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笑你自己?可是我怎麼覺得是你在笑我呢?”這個時候,伏有藍臉上已經不再有笑容了,她變得異常的異常的嚴肅,微皺的眉頭說明她是在剋制自己不要發怒。
“笑你?伏女士,爲什麼要笑你呢?還是連你自己也覺得你很可笑的呢?”莫唯一挑釁的說道。
伏有藍“啪”的一拍桌子,她是第一次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女孩刺激的失去理智。她覺得自己的威嚴被挑釁了,米米低着頭,皺眉,似乎也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看了看坐在她對面的他的爸爸,可是他一臉的淡然,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更奇怪的是,他居然是在微笑的?聰明如她,這一刻,她也是不明白她的爸爸在想什麼了。
不是他說要帶媽媽過來,害怕她不同意,所以才讓她一起去的嗎?既然這樣,現在出事了,難道他不應該幫忙嗎?就這樣看着似乎有失紳士風度。
“兒子,這就是你帶回來的女人?她還真是有教養,好了,你們吃吧,我沒有胃口了,哲瀚,不要以爲媽媽住在這裡就與世隔絕了,你可是我生的,對你的情況母親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母親希望你有分寸,有些人玩玩可以,但是絕對不能認真。”說完,伏有藍冷漠的瞥了莫唯一一眼,像是在給她警告似得。
莫唯一權當是沒看見,沒聽見。如果是莫言在這裡,估計會直接丟出一句“老不死”。
她不是白癡,自然是知道伏有藍的這些話都會說給她聽的。
米米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到莫唯一的身邊,趴伏在她的腿上,“媽媽,你生氣了對嗎?對不起,都是米米不好,早知道米米就不要你過來了,媽媽你一定很傷心對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米米一遍一遍的說着對不起,越說莫唯一的心裡就越難過,手慢慢的撫摸着她的頭,有些淒涼的笑着,“米米,真正要跟我說不對不起的人不是你,而是你那個一直沉默不語,並且臉上始終在微笑的你的爸爸。”她的聲音越變越冷,到最後,連米米也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米米擡眸望着那個一直對她很溫柔的女人,可是此刻,她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受傷的神情。
是啊,不管是誰,聽到奶奶那樣的話心裡都會不舒服吧?
也許別人不理解,但是她知道的,她的唯一媽媽一直都是一個單純的女人,她從來不會去討好他的爸爸,從來不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她一直就是那麼驕傲的或者,即便一身是傷,她從沒有想過去像誰求助。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媽媽跟她的爸爸很像,都是十分驕傲的人,他們的驕傲不容許任何人踐踏,這也就是爲什麼在聽到奶奶那些話的時候,媽媽會那麼憤怒的原因。
米米嘆息一聲,露出十分成熟的表情,然後雙手抱在胸前,認真的對着伏哲瀚說道:“我想你們兩個需要一點時間去單獨說清楚,所以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米米就轉身離開了大廳。
卓光搖曳,浪漫而柔美,本該是十分溫暖的畫面,但是大廳裡卻讓人決定的寒冷異常。
大廳的傭人已經悉數褪下,此時此刻就是剩下伏哲瀚跟莫唯一。
莫唯一還坐在餐桌山,眼中冷冽異常,許久之後,在空曠的大廳才響起了她的聲音,“伏哲瀚,這樣真的有意思嗎?看着我被你了不起的母親用這樣的方式侮辱你的心裡很痛快嗎?伏哲瀚,我真的沒有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人,我說過了,我不喜歡你,我不要你,更不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就算你的權利真的大到可以隻手遮天了,那也跟我沒有關係,我只要好好地安安靜靜拍我的電視劇,拍我的電影,唱我的個,完成我未完成的事情。我有很多的計劃,可是我的計劃中從來就沒有你。”
如果有一次選擇的機會,讓時光倒流,她情願沒有在校園裡遇見他,情願她不曾得到傳奇武則天的拍攝機會,這樣,也許他們就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了。
不知道是莫唯一說的太沒有分量還是伏哲瀚根本就沒有在聽,總是他十分慵懶的坐着,臉上一直掛着淺淺的笑意,目光平靜的像是沒有任何波瀾的湖水,“說完了嗎?爲什麼這麼激動?既然不喜歡,又何必在乎我的母親會怎麼說呢?”他語氣平淡的反問,沒有任何的怒氣,就像是普通的聊天,可是莫唯一的心情可沒有那麼平靜。
她猛地站起身,雙手撐在桌子上,湛藍的眼眸中冷厲異常,“我生氣不是因爲你母親的話,而是因爲你明明知道你母親對我的態度卻還在不告訴的我前提下帶我來了這裡,你是什麼目的?是想借由你母親來告誡我什麼東西嗎?要我認清楚我的身份?伏哲瀚,你不覺得太可笑了嗎?從來都是你沒有認清楚你的身份,一次一次的逾越而不是我,我一直謹記着自己的身份是一個小明星,從來不想去高攀什麼。我想,我們繼續說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不過請你轉告你高貴的偉大的自以爲是的母親,讓她放心,我對她了不起的高高在上的兒子伏哲瀚完全的沒有興趣。”
這種遊戲她已經不想要繼續了,不過她不會將所有的事情都混爲一談,米米是米米,伏有藍是伏有藍,伏哲瀚是伏哲瀚。
像伏有藍這樣子的女人她見得太多了,總是以自己的兒子爲中心,認爲任何女人都配不上她們的兒子,覺得那些女人都很廉價,可是可笑的是,她在嘲笑別的女人的同時,忘了她自己也是一個女人。
說起來,伏哲瀚的父母好像是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異的,這件事情在圈子裡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這讓她想起了那個冬天給了她溫暖的大哥哥,他也是說自己只有媽媽的。不過那個大哥哥比伏哲瀚溫暖多了,不像他這麼陰暗腹黑,大哥哥更不像他,只會給她帶來災難。
她記得那次她回家之後,她眼中出現的就是這樣的畫面:莫雨薇,她的好妹妹,正在試着媽媽給她買的公主裙,她穿在身上好美,真的好美,她還清楚地記得她臉上洋溢着刺目的笑容,而對她從沒有露出笑臉的她的爸爸媽媽臉上正掛着慈愛的笑容,眼中盡是寵溺,她一身髒亂的回到家,他們就像是沒有看見她一樣,繼續他們的歡聲笑語,連起碼的一聲問候也沒有。
她沉默的回到自己房中,緩緩地躺在自己的牀上,睜着眼睛,直接放空了自己,她不想去想爸媽冷冰冰的眼中,她告訴自己去想那片溫暖的玫瑰花園,那個溫暖的大哥哥,可是她越是這麼想,爸媽冷冰冰的臉,就出現在她的眼前,強烈的對比讓淚水決堤。
她整整哭了一夜,第二天她很早就出門了,反正是死是活也沒有人關心。
“莫唯一,你這算是反抗嗎?”這個時候,伏哲瀚忽然起身朝她這邊走了過來,還是那麼平靜的眼神,平靜中帶着質問。
她別開眼,背對着他,沉靜的開口,“伏先生,既然今天我是你的客人,那麼現在我想去休息了,可以的話請你帶路,你的城堡太大了。”其實她先說的是,她是路癡,即便是告訴她住在哪裡,她也不可能從上百間房間裡面找到她今晚要住的地方。
幽深的紅色長廊讓她想起了古時候的深宅大院,伏有藍住在這裡,完全就像是深宅裡的女人一樣,於是隔絕。
伏哲瀚走在她前面,步伐沉穩而勻速,他平時走的都慢,好像是在刻意的遷就着她似得。
忽然,她在他自己房間的門口停下,她的心頭不自覺的顫抖的一下,在她還沒有來得及問出口的時候,他忽然說道:“對面是你的房間,既然累了就去休息,對於今天晚餐時我母親的態度,抱歉!”說完,他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她推門而入,她的房間是中古的風格,牀蓋是木製的,上面有哥德式的精緻雕刻,包括頂棚,壁板的上面都有很精緻的雕刻,窗戶,牀罩,椅背都是使用黑色的布料及金色的刺繡,奢華無比。
她沒有想到這間房間竟然有陽臺,剛好,她還不想睡,坐在陽臺上吹吹晚風也是不錯的。
陽臺上剛好放着望遠鏡,正好可以看看這座城堡的美景。
這個陽臺望出去,可以看到整個城堡的景色,左方是有一方清澈的湖,湖的形狀像是天鵝,右方的天鵝湖比較小,左右的天鵝湖並不對稱,但看上去像是天鵝媽媽在對着小天鵝說話。湖的四周裝着許多細小的彩燈,燈光映襯在湖上,星星點點的燈光就如同天上倒影在湖裡的小星星。在兩個湖後方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山上面也是樹木茂盛,在這個位置能夠看到他們進來的那座大門,從高處看過去那座大門顯得更加的威嚴。
俯瞰整個城堡,唯獨一處是黑暗的,忽然引起了她的興趣,心中默默的記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