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抱抱你。”
顧南城低笑,手上的刀子沒有停下,很有節奏的響着,他的聲音就夾在中間,“嗯,給你抱。”
“顧南城,”她低軟的嗓音慢吞吞的道,“你是不是對我有障礙?”
刀鋒落在案板上的聲音忽然停住了。
“怎麼這麼說?”
“你每次……的時候都會看着我,眼神很奇怪。”一次兩次她沒有發現,但是次數多了她自然就發現了,“像是想起了讓你很不開心的事情……跟我有關,是不是?”
晚安從後面抱着他,自然看不到男人此時的表情。
只聽一聲細微的聲音,然後就聽到菜刀落在案板上的聲音,顧南城下意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乾淨的菜刀,淡黃色的土豆,沾染了男人些許的血。
刀鋒割傷了他的手指。
他眉目幾乎沒有絲毫的變化,仍是壓着一層陰霾,但是晚安嚇壞了,低叫了一聲,“我去拿藥和創可貼。”
說着便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了。
顧南城看着那抹匆忙的背影,眼神淡漠的從自己的手指上掠過,任那鮮紅的液體滴了幾滴在地板上。
手伸到水龍頭下,擰開,冰涼的冷水衝了下來,帶走了殷紅的色彩。
他每次碰她時會想起的事情……
晚安很快翻出了創可貼折了回來,見他就這樣用冷水淋,有些責怪,卻還是找了乾淨的紙將水擦拭,然後把創可貼小心的貼好。
那低着的眉眼中融着溫柔和細膩的心疼,看得男人陣陣的失神。
“出去吧,我叫廚師進來做晚飯。”
男人不在意,“小傷,晚安,我答應給你做晚餐。”
“那你現在手切傷了。
”
“不礙事。”顧南城低頭親着她敏感的耳朵,輕輕的吹了一口,“你不是生我氣了?我給你賠罪。”
他的嗓音很黯啞,帶着一股無法形容的不可抗拒的蠱惑感。
“你手切傷了,我不生氣了。”
“你出去陪七七。”
晚安看着他,這個男人看上去很溫柔,低頭看着她的眉梢眼角也帶着藏不住的寵溺,但他一句話又說的那麼不容置喙。
“那我給你打下手吧。”
顧南城看了她有些執拗的臉一眼,將手上的水擦乾,然後轉過身,在晚安還沒看懂他要幹什麼的時候,就已經打橫將她抱了起來,毫不溫柔的扛上了肩頭
。
“顧南城。”
他好像又有些暴躁了。
晚安果然被直接帶回了臥室,扔到了牀上。
他喘着粗氣,灼灼的眼神極深的盯着她。
手指捏着被單,晚安還是扯出笑容,低聲道,“那我休息會兒,你別再切着手了。”
她寧願他用他受傷的手去做飯,也不要他用他這副沒有反應的身軀再繼續試……
再加上她說的話。
他的情緒要瀕臨到臨界的點了。
晚安想起自己說的話,下意識就對上了他的眼神。
他似乎在審視她,卻又好像不是在看着她,那眼神太深,深到她無法揣測,也不知道究竟落在了哪裡。
過了一會兒,他才平淡的開口,嗓音極度黯啞,“是我的問題,我明天去醫院檢查。”
她想了想,只能輕輕的點頭,“好。”
晚安以爲他會起身繼續去做菜,但男人的手卻是擡起了她的下顎,墨色的深眸亦是盯着她,“這段時間,你是不是對我有不滿?沒有滿足你。”
晚安只怔了一下,然後立即的搖頭。
顧南城伸手按住她那顆要被她搖得晃下來的腦袋,低聲淡淡道,“怎麼會沒有,女人也是有 望的,何況每次撩到一半又得不到紓解,是不是很難受?”
晚安的臉蛋被他的眼神和如此直白的言辭逼得紅了一層,“沒……顧南城,你不要想這麼多,我……唔。”
顧南城已經低頭將她的脣封住。
晚安默了一會兒沒出聲。
沒開燈,顧南城也看不到她的表情,“怎麼?”
女人悶悶的又有些小心,“你問的是什麼。”
他也靜默了片刻,方輕描淡寫的道,“我是問你肚子餓不餓,不過,”顧南城話鋒淡淡一轉,“顯然剛纔你沒有飽。”
晚安這一次的反應極快,“沒有,我肚子餓了!”她提高了音量,再一次重重的重複,“顧南城,我肚子餓扁了。”
好像生怕他不相信一般,拿着他的手落在自己平坦的腹部,“你摸摸,已經扁了,我身體不好要按時吃飯,你不能虐待我。”
她肚子一直都是扁了……愛美的女人是不允許腰上有贅肉存在的。
顧南城把燈打開了。
突如其來的光線,眼睛一下無法適應,晚安下意識的擡手遮着自己的眼睛,等慢慢適應過來,就看見男人衣冠楚楚的坐在牀沿,除去襯衫有些輕微的褶皺,仍是一副矜貴的派頭,低頭用紙巾擦拭着骨節分明的手指
。
晚安臉蛋有些燒,又有些悶悶的,索性又重新趴回了枕頭裡。
她忽然想起天還沒黑的時候,他盯着她的臉蛋時的眼神,心頭一重,突然很不是滋味。
他寧願承認他自己有問題,也不願承認……他對她可能有障礙?
她注意過他早上的現象都是正常的!反倒是被她親一親倒像是沒興趣了。
顧南城起身把用過的扔進垃圾簍,又在浴室呆了會兒,再出來的時候就女人扔趴在牀上,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低聲溫和的道,“晚餐應該好了,沒親手給你做,明天晚上補上。”
“好。”
顧南城挑眉,“你還不起來,等我抱你下去?”
“不要,你去看看好了沒,我待會兒下來。”
幾秒後,顧南城應聲,順着她的話出門下樓了。
幾天後顧南城醫院的安排下住院準備進行手術,他工作仍然很忙,會帶到病房處理。
住院暫時需要的生活用品和衣服都是晚安親自收拾整理,井井有條的放進行李箱剛準備帶下去,便接到他的電話,讓她在他的書房替她把抽屜裡的私人印章順便帶到醫院。
“在書桌的抽屜裡,你找一找,應該很容易找到。”
晚安應下聲便起身去了他的書房。
唔,抽屜裡,哪個抽屜呢。
順手拉開最靠邊抽屜,運氣不錯一眼就看到了,伸手就將它取出來,正要把屜子推回去,眼角的餘光卻突然瞟到夾在書還是本子裡紙張,白色打印出來的,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她無意中看到刻好的章上有醫院兩個紅色的字。
晚安把它抽了出來。
視線剛剛落下,擱在書桌上手機又震動了,她擡頭看,還是顧南城。
男人的嗓音依然低而溫和,“晚安,印章用不到了,你直接過來。”
她的視線落在那張跟病歷差不多的東西上,語氣自然的問道,“不要找了嗎?”
顧南城嗯了一聲。
“那好,我讓陳叔送我過來。”
掛了電話,她拿起手裡的紙張,醫生寫的字都有些潦草扭曲,很難分辨,但晚安想她大概還是基本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