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城轉身走到窗戶前,擡手把窗簾全都拉了下來,淡淡的道,,“你們家的別墅這麼大,裡面一個人都沒有,你能睡得好嗎?”
整個房子沒有人,空蕩蕩的會讓人覺得很沒安全感。
щщщ _тTk дn _C O
“你在我也睡不好。”
顧南城從窗戶前回到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姿勢優雅而閒適的坐在那裡,不緊不慢的開口道,“好,你睡不着的話我就坐在這裡陪你等,喬染什麼時候來了,我就什麼時候走。”
他一邊說着,還一邊順手拿起她之前放着的書,作勢要在這裡看書。
晚安蹙眉看着他,沒過一會兒,也許是知道自己根本拿他沒辦法,索性轉過身,朝裡面躺着。顧南城的視線從書本上轉移到牀上起伏的那一團,薄脣慢慢的噙着薄薄的笑,還有爲不可覺的寵溺意味。
慕老讓晚安回家休養,除去她在醫院肯定會坐不住這裡忙到那裡,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本就有點認牀,加上心理壓力大神經繃得很緊,真正睡着的時間很少。
晚安很快就擋不住沉沉的睡意,慢慢的睡了過去。
臥室裡很安靜,安靜得可以聽到女人均勻的呼吸聲。
顧南城等她睡熟了,才擱下書,從沙發上站起來,拉開門走出去,整個過程都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一手插在褲袋裡,走到走廊的盡頭,纔拿出手機面無表情的撥號出去。
“怎麼樣,勸好了嗎?”
顧南城站在落地窗前,薄脣勾了勾,嗓音淡漠,“我沒打算替你勸。”
那端是陰柔低低的嗓音,“你不提我勸,難道不擔心她傷心,她就那麼一個爺爺了。”
他不屑嗤笑,“有什麼關係,只要她需要,你肯不肯,都是要給的。”
“你勸不勸,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
“既然你這麼有本事,那就等她自己出現。”顧南城俯視着下面波光粼粼的游泳池,淡淡的道,“你不過想要她回來,多的不要做,做了對你也沒好處,不管你究竟是誰。”
那端似乎怔住了,好一會兒才笑出聲,“我向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你可以安心守着慕晚安。”
顧安城沒出聲,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把手機收回去,過了一會兒他才轉身往晚安的臥室走,還沒推開門,就聽到從裡面傳來女人的尖叫,“爺爺……爺爺,不要!”
顧南城臉色一變,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握着門把推開門就進去了,牀上的女人忽然坐了起來,“綰綰!”
她睜大了雙眼看着前方,眼神有些說不出來的呆滯,額頭上已經沁滿了冷汗,密密麻麻的,整個人都透着一股驚魂甫定的恐慌感。
顧南城臉沉了沉,擡手就把她圈入了懷裡,溫柔的嗓音低低的哄着,“做夢而已,沒事,晚安,只是噩夢。”
她眼睛裡的焦距過了很久才慢慢的聚集起來,恍惚的看着前面的男人,喃喃道,“顧南城……”
“嗯,是我。”
他握着她的手,觸手生涼,臉蛋也像是消失了一層的血色,被他抱在懷裡,還在不停的顫抖,弧度不大,但是細細密密的抖着。
那低低的嗓音愈發的溫柔了,“只是做噩夢而已,什麼事都沒發生。”
她迷茫的看着他,“我不是在醫院嗎?怎麼回家了?”
正說着,門口的腳步聲已經響起,喬染從外面進來,看到坐在客廳裡的兩人
“你腿摔傷了,爺爺和醫生都讓你回來靜養,”他的手撫摸着她的臉頰,另一隻手抽了張紙擦她額頭上的汗,“做什麼噩夢了?”
“夢見……”晚安本來是忘記了的,或者說因爲眼前的現實衝擊了她的夢,所以已經有點模糊了,像潮水一樣慢慢的褪去。
現在男人問起,她又一下陷入了夢境裡的恐慌,“我夢見……爺爺死了……”晚安的手指拉住男人的袖子,臉色更白,脆弱得厲害,“我還夢見……綰綰也死了……”
夢見慕老不在了。
還夢見盛綰綰死了??晚安被動的埋首在男人的懷裡,好久才慢慢的緩解過來,她閉着眼睛喃喃的道,“好可怕……”
即便只是夢,即便已經醒來了,她還是覺得,好可怕。
顧南城掀開被子,把她從牀上抱了起來,“不睡了,去客廳看會兒電視,”他一邊說,脣瓣一邊親吻着她的額頭,輕描淡寫的道,“不要再想了,都只是夢而已,你每天都在想的事情,自然會在夢裡出現一下。”
晚安難得乖巧的靠在他的懷裡,沒有出聲,任由他把她抱到了樓下客廳的沙發上。
下午時分,落地窗還有些陽光照進來,顯得很溫暖,衝散了夢裡的陰鷙氛圍。
過了一會兒,她才扶着額頭,嗓音沙啞的道,“我沒事了。”
沒睡到半個小時,就在噩夢裡驚醒,比沒有休息還要更加疲倦,她拿起遙控把電視打開,“快一點半了,你早說要回公司,我看電視等喬染來就好。”
正說着,門口的腳步聲已經響起,喬染從外面進來,看到坐在客廳裡的兩人,怔了怔問道,“晚安,你不是在午睡嗎?”
“剛剛醒來了。”
喬染看了眼男人頎長的身影,也沒有追問,只是微笑着道,“不好意思,路上堵車,所以遲到了一會,”
“沒有,剛剛好,我才醒來。”
喬染點點頭,朝顧南城道,“那顧總你先回去吧,我會照顧晚安的。”
男人沒有回答她,只是俯身用手臂將女人的身子圈在懷裡,以這樣的姿勢低低的道,“我先回公司,晚上過來。”?“不用了,”她精神不大好,所以說話也跟着很慢,“你工作忙,我待會兒打電話給江樹叫他晚上的時候抽空過來,不用再麻煩你了。”
男人的眼睛眯起,而後勾脣笑了笑,寵溺又彷彿帶着幾分輕薄的危險意味,“現在才說麻煩我,會不會有點晚?”
他從昨晚接到醫院的電話,到剛纔放下工作放下合同的陪着她伺候她,一句不用麻煩他就想輕描淡寫的打發他?
晚安小弧度的縮了縮肩膀想要避開他的氣息,淡啞的道,“你說得對,我的腿不方便,上下樓只會耽誤傷口的痊癒,身體不好沒法好好照顧我爺爺,我需要人抱我上下樓,江樹是我好幾年的朋友,純碎的異性朋友,做這些事情,他比你更加的方便。”
她頓了頓,繼續道,“按照你之前跟我說的,你覺得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就會出現在我的面前,現在我不需要……”
“江樹是麼?”
男人站直了身軀,身影擋住外面的光線帶着幾分壓迫感,他風輕雲淡的打斷晚安的話,“他最近幾個月表現不錯,工作很認真,雖然底子不怎麼樣,但是得到了不少學習的機會,這半個月表現得好的話說不定能爭取到出國學習的名額,你要讓他過來嗎?”
他捏了捏她的臉頰,淡淡的笑,“對了,最近易唯也是,他倆最近工作都認真的很,你要插進去,嗯?”
顧南城注視着女人的臉,低低的笑,“晚安,你現在沒空操心你爺爺的事情,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我處理了嗎?”他又重新俯身下去,親了親她的下巴,“可是晚安,男人不是這麼好處理的。”
喬染把東西放下,看看顧南城,又看看晚安,“顧總,既然晚安不想讓你來,那你就讓她靜養吧,她應該只是上下樓梯不方便,那就不要上樓了,下面應該也有客房,我待會兒收拾收拾就好了,晚飯我也會做好送到她的面前,我的腿也傷過,我知道怎麼照顧。”
顧南城眼神極淡的瞥了眼喬染。
他爲什麼要把這個女人叫來,半句話不會替他說。
喬染不怎麼待見他他是明白的,之前在《帝王塚》的劇組她看他的眼神就不是很善了,爲晚安抱不平。
可是對晚安而言,她還算是個能讓人放心的朋友,所以他選了她。
撿起順手擱下的手機和車鑰匙,“她認牀,吃完晚餐我會過來。”
說完不給任何回絕的機會,轉身就大步的離開。
喬染陪晚安看了兩個小時的綜藝節目,電視裡是熱鬧的喧鬧,中間晚安抱着喬染找出來的抱枕蜷縮在沙發裡睡了一個小時,四點左右,喬染準備出門買菜給晚安做飯。
“晚安,你要不要看個電影?你家應該有電腦,放個喜劇片吧,看完就吃飯。”?晚安睡了安穩的一覺,精神好了不少,想起在車上顧南城跟她說的話,“我的筆記本在書房裡,我想看看財經新聞,你幫我拿下來吧。”
米氏集團的情況。
“好。”
點開最近的幾期美國本土的原英文報刊,幾乎期期都有米悅的消息,也幾乎期期都是她投資失敗,談好的合同被臨時反悔,頻繁受到股東大會的懷疑,只能死死的靠着手裡捏着的股份和米老董事長忠實的幾個部下死撐着。
以前顧南城就說過,米悅這個董事長,如果集團內部穩定無風無浪,她還有可能勉強的穩住,但是明顯又有個厲害的角色要將她扯下臺。
如果米悅倒了,那麼西爵……
他需要昂貴的天價醫療費,如果她的電影大賣……她可以把西爵接回來。
如果沒有,她自身難保什麼都做不了。
而且這些消息,她看得到,綰綰同樣會關注米悅會看到。
晚上六點多,吃完晚飯,晚安在下面看節目,給爺爺打電話,剛好天要黑的時候,越月和簡雨來了。
“導演,聽說你一個人在家,所以我們特意過來看看你。”越月一進來就是笑容滿面,腦袋左顧右盼眨着眼睛別有深意的問道,“咦,顧總呢?我們進來的時候看到二樓有燈,他是在上面把你一個人放在下面了嗎?”?晚安沒辦法起身泡茶,只好讓越月自己倒兩杯茶過來,“他不在啊,是我朋友在陪我。”
越月睜大眼睛嘀咕,“這麼好的機會,顧總竟然不在獻殷勤?”她眼珠骨碌碌的轉了轉,像是不經意的看了眼一邊沉默的喝茶的簡雨,一臉無邪的問道,“導演,外面有人說你和顧總離婚了,又有人說你們還沒有離婚,你們到底是什麼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