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被按在書桌上,牙齒狠狠的咬着他的肩胛骨處,最後埋首在他的肩膀,斷斷續續的道,““你要發脾氣就一次發完,我不過問你跟封峰還有林璇,你更不要過問我的保鏢。”
只要彼此不越界。
他不管,她不問。
薄錦墨動作頓了一下,隨即就是一聲冷笑泛起響在她的耳邊,“言下之意就是,你不管我在外面有沒有女人,所以我也別管你是不是在身邊養了男人?”
盛綰綰皺了下眉頭。
她並沒有這個意思,她有她的底線,自然也有不准他逾越的底線。
她張了張口,想說話,卻被他將每個音節打斷得再聽不出完整的句子,全都變成了破碎的低叫。
男人喑啞的嗓音貼着她的耳畔,像是命令又像是誘哄,“綰綰,別惹我不高興,換了他,嗯?”
她意識也有些混沌,手指緊緊的攥着他的浴袍,低低的嗓音的透着些無助,“不換。”
展湛,她是不會換的。
這個晚上比她想象的還要難熬,展湛兩個字不斷的在她耳邊響起,要最後她也被逼得魔怔了,聽到這個名字就直接下意識的斷然拒絕一一
“不換!”
“不換!”
“我不會把他換了!”
“我就要他!”
“……”
最後也不知道到了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回到了臥室,只知道他終於放過她了,她抱着被子趴在枕頭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前時好像迷迷糊糊的看到他的臉,無意識的皺起眉頭想,封峰跟她說的那,包括那個林璇的事情不知道是真是假,她都還沒有質問他,就她和展湛什麼都不算的這點小事情,他卻要纏着她發這麼大的脾氣。
累倦得厲害,盛綰綰自然很快睡過去了。
安靜的光線下,英俊的男人倚在牀頭,清俊的眉目間籠罩着一層淡淡的疲倦和濃稠得化不開的陰鬱。
他低頭看着枕在深灰色的枕頭上的臉蛋,茶色的髮絲落在白皙的臉上,有些朦朧的模糊。360搜索閱讀最新章節
屬於男人的骨節分明的手指伸過去,將髮絲撥開,露出緋紅的臉色,隱隱還能看到沒有完全乾的淚痕,這些日子裡慵懶的漫不經心的裡神色此時變得有些楚楚可憐。
她閉着眼睛,呼吸均勻,睡得很沉。
手指刮過那溫軟的臉頰,一下又一下,眼底的神色晦暗得無法分辨,只是那隻落下的手久久沒有挪開。
“我不換不換我就要展湛!”
“薄錦墨你再欺負我信不信我跟你離婚!”
“不換!”
“……”
屬於女孩的哭叫和控訴聲不斷的在耳邊響着,一聲聲的攻擊他的耳膜。
他垂眸盯着她的臉,菲薄的脣勾出淡漠嘲弄的弧度,原來她固執的不是他這一個人,而是所有的她看上的東西。
俯首低頭湊了上去,一口狠狠的咬在那已經微微紅腫的脣上。
盛綰綰迷糊中蹙起眉心,低低嚶嚀了一聲,臉蛋躲開,轉了個身,半邊身子都往一邊爬去,背對着身側的男人。
薄錦墨在安靜的燈光中盯着那張側臉好半響,最後重新支起了身子,靠回在牀頭。
拉開牀頭的抽屜,從裡面撿起香菸和打火機,然後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點燃後夾在指間,長長的抽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煙霧渲染在玻璃上,模糊了他俊美陰沉的容顏。
從那天晚上後的第二天早上起,他們就徹底的陷入了冷戰。
準確的說,是薄錦墨單方面冷她。
盛綰綰向來是有脾氣就發,發過就過的性子,有不滿就發泄了,很少擱在心上讓它成爲暗傷,昨晚他雖然說話難聽了點,牀上也兇殘了點,但她記得她好像也罵過了踢過了打過了,原本並不打算放在心上。
但那男人明顯擺着一張臭臉對她不聞不問,她也不會再像往常那樣湊上去討好他哄他。
就當她不該帶着一個展湛這麼一個單身男人在家裡單獨吃飯,歉她也倒了,證她也保了,再多的她也做不了,何
況他擺明了需要的不是像往常一樣說幾句好話撒撒嬌,而是逼着她換掉展湛。
冷戰就冷戰。
難道她做的退讓還不夠多,非要卑微到爲了他一個不爽換掉對她忠心耿耿的保鏢?
早上她先起牀,洗漱換了衣服後,就去書房收拾了東西,拿着包走回臥室對還在穿衣服的男人淡淡的道,“我去學校了。”
站了一會兒,他才嗯了一聲,看都沒看她一眼。
盛綰綰手指攥了攥,然後鬆開,轉身離開。
展湛在下面等她,見她下來立即下車替她打開車門,“大小姐早。”
“早啊。”
車子發動後,盛綰綰打開車窗,讓清晨的風吹進來,然後不忘提醒開車的展湛,“我還沒吃早餐,待會兒經過早餐店的時候停下車。”
“好的,大小姐。”展湛恭謹的回答,頓了一會兒,他從後視鏡裡看了眼看着窗外發呆的女孩,“昨晚……薄少是不是跟您吵架了?”
盛綰綰笑,“有這麼明顯?”展湛沉默了一會兒,方斟酌着道,“看得出來……薄少昨晚很生氣。”
他在盛家的時間很長,雖然沒有直接跟那男人相處或者在他手下做過事,但性格脾氣多少是明白些,像昨晚那樣已經明顯的怒意,對他而言已經是盛怒。
那樣深刻的獨佔欲,像是根本容不得別的男人碰觸他的女人一片衣角。
哪怕誰都知道大小姐最愛的是他。
盛綰綰靠上後座,閉目養神,語調淡淡的,“隨便他。”
展湛不再多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她在後面開口,“展湛,昨天封總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
“說說看,你是怎麼想的。”
幾秒鐘後,他方低聲大,“大小姐,您的私事,我不敢妄斷。”
“沒什麼斷不斷的,說說看,我聽聽就過,這些跟爸爸說也不合適,你畢竟在盛家這麼多年。”
展湛像是思索了一會兒,方緩聲慢慢的道,“封總的話應該是有水分的,他先前可能是有把柄落在薄少的手裡,現在被他制約心有不滿,但他之前誤導您嫁給薄少,雖然是誤導,但也有一部分的道理,畢竟事實擺在眼前,眼下董事長身體不好,大少在監獄,他是最有能力執掌盛世的人選,您嫁給他,不管他目的如何,至少暫時相當於維持着某種平衡。”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才能一直把這種平衡維持到我哥回來?”
展湛沉默了下去。
盛綰綰輕輕笑着,“你覺得我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不知道說什麼了?”
“不是,但薄少那個人,我也看不懂,所以無法判斷。”
看不懂。
的確看不懂,誰能看得懂呢?
她低頭,看着自己包上的吊墜,雖然被精心保養着,但還是看得出來有些舊了,是幾年前她去意大利旅遊玩的時候在當地買的。
當時很喜歡,自己兜裡有錢,也央着他給她買。
他當時其實才進公司,錢不多,但就淡淡瞥她一眼沒說什麼,還是給她買了。
這些年她換衣服換包換手錶首飾都換得很勤勞,但這個掛飾吊墜,一直都掛着。
手指捏着上面的羽毛,喃喃的自語,“如果看不懂,那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來親自驗證一下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想做什麼?”
之後的幾天裡,盛綰綰覺得她跟那男人的性格有某種程度的類似。
一個冷淡一個冷漠。
冷淡的女人白天可以若無其事的跟他進行必要的對話。
冷漠的男人晚上回來照樣可以壓着她情慾炙熱翻滾。
然而除了這些,好像就沒什麼別的交集了。
盛綰綰覺得再過一段日子她估計差不多要適應這種相處模式了。
直到過了大概兩天,薄錦墨傍晚破天荒的回來得很早,她約了朋友去看電影,還是依照往常那樣換了身衣服化好淡妝拎包出門。
男人坐在沙發裡,冷眼看着她。
薄脣抿成一條直線,拿着雜誌的手指關節泛出陣陣的白,一張俊臉,陰沉得毫不掩飾。
在玄關換鞋子時,她回頭淡淡的道,“十點之前我會回來。”
薄錦墨看着她的背影,她很會打扮,既不會顯得過於的年輕,又不會顯得不符年紀的成熟,就是恰到好處的介於在女孩到女人之間。
她五官生得精緻明豔,不需要再用很濃的妝。
這些日子,她晚上不會回來得太晚,一般都不會超過十點。
但也幾乎不會在晚餐之前回來。
“林璇是不是你開掉的?”
男人低沉而冷峻的嗓音在身後響起,盛綰綰換好鞋子準備出門的動作一僵,但也就幾秒鐘的事情,她的手還是落在門把上。
半轉過身,她側過身子朝他笑,“是不是,好像也不關你的事?她是副總裁的秘書,不是你的?”
說罷她就拉開門把將門打開,一步還沒跨出去,就看到站在門外的林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