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不要告訴我這些都是你做的。”
“我看上去像是會進廚房的男人嗎?”
我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
我坐下來,給自己盛了一碗粥,桌上只擺放着一隻乾淨的碗,於是我問戎辰:“你家還有乾淨的碗嗎?你先吃這碗,我另外再盛一碗。”
“不用了,我早上不吃早餐,只喝喝咖啡。”
“早餐怎麼可以不吃,早餐對人是最重要的,空腹喝黑咖啡是很傷胃的。”母親是護士,從小耳濡目染,所以對這些基本的東西多少是瞭解的。
“怎麼,你是在關心我嗎?許諾,你真的想要我吃早餐嗎?”我不解的望着他,對上他狹長的雙眸,猶豫的點了點頭,總覺得他還有後話似得。
‘女’人的第六感都是非常準確的,戎辰果然是還有後話,他說:“許諾,我只會聽我‘女’朋友的,也只有我‘女’朋友有資格管我,你確定要讓我吃早餐?”
我一直是站着的,一直在等他的告訴我放碗的地點。
他一直在看着我,而我也一直看着他,他的眸光變得越發的深沉,這麼被他看着,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他盯上的獵物,在聽見他的話之後,我想也沒想的從他面前將我盛好的粥端到了自己的面前,“隨便你吧,你愛吃不吃,反正身體也不是我的。”
於是我一直低着頭,端着碗就開始喝粥。
“咳咳……”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會塞牙,一直想着戎辰剛纔的話,忘了粥還很燙。
我本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下意識的擡眸去看戎辰的反應,我沒有料到他一直都在看我,於是與他的目光‘交’匯,只覺得無比尷尬。
戎辰看着我,‘露’出了一絲嘲諷,“許諾,你說你這麼笨,老師怎麼會讓你來教我數學?”
從早上我看見作業本開始,心中就一直存着疑‘惑’,本子上的題目……“戎辰,我作業本上的三道題目是你做的嗎?”
雖然我一直都覺得這種機率‘挺’小的,可是房子裡就我們兩個人。
“你覺得呢?”戎辰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我。
我仔細的關注着他的表情,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來肯定我心中的答案。我看着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眼中盡是玩味,我知道自己已經得到答案了。
我感覺到自己被人捉‘弄’了,當時真的恨不得立刻拿着我的書包衝出去。不過由於對答案的好奇,心中也有沒有解決的疑‘惑’,所以我沒有走。
“戎辰,爲什麼這麼做?那麼難的數學題你都能夠解答,爲什麼考試要‘交’白卷。我看過你解題的過程,那麼的流暢,作業本上沒有一點塗改的痕跡,說明你看到題目甚至連思考都沒有就直接開始答題,每天看着我像傻瓜一樣幫你講解題目,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玩?”
老師佈置的題目,我自己都沒有把握能夠做得出來,哪裡有資格去教戎辰。
“怎麼?你覺得自己的實力教不了我了?”
“事實就是如此,你能夠做得出來的題目,而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做得出來。”
“既然你說道這件事,我倒是忘了囑咐你了,作業是我幫你做的,但是今天你去見老師的時候,你必須跟老師說你是獨立完成的,不準提我。”
“爲什麼?你要我騙老師?我雖然不一定會,可我也不屑去竊取別人的成果。”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這些題目不是我解答的,我不可能欺騙老師說是我自己做的。
“許諾,你一定要這麼固執嗎?你是不是在面對問題的時候從來都不知道轉彎?昨晚如果不是看見某人趴在桌子上,不死不活的樣子,你以爲現在你會知道這個秘密嗎?許諾,你真的是個麻煩!”
我覺得有些委屈,默默地擡眸看着他。
“大家都在拼命的提高自己的成績,努力的想要考取一個好的大學,爲什麼你明明有實力卻還要隱藏?”
可能是被我問的有些煩了吧,我看見他蹙眉了,“許諾,你爲什麼總是有那麼多的問題,你跟我什麼關係,要怎麼做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說過了,只有我的‘女’朋友能夠管我!你不是說欠我一次的嗎,那好,現在我就要兌現,你記住了,作業是你自己做的,跟我沒有關係!
我想你應該吃完了,我送你去學校!”
情況轉變的太快,快的我根本都沒有來得及反應。
他在離學校五十米的地方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到學校。我們之間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唯一不一樣的是我去找了班主任,說我不能夠幫戎辰補課了,班主任雖然有些不太樂意,不過還是沒有勉強我。
一九七零年八月一日,晴。
作爲準高三生,暑假對我們來說是非常的奢侈的,我們擁有的暑假時間只有二十天,所以八月初開始,高三所有班級準備期末考試。
我知道戎辰依舊會教白卷,我只看過他做數學題目,他其他科目的成績怎麼樣我並不知道。我想應該不會太差吧!
不過這都不是我關心的。
自從那天早晨從他家離開之後,我們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他依舊睡他的覺,仍然考試‘交’白卷,而我還是排名表上名列前茅的那一個。
在那張名單上,我在頭,他在尾,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像名單上的兩個排名一樣,隔着無法跨越的距離。
雖然我知道那不是他真正的實力。我不知道他爲什麼隱瞞,不過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一九七零年,八月三日,‘陰’。
今天全高三學生期末考試,一天考完五‘門’,五號出成績並且召開家長會,那些試卷對我來說難度並不是特別的大,五‘門’考試,每一‘門’我都提前了二十分鐘‘交’卷,而我‘交’卷的時候,戎辰還在睡覺,我瞥了一眼他的試卷,跟往常的考試一樣,一片空白。
一九七零年,八月五日,晴轉‘陰’。
對我來說,今天跟平時並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對其他的同學來說,今天卻是世界末日。
大家最害怕的就是開家長會,簡簡單單的一張成績單就足以讓一個同學整個暑假遭受非人的對待。
一個名次的差別家長們都會十分的在意,對於班級裡相當一部分的同學,等待着他們的不是愉快的暑假,而是一‘門’接着一‘門’的補習。
爲了孩子的學習,家長們總是能夠不惜血本。
今天雖然是家長會,但是我們學生也是要參加的,我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所有的父母則是坐在後面。
爸媽最開心的就是參加我的家長會,那是他們最驕傲自豪的時刻,能夠讓他們驕傲,我其實‘挺’開心的。
班主任的開場白是少不了的,跟往常開家長會的程序一樣,我已經很淡然了。
我以爲今天是家長會,戎辰起碼會注意一些,沒想到他依然在睡覺,我真懷疑他是睡神投胎,怎麼能時時刻刻都在睡覺。
班主任表揚了班裡的幾個同學,對我進行了單獨的表揚,而我父親作爲家長會代表進行了講話,我看見父親臉上洋溢的笑容,心中也是暖暖的。
家長的手中都有一份成績單,這是各位家長在進班級的時候班主任親自發的,是這一次期末考試的成績。
我們手上也有一份,對於成績單,我從來不會看,我的排名從來就沒有變過。並不是我太驕傲。當你從小學開始一直到高中都看着同樣名次的成績單的時候,你也不會不想看的。
班主任講的都是一些老生常談的東西,我覺得有些無趣,但是又不能夠離開,課桌上除了一張成績單之外,什麼也沒有,於是這張成績單成了我唯一能看的東西。
我是從下往上看的,讓我驚訝的是,這一次班級的最後一名竟然不是戎辰,而且各欄單項成績都沒有出現零分的情況,於是我開始去尋找戎辰的名字,最後我在班級第41名的位置找到了戎辰名字。
我們班一個五十個人,四十一名是班級的到數十名,他的沒課成績都很平均,都是四十多分。
家長會結束之後,我準備跟爸媽一起回家,走到‘門’口,發現他們正跟人聊天,媽媽見我出來了,連忙招手讓我過去。
媽媽對那個打扮的十分端莊的‘女’人介紹:“阿梅,這就是我‘女’兒,叫許諾。”
“阿姨好。”我禮貌的問好,同時也打量着那個阿姨。她看上去跟我媽媽差不多大,服裝看上去雖然低調,但是卻很昂貴,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的有氣質。
“若蘭,你真是好福氣,有個這麼漂亮的‘女’兒,我沒記錯的話,你‘女’兒是班裡第一名吧?真是了不起啊。哎,還是生‘女’兒好,省心啊。哪裡像我,天天爲了我那個兒子‘操’碎了心,就他那樣的成績,估計高職都上不了。”
“阿梅,你別這麼說,不是還有時間嗎,你們基因那麼好,兒子一定不會差的,只要他肯努力。”
“若蘭,要不讓你家諾諾暑假來我們家住,正好可以幫幫我家那個小兔崽子,正好,他過來了。”
我聞言,朝身後看去……我怎麼也想不到,阿梅阿姨的兒子竟然是戎辰?!
天吶,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