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她輕聲道,“這個廣告……”
男人瞧都沒有瞧她一眼,不鹹不淡的道,“gk的廣告我還不能做主?”
中午辦公室的事情,他還在生氣嗎?
只是既然這麼生氣,爲什麼還要過來呢?
顧南城見她乖乖的閉嘴了,這才抱着她直接離開。
一路上,他也始終沒有什麼好臉色。
晚安擡起眼眸,看着男人線條完美側臉,慢慢的問道,“你是過來……接我的嗎。”
“不是,”他乾脆冷淡的回答,“我過來散步。”
夜色籠罩,但是晚上的光線很明亮,她的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胸口的那一處無法控制的慢慢的軟了下去,“唐導是我念大學的時候就認識的導演了,他人蠻好的……可能是以爲我需要工作,纔打電話給我,我有時間,所以就去了。”
顧南城沒有搭理她。
一言不發的抱着她上車,亦步亦趨跟在後面的秘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買了藥,“顧總……太太的傷藥。”
他關上車門,接過藥,英俊的臉面沉似水,滿臉都寫着老子不想跟你說話的意思,淡漠的命令,“頭髮撩起來。”
“哦。”她伸手去撩自己的頭髮。
清洗傷口,消毒,上藥。
他臉上的神色很冷淡,但是手上的動作熟練而溫柔,車內的光線很柔和,落在他臉上的光線暈開,柔和了臉部的凌厲氣息。
晚安忽然覺得無法呼吸,慌忙的偏過自己的臉——
“動什麼?”
陳叔和坐在副駕駛的秘書同時看向後視鏡。
被他兇了一臉,晚安也不惱,只是乖乖的不動,讓他給她上藥,看着男人好看的下巴,道,“膝蓋……也摔傷了。”
男人仍是沒有瞥她一眼,利落的把她額頭上的傷口處理好,然後稍微掀起她的裙子,將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膝蓋也破了皮,在她整條白皙如玉的腿上顯得很打眼很不和諧。
他當即就皺了眉頭,眼睛盯着那點兒傷看了一會兒。
雖然只是一會兒,但是那眼神叫她心底發慌。“慕晚安。”那眼神挪到她的臉上。
“怎……怎麼了?”
“你不是挺囂張?罵道我的頭上來了。”
“你還在生氣,”她抿脣看着他,“陸小姐已經幫你打回來了,你挨我幾句罵,我挨她一個巴掌,還被你倆的粉絲傷了,你該氣消了吧。”
晚安不知道爲什麼,男人看着她的臉忽然嗤笑了一聲,特別平靜的道,“我還真養了一隻白眼狼。”
說完這句話,他就連藥也不替她上了,直接將藥膏扔到她的身上,腿也被他挪了下去,看都不看她一眼,閉目養神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成一股不可觸碰的氣場。
慕晚安有點兒反應不過來,他是爲了什麼而忽然發脾氣,車內的氣氛變得很尷尬,前面的兩個人大氣不敢出一個。
她靜默的坐了一會兒,拿起藥膏低着腦袋自己抹。
沒一會兒,他的手機響了,晚安看他拿出來接,聲線一如既往的低沉淡漠,“笙兒。”
“南城,廣告的事情……你如果不滿意唐導交給晚安拍,至少也先過目再說行嗎?畢竟差不多已經完成了,而且她受傷也跟這個廣告無關……”
顧南城眉目不動,淡淡的道,“既然簽了合同也拍好了,那gk自然會給你代言費,至於後期的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
“你爲什麼要撤廣告?”他是gk總裁,這麼區區一支廣告壓根輪不到他來操心。
顧南城良久沒有說話,呼吸沉而平穩,“嗯,大概是我不高興。”
陸笙兒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我知道了。”
“嗯。”
掛了電話,車內再次恢復安靜。
直到半個小時後,賓利慕尚回到南沉別墅。
顧南城打開車門就下車了,頎長挺拔的身形在夜幕中顯得格外的冷然,不近人情。
晚安怔怔的看着,不明白他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冷漠,他傍晚還去片場接她,剛纔在車上給她上藥。
“太太,”陳叔咳嗽了一聲,“你的腿受傷了,要我扶您進去嗎?”
“不用了,不是很嚴重。”只是摔倒磕傷了,勉勉強強還是能走回去的。
“太太,有些話,我們外人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陳叔,”晚安看着陳叔有些意味深長的神色,“您說。”
“剛纔在片場您被陸小姐的粉絲推倒摔傷了,顧總讓人把她送進警局甚至沒有給陸小姐面子,可是您口口聲聲卻說,顧總該消氣了……您置顧總於何地。”
她落在座位上的手慢慢的蜷縮起來,喃喃的道,“他爲這個跟我生氣?”
“顧總本來想親自去接您吃晚餐的,結果您一個勁兒的說些讓他生氣的話……”
慕晚安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道,“陳叔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上去。”
“那好吧,太太您小心。”
晚上的溫度很涼,她一隻腿的膝蓋磕傷了,走起來很慢。
經過草地上時她在一條長椅上坐下了,看着別墅裡亮着的燈光曲起腿坐着,下巴擱在膝蓋上出神。
坐了五分鐘還是十分鐘,她低頭看着握着的屏幕,想了想還是撥了他的號。
直到快要自動掛斷,那端才接了電話。
“顧南城……”溫軟的嗓音開口。
“嗯。”
“陳叔走了……”她睜眸看着前方沐浴着夜色的花朵,慢慢的道,“我一個人在花園裡,你下來接我下唄。”
迴應她的是男人淡淡的嗤笑。
“我膝蓋受傷了,走不了……”
顧南城聲線優雅矜冷,淡淡的道,“你活該。”
說罷直接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晚安聽着手機裡傳出來的忙音,撇撇嘴,悵然若失的迷茫。
她不想馬上回去,因爲不知道怎麼面對那個男人。
在長椅上坐了一會兒,直到高大的身影投了下來,擋住了她的視線。
她擡起頭,看着立在自己眼前面無表情的男人。
在她說話之前,他已經俯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西裝已經脫了,深灰色的襯衫讓他看上去少了幾分陰沉的暗色,愈發的顯得乾淨和溫文爾雅。
“顧南城,”她不知道自己腦子的哪根弦忽然被狠狠的撥動了,一句話沒有經過思考就這麼躥了出來,“我們好好過日子吧,我不嫌棄你……”
在某些詞躥出來的時候,晚安立即閉了嘴。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顧南城原本只是冷淡的臉色當即大變。
黑沉了一整張俊臉,彷彿隱隱能看見冒着的寒氣。
她頓時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巴掌,有些結結巴巴的道,“我不是……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那個意思嗎?
自掘墳墓麼。
她看着他的側臉,急急忙忙的想解釋什麼,但是直覺說什麼都會惹他更生氣。
腦子一白,她突然直接親了上去。
脣瓣碰觸了一下她就退了回來,“你別誤會我的意思。”
她想表達的重點在前一句。
迴應她的話彷彿從男人的喉骨中蹦出,“我懂你的意思。”
顧南城抱着她直接回了臥室,途中林媽叫他們吃飯他也充耳未聞。
“陳叔說……你沒有吃飯,我們吃飯吧……”
“餵飽你再吃。”
臥室的門踹開,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她就被扔進了牀褥中,男人沉重的身體壓了上來。
晚安看清楚了,這次他的眼睛裡除了有冷漠,還有斂着的惱怒。
昨晚就是她太不配合使勁動他纔會失誤!
“顧南城……”她的手揪着他凌亂的襯衫,試圖和他說話。
第一次的時候,晚安覺得她昨晚可能真的是誤會他了。
第二次的時候,她覺得顧總確實沒有白白睡過那麼多女人。
第三次的時候,她腦子來來回回只有一個念頭,顧總爲了一雪前恥,一定是——吃了藥。
她要死了。
然後她就慢慢的帶着點哭腔開始求他,無效,反而有越戰越勇的意思。
後來,後來她沒什麼意識了。
再睜開眼睛天已經亮了,擡手下意識的去遮光線,皺着眉頭嚶嚀了一聲。
好餓。
有些茫然的睜開眼睛,下意識的摸了摸很扁的肚子,餓死了。
一道陰影壓了下來,她還沒擡頭腰就被抱住了,乾淨的帶着沐浴露味道的氣息環繞鼻息間,低沉好聽的男音透着一股愉悅,“顧太太早安。”
腦袋被迫埋在他的胸膛間,仰起頭看着清晨時男人的臉。
她的眉頭仍是蹙着的,有點小迷濛和小不高興,被子從肩膀滑下,身上穿的是吊帶的睡裙,裸露着白玉般的手臂和肩膀。
看上去帶着點將醒未醒的慵懶。
顧南城心裡一動,低頭去吻她的腮幫,手鎖着她的細腰,滿懷的溫軟。
本來準備直接去上班的男人改變了主意,低啞着聲音哄道,“陪我下去吃早餐?”
聽到吃的,她眉頭蹙得更緊了,喃喃的抱怨,“好餓……”
顧南城瞧她迷糊的模樣,估測她還沒過完清醒的週期,“大清早你就餓了?”
那聲音在她耳邊調笑戲虐,“顧太太,你這麼難餵飽我還要不要上班了?”
晚安聞言終於清醒了一點,睜開眸看着眼前可惡的俊臉,怒由心生,順手抄起枕頭就抄他臉上砸,“顧南城!”
現在還痛,到處都是酸痠軟軟的抗議。
她懷疑的看着沐浴着陽光的男人,“老實說,你是不是嗑藥了?”
顧總,“額……”
他挑了挑眉梢,“你想見識,我可以試試。”
臉迅速的低下去,火辣辣的燙。
她拉過被子,將自己重新塞了進去,臉蛋埋進枕頭,胡亂的道,“我要繼續睡,你去上班好了。”
女人似乎有些悶悶不樂,顧南城手指撥開她的被子,把她挖了出來,眯着眼睛溫柔的問道,“疼嗎?”
晚安看着他的臉,有幾分失神的想,他事後對女人都這麼溫柔的嗎?
也難怪風評不錯,有種男人溫柔起來的確能把人迷得頭暈目眩不記得他在牀上有多過分多兇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