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寂擡頭,那個男人就在她邊上坐下來,手上端着一杯紅酒,西裝革履的,鮑魚刷頭梳到腦後,油光發亮的,年紀不到三十歲。
“你是?”蘇煙寂有些驚疑不定的問道。
“韓晨宇,秦音書的同學兼愛慕者。”他毫不掩飾,開門見山的說着,就伸出一隻手。
蘇煙寂只好跟他握手,有些尷尬的說:“我叫蘇煙寂,是音書姐老公的朋友。”
韓晨宇上下打量着她,也不禁有些爲她的美貌而着迷,不過他現在心裡想着的是得到秦音書,就打消了別的念頭。
他對蘇煙寂說:“我今天上午的飛機從蘭城趕到雲川,剛來到這裡就看到音書和你同桌聊天,剛纔她走後,我又不小心聽到你的電話,假如我沒猜錯,你應該是音書的情敵吧?”
蘇煙寂越發的尷尬起來,她用手撫弄着長髮說:“我和風哥已經是過去時,我心裡已經把他放下,我現在由衷的祝福他和音書姐……”
韓晨宇試探着打斷她的話:“蘇小姐,明人不說暗話,我又不是聶和風,在我面前你就不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吧。我找你是有個交易,不知道你肯不肯做,這個交易對你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蘇煙寂彷彿受到了莫大的驚嚇,一句話也不說,嬌嬌怯怯的望着他。
韓晨宇見到她動人的模樣,一時也看的有些發呆,但仍舊是繼續說:“只要你答應我,很快音書就會是我的人,而你也可以和聶和風雙宿雙飛,何樂而不爲呢。”
蘇煙寂這才把手裡的杯子端起來,面上的柔善和可憐在一瞬間消失殆盡,聲音顯得冷靜而淡漠:“你說來聽聽吧。”
韓晨宇往她的身邊靠過去,她下意識的躲開:“你想做什麼?”
“你不會希望我在大庭廣衆下,把我的計劃說出來吧?”韓晨宇湊近她的耳邊,把打算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她的氣息,嗯,很香。
蘇煙寂猶豫片刻,才冷冰冰的說:“我考慮一下。”
韓晨宇把手裡的東西放在她的掌心,笑眯眯的說:“蘇小姐,你是個聰明人,我想你一定會按照我說的去做,明天晚上七點鐘,我會準時去音書的房間,等你的好消息。”
說完後,韓晨宇把酒杯裡的紅酒一飲而盡,帶着幾分囂張離開。
蘇煙寂盯着他的背影,緊緊蹙着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她要的東西,從來沒有人可以搶走,男人也是一樣。
……
去房間發完資料後,秦音書的電話響了起來,她心裡一緊,忙衝向牀頭。
看到來電號碼是個陌生號,她的期待在瞬間冷淡下去,她懨懨的接起電話,問道:“是哪位?”
“是我,音音,你來雲川也不找我,真是太不夠義氣了!”電話裡傳來一個爽朗乾脆的聲音,說話的時候中氣很足。
秦音書不禁笑了起來:“是你嗎,安然。”
安然是她大學室友,上下鋪的情誼,原來安然住下鋪,她住上鋪,有一回她不小心從上鋪摔下來,安然就把下鋪讓給她,從此兩個人就好的不要不要的。
“不是我是誰?哼,十分鐘後,雲錦大酒店門口集合,不見你以後就都別見我了。”說完後,安然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秦音書無奈的搖搖頭,都畢業好幾年了,這妮子還是原來風風火火的脾氣。
十分鐘後,她準時出現在雲錦大酒店的門前,外面天氣很好。
“音音。”明媚的聲音傳過來,秦音書轉過臉去,就看到一身牛仔裝束、長髮幹練、不染脂粉的安然走過來。
“安然。”秦音書的心裡也染上陽光的顏色,無端明媚起來。
三年,她們有整整三年沒見面。
“傻丫頭,來給姐抱抱,看看胖了沒。”安然伸出雙臂,大大咧咧的擁抱她,她也回以溫暖的懷抱。
路上偶爾有行人路過,都投來奇怪的目光,多半是把她們當成蕾絲了。
“還是那麼瘦啊,”安然拖着秦音書的手,說:“走吧。”
“去哪兒?”秦音書問。
“陪姐去喝杯茶成嗎?”安然白她一眼,不由分說拉着她走。
有些朋友就是這樣,雖然很久不聯繫,一見面仍舊是絲毫不生分。
拐到雲錦大酒店的後面,有一家茶館,是四合院,方方正正的院子,四周用籬笆搭成,爬滿了青青綠綠的藤蘿,走進去,院子裡有很小的假山、湖水,還有一架鞦韆。
這麼雅緻的地方,還真是不多見,秦音書跟着安然踏進來,找到角落坐下。
安然伸手要了查單,點了一壺碧螺春,加少少的糖,這樣古怪的喝法,是秦音書喜歡的,這麼多年過去,她這個好姐妹始終還記得清清楚楚。
秦音書瞅了一眼價目單,不禁乍舌,安然卻笑着說:“這種豪華地段的雅緻茶館,賣的不就是個環境嗎?姐來買單,你難得來一回不要在意這些。”
秦音書也不跟她爭,笑笑問:“你怎麼知道我來了雲川?”
“說巧不巧的,你猜我在街上遇到了誰?”安然並沒有直接回答她。
“誰?”
“韓證綱,聽說現在改名叫韓晨宇了,還做了有錢人,他說來雲錦大酒店參加朋友的剪彩儀式。我問他你的情況,才知道你現在在他的報社做事,也來了雲川。音音,你怎麼到現在還這麼想不開,非要在這個渣男的公司做事?”安然有些憤憤不平的問,當初韓晨宇拋棄秦音書跟明若琪出國的事,她還記得清清楚楚。
碧螺春端上來,是功夫茶,要一道一道的泡。
秦音書張羅着去泡茶,並沒有接安然的話。
“其實我一直沒有明白,當年吧是有很多女同學喜歡韓晨宇,音音你並不是隨大流的人,當初爲什麼就喜歡這麼個渣男呢?”安然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
秦音書心裡很亂,她猶豫了片刻,才擡起頭來對安然說:“安然,我結婚了。”
“什麼?你結婚了?老公是做什麼的?”安然很是驚訝,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