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晚安問盛綰綰要不要回盛家別墅,反正薄錦墨已經送給了七七,寫在了七七的名下。
她眼睛暫時看不到,待在熟悉的地方更好。
盛綰綰還沒說話,優雅的夾着小籠包的男人已經淡淡的開腔了,“隔壁別墅已經被空下來,中午就能清空,下午就能把東西搬進去,晚上你就有地方睡了,待會兒給會給你送條訓練好的導盲犬過來,你傷口沒痊癒,外加一個包做飯打掃的看護。”
晚安微詫,“你把隔壁的別墅買下來了嗎?”
她記得,隔壁是有人住的……
顧南城擡眸看她,似笑非笑,“我說是我,你信她也不信。”
這種事情,自然輪不到他,有人會操辦好一切。
晚安看向喝粥的盛綰綰,她倒是沒什麼很大的情緒變化,依然握着勺子,低頭吹着粥。
其實她住他們隔壁是最好的,她的電影正在上映,暫時也沒什麼要忙的,而且七七在這裡,可以相互照應,也不會無聊。
就是不知道綰綰願不願意接受薄錦墨給她的安排。
盛綰綰把勺子裡的粥喝完,很利落的笑道,“好啊,和晚安做鄰居再好不過了,我不想跟他說話,麻煩顧公子給我轉個話,別忘記把我兒子也一起送過來。”
顧南城吃完小籠包,喝了一口牛奶,也利落的拒絕,“你自己跟他說。”
“我沒他的號碼。”
顧南城眉目不動,施施然的道,“哦,這個很簡單,今天晚上他也能搬到你家的隔壁,你叫你晚安或者你的導盲犬帶你過去找他都可以。”
晚安,“……”
晚上天色將黑未黑的時候,晚安還是陪着按捺不住的盛綰綰去隔壁找了薄錦墨。
七七跟七七的哥哥不一樣,至少七七養在她和顧南城的手上,她不用擔心她的吃住甚至是成長,但七七的哥哥,她不知道五年前的車禍有沒有給他留下後遺症,不知道他生活的好不好。
她一秒鐘都按捺不下去。
她也是佩服這個男人的行動力,分分鐘說服別人賣別墅,分分鐘搬家,分分鐘入住。
而且她看了,除了屋子,裡面所有的傢俱、擺設全都是十成新。
天還沒黑,但是已經很模糊了,薄錦墨的家裡沒有開燈,偌大的別墅又沒有個傭人保鏢,晚安有點 的慌。
盛綰綰扶着她的手臂,困惑的問,“晚安,你怎麼了?”
開沒開燈她都不知道,但能感覺到晚安有點不安,以及別墅裡安靜得厲害
。
“沒事,他沒開燈,不知道在不在。”
正說着,螺旋狀的樓梯上響起腳步聲,晚安看向腳步聲的方向,暗色模糊中看到那一道修長冷峻的身形。
薄錦墨看到她們,也不意外,黑色的襯衫襯得他氣質愈發的冷,鏡片下的眼眸也看不清楚,語氣隨意,“有事?”
晚安沒吭聲,就靜靜的看他裝。
“你把燈打開,晚安怕黑。”
薄錦墨看她一眼,依言轉身去開燈,剎那間燈火通明,光線明亮灑了滿室。
兩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盛綰綰朝男人的方向笑,口齒清晰的道,“我是特意來提醒你,記得把我兒子帶回來。”
“我一天沒帶回來,你就要一天過來找我一趟?”
“我會等着,如果哪一天等得不耐煩了的話,那我只能直接找能讓我見兒子的人。”
她似乎就只是專門爲了提醒他而來,多餘的廢話都懶得說,就牽着晚安的手準備起身回家,“我走了,你繼續忙。”
薄錦墨坐在沙發上,鏡片後的眸一言不發的看着她們離開,五官沒什麼情緒,平靜而森冷。
一共說了三句話,不到一分鐘,眼睛也看不到,還特意叫他開燈。
他還以爲,她準備至少待到天徹底的黑。
“晚安。”
盛綰綰以爲他在說晚安,頭也不會的回了句再見。
薄錦墨只能再度出聲叫住她,“晚安,留一分鐘。”
這下她們反應過來了,盛綰綰鬆了手,衝她一笑,“那我去外面等你。”
等她走到門口,晚安才轉過身,看着相當冷淡漠然坐着的男人,“什麼事?你不會想勸我讓綰綰接受你吧?”
“你難道勸得動?”
“勸不動。”她雖然不會阻止,但也不會勸。
“你既然勸不動,那我何必多費脣舌。”薄錦墨手隨意的擱在膝蓋上,淡淡的道,“七七短期不會要回來,但長大後難保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你既然打算跟南城和好了,不準備要個孩子嗎?”
晚安怔然,薄錦墨什麼性格她清楚地很,可不像是會無緣無故的關心他們要不要孩子的問題。
見她不說話,他繼續道,“如果你是爲了七七不打算再和南城要一個孩子,那我的女兒我會自己照顧。”
七七的問題,一是她現在的年紀已經有些懂事了,貿貿然告訴她晚安不是她的媽媽,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二則是現在晚安和南城的感情已經穩定,七七也幾乎當他是爸爸,對她的心理成長更穩定,而他們……就算認回來,也不知道要蹉跎到什麼時候
。
晚安有些不解,“他說……我們不準要孩子嗎?”
唔,她好像也是今天才跟他提起想要孩子的事情。
薄錦墨看着她,波瀾不驚的道,“你打算要孩子的話,他會去結紮?”
晚安怔了又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原來你不知道。”薄錦墨自然讀懂了她的表情,淡淡道,“也是,以他的性格估計不會主動告訴你,你對他的關心也就那麼點。”
晚安咬住脣,“什麼時候的事情。”
薄錦墨望着她,眉目寡淡。
有種無聲無形的諷刺――看,你果然不知道。
“結紮算是個小手術,不過有一小段日子不能過性一生活,還是說你們平常的頻率就有這麼低?”
書房的門被推開時,顧南城看到算是提前回來,還破天荒來書房找他的女人,挑了挑眉,短暫的思考,挑起眉詢問道,“怎麼,他們吵起來了?”
她跟盛綰綰算是久別重逢,像她說的那樣女人之間本來就有說不完的話,聊一宿可以不用睡覺的。
就算不聊,她素來不會在他在書房處理工作的時候進來找他,偶爾進來,也是端着牛奶、夜宵之類的。
看她兩手空空,也不是送吃的,何況現在還早。
晚安聽他這麼問,更加鬱悶了,“他們吵架我才能來找你?”
顧南城眉頭挑的更高,脣上弧度也愈發的深,低低沉沉的道,“難不成有人欺負你,來找我告狀?”
晚安走過去,被他順手抱到腿上坐着,也談不上誰主動,像是已經形成了無聲的默契。
她悶悶的不說話。
顧南城擁下巴蹭着她的臉蛋,“誰又惹你了,盛綰綰也回來了,難不成你還爲了他們兒子瞎操心?”他在她耳根邊上絮絮叨叨的,“你又不是他外婆你操心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