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綰綰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在我家誰敢給我下藥?”
晚安,“……當然是佔你便宜的人!”
佔她便宜的人。
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盛綰綰很煩躁,“他沒靠近過我,什麼東西都沒餵我吃過,我看見他都避開了,他怎麼給我下藥。”
再說薄錦墨給她下藥,爲了什麼?
睡她?
他能睡她的機會多了去了,至於犯得着下藥嗎?
她也沒有傳說中——慾火焚身的……感覺。
“他給你下藥,用得着親手把酒端到你手裡?那不是他也變成他了,而且……你不是說彼此裝作不知道嗎,怎麼你爸知道了大家都知道了?”
盛綰綰的臉蛋貼在柔軟的草地上,整個人有氣無力,“昨天我生日,有幾個班上的小姐妹也喝高了就在我家客房睡着了……今天早上來找我告別,剛好看見他出門……一個八卦消息被四個以上的人知道,我不指望她們都會保密。”
晚安,“這麼巧合?”
“是啊……最近桃花樹都長成災難了。”
晚安,“……所以他現在是幾個意思,準備按原計劃出國,還是……對你負責?”
盛綰綰很茫然,“不知道,他沒說,我沒問。”
“我說你,從出生到現在,順風順水天之驕女,怎麼就非要愛上薄錦墨那麼個難題?”
“可能……”她閉上眼睛,溫暖的陽光落在眼皮上,輕輕喃喃的道,“就因爲太順風順水了,顯得不夠完整。”
要什麼有什麼的人生,註定要在得不到的東西上駐足太長的時間。
有人影擋住了她的光線,暖洋洋的光線感覺一下子涼沁了下來,盛綰綰睜開眼睛,驀然看見男人那張英俊的臉。
盛綰綰一骨碌爬了起來,跪坐在草地上,“你……你怎麼來了。”
薄錦墨蹲在她的跟前,俊臉輪廓清冷,黑眸眯起很不悅,乾淨的嗓音很清涼,“我叫你在書房等我。”
“我……心情不好出來曬太陽。”
“盛家的花園是不是不夠大,不能讓你曬。”
盛綰綰抿脣,“你叫我等你,我又沒答應會等你……”
他也不怒,只是眸色分明暗沉了一度,脣畔似笑非笑,“不錯,會拿我的話來堵我了。”
她側過臉不去看他,“你找我什麼事?”
薄錦墨俯身就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盛綰綰低聲驚叫一聲,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打橫抱離了草地上,他抱着她,一言不發的朝着某個方向走去。
草地上不少或單或雙的戀人或朋友窩在一起的都不約而同的看了過來。
有些人天生自帶不可忽視的氣場,惹人注目,何況還是這麼英俊的模樣,高調的行爲。
“你幹什麼?”
他低頭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怕你覺得丟臉,所以我親自去買藥叫你在書房等我,既然你不怕,那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盛綰綰攥着他的襯衫,“去醫院幹什麼?”
“你不是被我弄傷了。”她瞪大了眼睛,去醫院?
因爲這檔子事情他要送她去醫院?
“我不去,薄錦墨,你嫌我今天早上丟臉還不夠嗎?”
男人頎長的身形意外的停住了,站在草地上低眸看着女孩的臉,微笑着問,“丟臉?”
盛綰綰覺得,他以前不常笑,都是冷冷淡淡的。
現在偶爾笑一笑叫人心底發寒。
她低頭抿脣,“我不去醫院,你把買的藥給我,我自己擦就行了。”
薄錦墨笑得溫和斯文,“我聽傭人說你出去了,我就順手把藥扔了。”
盛綰綰,“……”
她只能重複,“我不去醫院。”
他低
頭,薄脣在她臉頰上碰觸了下,低笑,“不想去就該在書房等着我,現在晚了。”
盛綰綰趴在他的肩膀上,眼睛四處找尋展湛的身影,是他開車送她過來的……她到這兒的時候他就主動說他會在遠一點的地方保護她。
她估計因爲是薄錦墨,她又沒開口叫,所以他自動認爲是安全範圍內了。
“展……唔。”
她一個字音還沒衝破喉嚨,嘴脣就已經被堵住了。
盛綰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他在這樣公衆的場合吻她。
不過男人沒吻多久,親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嗓音隨意又黯啞,“你再叫。”
盛綰綰看着他,正要張口,就聽到他淡淡懶懶的嗓音,“我說你今天要去醫院,就一定把你提到醫院,最近我不工作,閒的很。”
她看着他線條完美的下巴,忍不住惱怒道,“你現在是什麼意思,上個牀我又變成你的東西了?你想怎麼管就怎麼管?你把我弄成這樣我看在你過去救我很多次的份上閉嘴了,你別太過分,我不去醫院你聽到沒有!”
顯然,這麼近的距離他是聽到的。
不過也顯然,他置若罔聞。
薄錦墨把她放在副駕駛上,然後一路驅車到醫院。
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個女醫生,沒有掛號,直接帶她去了醫生的辦公室,是個四十多歲年近五十的女醫生,笑起來讓人舒服又放鬆。
盛綰綰只說拿點外傷去淤的藥就好了。
男人擡手把她按進了椅子裡,嗓音有條不紊,低沉又禮節性十足,顯得很是謙謙君子,“時醫生,麻煩你給她做個全身檢查。”
時醫生笑得和藹,“好,那我帶她去裡間檢查,薄先生你先等會兒。”
薄錦墨頷首微笑,“麻煩了。”
看這個架勢是沒她說話的機會了?
她忍着脾氣道,“我不用檢查,拿點藥回去擦就好了。”
薄錦墨低頭看她一眼,脣上噙着笑,不溫不火的道,“既然來了,那就檢查完再走,”他的手摸着她的臉頰,俯首湊到她的耳邊,低低的道,“別鬧脾氣,嗯?”
盛綰綰看了他一會兒,起身跟着醫生去了內間。
十分鐘後才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
她也不跟他擺什麼臉色了,安靜的坐在椅子裡,時醫生跟在她後面也回到原本的位置上,手上拿着單子就開始寫,期間眉頭始終皺着,像是嘆息般,跟進去前完全是兩種神色。
“沒什麼大礙,按上面寫的去取藥塗抹幾天就會慢慢恢復了,”時醫生是這個年紀也是母性氾濫,遞單子過去的時候還拍了拍薄錦墨的手臂,眼神很複雜,“好好照顧她……最近一段時間都要格外的注意。”
薄錦墨眼底略有異色,但還是很快的頷首致謝,摺疊起單子帶盛綰綰去拿藥。
走廊上,男人低頭看着她,“你跟醫生說什麼了?”
“沒什麼啊。”
他輕嗤,“沒什麼她滿臉想說話又欲言又止的模樣?”
盛綰綰擡頭看他,“噢,她好像覺得正常的做愛是不可能把我弄成這樣,尤其又覺得你應該是個很溫柔的男人,她內心活動應該是覺得我小小年紀就被人強女幹了很可憐……不過還好你不嫌棄我,還特意帶我來看醫生。”
薄錦墨,“……”
他手扶着她的腰,讓她人在一邊的長椅坐下,自己跟着在她面前蹲下。
“怪我把你弄傷了,嗯?”
她心裡應該是一直介意這件事情,大約是覺得他非但沒有半點憐惜,反而兇得很。
盛綰綰側過臉不跟他對視,手落在椅子上,蜷着,可能到底是從女孩變成了女人,臉蛋顯得有些冷豔,望着他,“我不明白,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她避開他,他還會主動纏上來。
薄錦墨站起了身,俯身撐在她的身側,氣息清雋,唯獨淡淡的笑容籠罩着說不出的邪意,“我不是聖人,到了這個年紀,總有對女人的需求……”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盛綰綰就偏過頭,冷冷的看着他分明英俊斯文的臉。
她知道他直白。
她在她爸爸面前都毫不掩飾,何況是在她的面前更無需遮掩什麼。
“你把我身邊的男人都弄走了,就是爲了讓我單獨滿足你一個人的……”
薄錦墨低頭看她氣得緋紅的臉頰,脣畔勾出些笑,“是覺得嘗過之後,味道不錯,欲罷不能,所以想發展成一種新的關係。”
他的手掌搭上她的腰,覺得那兒真是纖細得一手就足夠掌控,“我如果真的走了,你打算怎麼辦?”男人朝着她的耳朵裡吹氣,低低的笑着,又分明毫無溫度,“你爸能撐一天就撐一天,撐不下於了就把自己急急忙忙的嫁給別人,還是已經開始物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