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唯一怎麼也不會想到,她爸媽到來的這一天,也是她跟伏哲瀚真正關係開始的那一天,她更想不到的是,他們之間的關係會以那樣的方式開始。
世事變化萬千,一個簡單的不能夠再簡單的約定會慢慢生出那樣子的變化。
上午,伏哲瀚帶着莫唯一去醫院換過‘藥’之後,他們沒有回酒店,伏哲瀚將莫唯一帶到了一處別墅。莫唯一起先是不知道,只是覺得奇怪,以爲他有事情要過來處理,沒想到她會帶着她來到這樣一處地方。看裡面的傭人對她畢恭畢敬的,想必這是他在這座城市的“家”吧?
“少爺……”所有人都恭敬的這麼稱呼着伏哲瀚,然後鞠躬。
兩排人整整齊齊的站在兩邊,她忽然間想起了電視中那些“霸道總裁愛上我”的狗血情節。裡面都是男主帶着‘女’主回家,然後入眼的就是別墅,豪車,然後兩排邊的傭人在恭敬的對着他們打招呼。那樣子的情景和眼前的,怎麼看怎麼相似。
腦子一時短路,還沒有來得及問爲什麼,她就已經被他帶進了家裡。她只祈禱這個時候不要再狗血的出現什麼“惡婆婆”之類的,她的心臟承受不起。
“王叔,你幫這位小姐準備一下房間,記得,不是客房。”
那個叫“王叔”管家微微一愣。不是客房?這幾個字的信息量可大了,他可得好好琢磨,‘弄’不好是好出問題的。
那兩排邊的傭人一律都低着頭,誰也不敢擡頭看一眼,莫唯一在一旁看着,都替他們覺得累。果然,大Boss家的傭人真的不好做,高工資不是好拿的。
“伏哲瀚,你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來你家了?我爸媽下午到這邊,可是我不能這個樣子去見他們,我只是想要請你找人去接一下他們。”只有這樣子而已,他帶她來家裡是什麼意思?站在兩排人中間,她很有壓力好不好。
伏哲瀚聞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冷冷的對着那一羣低着站着的傭人說道:“你們先下去吧,王叔,你一會兒讓人先去酒店把莫小姐的東西拿過來,以後她就住在這裡了,起碼是短期內會住在這裡。還有……”
伏哲瀚的話被莫唯一打斷了,“誰讓你自作主張的,誰要住在這裡了,你到底聽明白我的意思沒有?”
王叔拎着行李站在兩個人中間,看看莫唯一,又看看伏哲瀚,這件事毫無疑問,他必須聽他們家大Boss的。心裡緊張的不行,這個‘女’孩究竟是誰?竟然敢直呼他們少爺的名字。只有一種情況,他們會聽莫唯一的,就是在某來的某一天,如果這個‘女’人成爲了這裡的‘女’主人。
王叔不理莫唯一的反對,直接帶着傭人上樓去幫莫唯一整理房間。
莫唯一傻看着,覺得無語至極,“莫唯一,你覺得我是欠了你的?還是你覺得我們是朋友,到了可以隨便要求對方幫忙的地步?之前是誰說我們只是上司與下屬的關係,既然是這樣,那麼你以什麼身份要求我去機場接你爸媽?這樣的事情,我記得只有‘女’婿纔會做的。”
莫唯一一愣,詫異的看着伏哲瀚。他目光灼灼,每一句話都在‘逼’她,他太過犀利的眼神讓她無所遁形。大腦中處於當機的狀態,想着,其實他說的也對,可是這也不對吧?他們才認識多久,住在他家才更奇怪吧!而且爲什麼就這麼面對面坐着了,還有,誰能夠給她解釋一下,她手上拿的這份合約是怎麼回事?
她語文不好,誰來跟她解釋一下,“同居協議”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
同居?誰要同居?跟誰同居?
莫唯一稍稍的坐在餐桌前,臉‘色’的外殼的協議文件放在她的面前,金‘色’的大字是那麼的顯眼?
不行,她得冷靜冷靜。
“姐姐,這麼好的事情,你還思考什麼?趕緊簽了啊,這樣子你就有靠山了。”莫言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純碎是在添‘亂’。
莫唯一憤憤地瞪着莫言,“閉嘴,你知道什麼。”
這個男人,上天白給他一副好皮囊,內裡全是腹黑‘陰’險,簡直是壞到姥姥家了。
她發現,自從用了莫言的身體之後,不僅繼承了她的記憶,就連她的習慣也繼承了不少,動不動就開始急躁了,一點也不像她了。
男人翹着二郎‘腿’倚着椅背坐在她對面,如同坐在談判桌上一樣,“這是合約,你同意的話就簽字,不過我勸你最好同意,你爸媽應該很擔心你吧,如果你想被你爸媽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倒是也不介意。你有一分鐘的時間考慮。這次拍戲,說實在的,時間長短不確定,你爸媽也許會經常出現,我沒有義務每次都幫你,除非我們的關係能夠做一些改變。”赤‘裸’‘裸’的威脅。
這擺明了就是要簽訂霸王條約。
莫唯一看都沒有看那份合約一眼,直接就拒絕了。莫言覺得這事這麼下去的話鐵定沒戲,她有必要推一推。
就在伏哲瀚沒有注意的一瞬間,坐在他面前的那個小‘女’人就不再是剛剛看到了。
‘女’人看着伏哲瀚,翻開合約認真的看着,可是她又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莫唯一不願意,她怎麼也得給她留些面子。
沒錯,現在坐在伏哲瀚面前的是莫言。
她十分艱難的裝出一副很委屈,極度不願意的樣子,拼命的擠出一點點眼淚。其實說是認真的看那份合約,確實是看了,那些條款,她怎麼看怎麼都是曖昧滿滿的,鑑於她未來的姐夫這麼積極主動,她這個小姨子怎麼可能不幫一把呢?
莫唯一被莫唯一關在裡面怒吼着,“莫言,我警告你,你別給我‘亂’來,這件事可不是開玩笑的。”
莫唯一警告着莫言,莫言一臉不情願的看着伏哲瀚的同時,卻在心裡回答莫唯一:“我的好姐姐,你就安穩一些吧,你可知道我附在你身上這一下子,我得有一個月不能夠出來見你了。我可都是爲了你的幸福啊,我看着姐夫‘挺’好的,你就從了她,妹妹真的都是爲你好。”於是那邊話音剛落,這邊莫言就大筆一揮,在那份合約上籤了字了。
然後就把身體還給了莫唯一。
魂魄附在活人身上對彼此都是有一定的傷害的。
莫唯一傻傻的看着簽着自己名字的合約,久久沒有回神。她想,如果莫言活着那絕對是坑姐一族的。她就這麼什麼也不看就把合約給簽了?
她現在哭都哭不出來了。她就這麼短短的時間,她就成了伏哲瀚的同居人,說是同居人,還不如說是伏哲瀚的情人!
“好了,他們房間應該收拾的差不多了,我讓人帶你上去休息,你爸媽詛哪班飛機回來?”
莫唯一木訥的把航班班次給了伏哲瀚,然後他就這麼走了。整個的過程下來,她依舊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一般。
王叔畢恭畢敬的給莫唯一帶路,剛剛被合約的事情‘弄’的,一下子‘激’動,手打到桌子上,疼得額頭直鬧冷汗。
“王叔,你們少爺平時都住在這裡嗎?”她已經無心去管伏哲瀚到底有多少處房產了。這裡一套別墅,那邊一套酒店的。果然人比人是會氣死人的。
“莫小姐,少爺很少回來的,我們在這邊一年也未必能夠見到少爺一次,即便是少爺出差到這邊,他也都是住酒店。他嫌這邊太空‘蕩’了,所以不願意過來。不過現在好了,小姐你過來了。”
莫唯一嘴角一僵。尷尬的笑了笑。她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嗎?
“莫小姐,您這邊請。”王叔很客氣。因爲他看出來了,少爺對這位小姐很是關心,還親自去接莫小姐的父母。他們哪裡敢懈怠。
莫唯一微微一笑,“王叔,你叫我唯一就好了,不要這麼客氣。”他這樣子一口一個“莫小姐”,一口一個“您”,叫她都不好意思。看伏哲瀚對這個王叔也是很客氣的,他應該不只是普通的管家吧?
她忽然間想起了陳媽。以前,在莫家的時候,也就只有陳媽對她好,看她飯錢不夠會偷偷的塞一點錢給她,她每次都是拒絕,可是每次到學校之後,她都會在她包包裡發現那些錢。
記得有一次,班裡一個同學的錢少了,有人作證說是她拿的,要檢查她的包。她心中坦‘蕩’,自然是沒有什麼好怕的,誰知道真的在她的包包裡面找到了一千塊錢。那個同學一口咬定,她就是丟了一千。於是班主任打電話叫來沈佳。
她知道,這個錢是陳媽偷偷塞在她的包裡面的。其實陳媽一個月也賺不了多少錢,只是她就一個人,沒有老公也沒有子‘女’,一個人生活,在莫家幫用的錢也能夠養得起她。
她不能夠讓沈佳知道這個錢是陳媽給她的,陳媽對她那麼好,如果讓沈佳知道了,一定會將陳媽趕走的。
她的好母親就是這樣子,見不得她一點點的好。
她還清楚的記得,那天她的好媽媽當着辦公室所有老師的面,毫不留情的甩了她好幾個耳光,她被打的一陣暈眩,她還聽見班主任在一旁勸着,“莫媽媽,孩子還小,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也許是哪個小朋友惡作劇呢。”
那一刻她真的很感謝班主任替她說話。她就算是餓死,也不會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的。
可是她好媽媽的回答纔是真正讓她寒了心,“還調查什麼,這件事一準就是她做的,我們家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不要臉的‘女’兒。”說完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班主任在一旁看着都不忍心。等沈佳走了之後,班主任把她留了下來,談了很久。
“莫言,你是不是不是你媽媽親身的?老師這麼說你千萬別介意啊,老師只是覺得奇怪,別人家的家長來都是想盡辦法提自己的孩子開脫,即便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做的,他們的父母來了之後也是打死不承認,可是你媽媽來了,卻一個勁的把事情往你身上攬,這很奇怪不是嗎?”
她一直沉默,沒有說話。嘴角被打出了血。‘腿’上估計也是被她好母親的鞋子踢出了好幾塊淤青了吧?
她是多麼希望她不是沈佳親身的,可是事實就是這麼殘酷。
“唯一,老師知道你是好孩子,老師相信你,這件事是老師沒有考慮周到,本以爲叫你媽媽來是對你好的,沒想到你想都不想就說事情是你做的。老師跟你說對不起。”
當晚她回到家之後,家裡一片黑暗,沒有人在。不知道爲什麼,那一刻,她突然間覺得輕鬆了。可能她打從心裡就是不願見到她的父母還有莫雨薇的。
聽到動靜之後,家裡的燈才亮了起來。是陳媽。她緊張的跑過來,問我怎麼受傷了,心疼的直掉眼淚。我沒有跟她說實話,只是說今天跑步不小心摔了一跤。可是這樣蹩腳的理由又怎麼能夠瞞得過陳媽。
幸好她沒有再問什麼,也許是她其實已經猜到了八分,不想揭開她的傷口,所以就什麼也沒有說。她知道陳媽心疼她。在陳媽的心裡,她就像是她的‘女’兒,她也把陳媽當做親人一般看待。
那個家裡面,陳媽是唯一給過她溫暖的人。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
“莫小姐?莫小姐?”
“嗯?不好意思,王叔,剛剛想事情,走神了。”
王叔和藹的一笑,表示沒有放在心上。“莫小姐,這裡就是您的房間了,我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少爺應該晚點會回來,您的行李我一會兒會讓司機去取回來,您的旁邊就是少爺的房間,有事您可以找我們,當然您也可以直接告訴少爺。”
王叔走了很久她才反應過來那句“少爺的房間就在您旁邊”以及那句“有事您可以直接告訴少爺”。她這樣子突然的住進他的家,沒有誰會不誤會他們之間的關係吧?
看他們剛剛在樓下那個表情都知道了。一個個先是目瞪口呆,然後萬分惶恐的低下頭,就差像古裝韓劇中那樣說“小的惶恐,小的惶恐”了。
該死的莫言,那個死丫頭,等她休息夠了,再好好跟她算賬。
莫唯一打量了一下她“暫時”的房間,黑白灰的裝飾,跟她住的酒店是一樣的。可是‘牀’上放着的娃娃她更喜歡。可是她比較想知道,爲什麼這樣子‘色’調的房間內,爲什麼會有如此不和諧的娃娃存在,這裡是他的家,難不成伏哲瀚是給他自己買的?
莫唯一YY了一下伏哲瀚抱着娃娃站在完全現代化的裝修,黑白灰的‘色’調,她陡然一身的‘雞’皮疙瘩,太可怕了,那畫面太美,她不敢看。
該不會這個娃娃是特地爲她準備的吧?不,不會的,他怎麼可能知道她一定會籤合約,一定會住進來。可是如果這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那麼這個男人未免太恐怖了。
倦意襲來,莫唯一就躺在‘牀’上睡着了。
另一邊,伏哲瀚親自開着車去機場接人。
人是接到了,可是看黎凡晴跟莫景明的表情,充滿着懷疑,好像伏哲瀚是什麼詐騙犯一樣。兩人一直打量着伏哲瀚,尤其是黎凡晴,她越看伏哲瀚越覺得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
“年輕人,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這句話怎麼聽怎麼像是男人勾搭人家小姑涼慣用的套路。
wωw● тt kΛn● C〇 “阿姨,人有相似,我們並沒有見過。唯一臨時接到上面的通知要去外地拍一個廣告,要三天才能夠回來,所以她拜託我來接你們。”伏哲瀚恭恭敬敬的,一點架子也沒有。
可是在不久之前,這位大少爺可不是這樣子的態度。
不久之前,他可是冷冰冰的對着黎凡晴說:“你家‘女’兒不安分,看好了。”就是這句話,才讓黎凡晴對那個救了她‘女’兒的男人心生不滿。不過看這情形,黎凡晴顯然是沒有認出來。
“我說你這麼看着人家幹什麼。”莫景明在一旁說道。黎凡晴這才反應過來,馬上笑了笑,“這位先生,不知道怎麼稱呼?”
“阿姨,您叫我哲瀚就行了。”伏哲瀚從容淡定,聲音溫潤沉靜,眉眼之間更多了一份對長輩的敬重。
伏哲瀚的嘴角一直掛着淺淺的微笑,倘若這一幕被莫唯一看到的話,定然會說他虛僞。
莫爸爸是越看伏哲瀚越喜歡。伏哲瀚早就是人‘精’了,當然知道莫景明心中的所想的。
“哲瀚啊,一一都在忙什麼啊,早上打電話的時候還沒有聽到她說起,怎麼下午就又走了?”
“阿姨,這是突然有的通告,她還沒來得急跟你們說。”
黎凡晴聞言又是一聲嘆息。伏哲瀚接着說道:“阿姨,既然來了,就好好玩玩,我回頭讓人帶你們在這裡轉轉,順便也看看唯一拍戲的地方。”
黎凡晴跟莫景明本身就是教師,又不是寒暑假,哪裡能夠在這邊待很久,莫景明剛想拒絕,可是黎凡晴卻答應下來了。
“也好,看看丫頭拍戲的地方,那個丫頭就是太拼了,不知道照顧自己。”黎凡晴話語中透着濃濃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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