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你胡說什麼呢?”凌思茹忽然間一愣,有些訝異的看着莫唯一,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前兩天就已經到了的?”
莫唯一呶呶嘴,悠悠的嘆了一口氣,道:“你說呢?除了我們家無所不能的伏先生,你覺得誰還有這個本事,連你什麼時候來的,跟什麼人在一起都知道?”
“這麼說伏哲瀚他知道塗嘉御回來了?”
聽思茹說道嘉御,她忍不住的想要詢問更多的情況。
凌思茹看着莫唯一猶猶豫豫的小眼神,已經明白了她的小心思的。
“瞧你這樣兒,你還是我認識的莫唯一嗎?怎麼,受了傷之後膽子也變小了?你就這麼害怕伏哲瀚會生氣?”
對於思茹的取笑,如果換做是平時,她一定已經反擊回去了,可是現在她做不到,因爲經過那個事之後,她確實害怕了。
當她聽見哲瀚他說“離開”兩個字的時候,她感覺的心都已經停止了跳動,儘管她知道他不會離開,起碼現在還不會離開。
他的生氣是在提醒她,也是在警告她,那是他最後一次允許她這麼說。
凌思茹嘆了一口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但是看着莫唯一爲難的樣子,她又不忍心。
“算了算了,我不逗你了,知道你們家那位不是個好伺候的人,誰讓本小姐就是那麼的心善,不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一次算你欠我的。”這個時候不打劫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好好好,算我欠你一次,誰讓我‘交’友不慎,遇上個趁火打劫的。”
凌思茹告訴莫唯一,塗嘉御跟塗嘉林是一起回國的,是塗嘉林將塗嘉御從國外帶回來的。
“我聽嘉林說,一開始塗嘉御還不肯回來,是他勸了很長的時間他才肯回來的,我問他對塗嘉御說什麼了,他就是不肯告訴我。
嘉林說他找到塗嘉御的時候是在他國外的一棟‘私’人住所,房子裡面乾淨整潔,並不像是想象中那麼酒氣熏天,髒‘亂’不堪,相反的,塗嘉御的生活十分規律,我對嘉林說,他生活規律不是‘挺’好的嘛,嘉林回我,說我不懂。
我有點不服,追問他,我哪裡就沒有懂了。
嘉林告訴我說嘉御他的作息時間從來都是不規律的,他說在塗嘉御的觀念裡,從來都沒有早上中午晚上這個概念,他是個作家,創作的時候是隨時隨地的,有靈感了就立馬記下來,有時候會從下午一直寫到第二天的凌晨,嘉林說這是塗嘉御從高中開始就養成的習慣。
一個從來都沒有作息時間的人,一下子按時起‘牀’,準點吃飯,會打掃衛生,過的比正常還要正常,這是十分反自然的一件事。”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聽完思茹說的話後的心情。
一直都以爲他出去了那麼久,一定已經從那段感情中走出來了,覺得他這一次回來一定是因爲已經想好了面對她,現在聽思茹這麼說,她才發現,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她自己的猜測,不是真相。
有些人,你明明無心傷害他,可是最後你卻會發現,你是傷害他最深的人。
對於塗嘉御,心中始終存着一份愧疚。
他太過乾淨,不染一絲雜質,並沒有被這個浮華現實的社會所污濁,在面對他的時候不管說什麼都會覺得不忍心,一直都想找個對他傷害最小的方式告訴他真相,卻沒有想到她還沒有來得及想好要怎麼說,他就自己發現了。
他眼中的絕望,他‘欲’言又止的神情,然後他選擇了默默地離開。
“唯一,你在想什麼呢?塗嘉御還真是個癡情種子,都這麼長時間還忘不了你,一個人在國外,不跟任何人聯繫,要不是嘉林找到他,真不知道他還打算在國外待多久。
唯一,你要不要見一見他?畢竟解鈴還須繫鈴人,或許你跟他當面聊一聊會比較好。”
“他……應該不想見到我吧,否則怎麼會回來之後也沒有聯繫我,再說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當時有勇氣解釋,現在……
“唯一,你還是不瞭解男人,不聯繫不代表不想見,你應該從相反的一面來想,他可能不是因爲不想見你,而是不想你因爲他跟伏哲瀚之間產生什麼誤會。”
莫唯一驀地擡眸,對上凌思茹的眼睛,問道:“是不是嘉御跟你說了什麼?這些話是他跟你說的?”應該是沒錯了,思茹跟嘉御又不熟,這些話只可能是嘉御告訴思茹的。
凌思茹沉默了,她面‘露’爲難的別開臉,莫唯一一把握住了凌思茹的肩膀,“思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現在連你都打算不跟我說實話了是嗎?”
“哎呀唯一,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不能說,我答應了塗嘉御的,而且嘉林他也覺得你們不應該再見面了。”
“我知道塗嘉林是什麼意思,我不是想去打擾嘉御,而是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欠了別人一個解釋,你知道我的,一件事情如果不解決我就會一直放在心上,就像被一塊大石頭壓着,時時刻刻的惦記着,透不過氣來。我不想他繼續活在這件事的‘陰’影裡,也不想自己一直被這件事牽絆着,所以我一定要見到他。”
莫唯一這句話剛說完,有人不聲不響的推開了她病房的‘門’,莫唯一坐起身子望向凌思茹的身後……
‘門’口站着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回國不久的塗嘉御。
“好了,你們要說什麼就說吧,我就在外面的客廳,你們一個想要解釋,一個不想給對方造成困擾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那就趕快吧,趁着伏哲瀚還沒有回來。”
凌思茹轉身,看着莫唯一跟塗嘉御還是一句話都不說,兩個人神態拘謹的就像個陌生人,她默默地搖了搖頭,走出了病房,爲他們關上了‘門’。
“你不是想要給我一個解釋嗎?我聽着,你說吧!”
她有些吃驚的看着嘉御,一時間懷疑是自己的錯覺,記憶中,他從來不會用這樣陌生的口氣跟她說話。
這麼長時間不見,他清瘦了一點,不過還是那麼的英俊,他的眼神還是清澈,可是以前他的眼神中並沒有冷漠。
曾經任何時候見到他,他的眼神總是讓人感覺到溫暖的。他很少笑,可他就那麼站在你面前就會讓你覺得很舒服,沒有任何的壓力,
現在呢?
人還是那個人,可是她已經看不懂他了。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卻看見他淺笑着對着自己說:“怎麼這麼看着我?是不認識了?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她實在是受不了他故作鎮定的樣子,雖然她看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但是她就是知道,他的內息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麼平靜。
“嘉御,我拜託你不要這樣,你這樣子壓抑自己我會很難過。”
“原來你也會難過的嗎?”他的聲音不高,與其說是在回答她的話,不如說他是在對自己說的,是對自己的自嘲。
“是,我會難過,也會心痛,我不是沒有找過你,可是你走的那麼的徹底,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我。”
“解釋?唯一,你真的很殘忍你知道嗎?你都已經嫁給伏哲瀚了,你還讓我留下來聽你的解釋嗎?解釋你們是如何如何的相愛,好讓我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可笑,堅持那麼多年的感情無非就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不是這樣的,我曾說過我不相信愛情,而且一直都覺得那些一味的期待着愛情到來的小‘女’人天真,我告訴自己我一定不要成爲那樣的‘女’人。
我不給自己一點點休息的機會,把我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工作,以爲‘女’人只要有了自己的事業,自己活得恣意,活得暢快,愛情又算得了什麼。
可是伏哲瀚他總是在我的視線中出現,‘陰’魂不散,我還在想,是不是我太閒了,走到哪兒都能夠見到他。
他出現的次數多了,我慢慢的開始習慣了,可是有一段時間他沒有出現,我反而覺得不習慣了。”
塗嘉御的臉‘色’有些難看,可是莫唯一併沒有因此停下。
“嘉御,感情的事是沒有先來後到的,也是沒有道理可言,嘉御,你很好,用‘完美’來形容也不算過分,反而是哲瀚,他冷漠,霸道,有時候是不可理喻,他甚至有更多的我沒有發現的缺點,可是愛一個人就會愛他的全部,他是有很多很多的缺點,可是包容這個缺點只需要一個理由,只要愛他就夠了。
我已經接受了哲瀚,所以要不起你的感情了,我也不值得你這樣對待,忘了這段感情吧,就當是放過自己。”
“唯一,說了這麼多,你的目的還是要勸我放棄,你放心吧,我不是什麼死纏爛打的人,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
我不怪你,你是對的,愛情沒有誰對誰錯,每個人都有選擇愛人的權利,也有被愛的權利,你選擇了愛伏哲瀚,也選擇了被他愛,而我選擇了愛你,這是我們的自由,既然這麼決定,就要有勇氣承擔這一切,所以你不用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