心情好點我們日子也好過點。”
晚安狀似無意的問道,“跟我冷戰,他心情很不好嗎?”
“那必須心情不好,最近幾天下邊的人開個會都要被顧總罵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