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同行是冤家,在場的法律界人士見聶和風得到鳳皇投資張總如此禮遇,多半心中都憤憤不平,又見到溫慶陽出頭來找麻煩,都各懷心思坐觀其變。
可惜好戲還沒上演已經落幕,張總甩開膀子吼道:“剛纔是誰在說話?”
“是我,我好意提醒您,張總。”溫慶陽胖墩墩的身材往前一站,還挺佔地方的。
張總指着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溫慶陽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以爲好運來了,忙推介自己說:“我叫溫慶陽,是金慶律師行的……”
他正說在興頭上,張總已經狠狠的瞪他一眼說:“在場的各位還請記住,誰請溫慶陽做搭檔、打官司、做法律顧問、或者是和他所在的金慶律師行合作,都是我鳳皇投資的對頭,別指望再和我合作。另外,今天這個晚宴,也不歡迎這種品性低下、揭人瘡疤的傢伙。”
說完後,他揚揚手,示意溫慶陽滾。
在場的人都知道張總財大氣粗,是不能得罪的金主,人人都點頭回應說:“張總放心吧,您討厭的人我們怎麼會請。”
一時之間,溫慶陽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肥厚的嘴脣張了張,想說什麼,最後什麼也沒敢說,在保安來之前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張總揮揮手,豪氣的說:“晚宴繼續吧,今晚所有的酒菜我請,各位都盡興。”
圍着的人這才四散而去,聶和風擁着秦音書說:“我們也走吧。”
秦音書還是很不習慣兩人之間如此的親密,但想想剛纔要不是聶和風爲她出頭,她還不知道被那個小明星欺負成什麼樣,就沒有掙開。
張總親自送他們離開,到了酒店門前,張總拍着胸脯說:“我剛買了輛奧迪v6,性能還不錯,適合你們年輕人開。夫人今晚受驚,聶教授不妨開這輛車送她回家吧。”
他話中明裡暗裡的意思,就是把這輛車送給聶和風。
聶和風頭也沒回,淡淡的說了句:“不必了。”
說完後,就往東邊的停車位走去,那裡停着他那輛雪佛蘭。
張總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摸着腦袋對助理說:“這位聶教授脾氣可真夠怪的,高薪厚職不喜歡,錢也不喜歡,幫我去查查他喜歡什麼,送禮還是要投其所好才行。”
助理的頭點的猶如小雞啄米:“知道,馬上就派人去做。”
夜風中,聶和風打開車門,對秦音書說:“坐吧。”
秦音書就在副駕駛座上坐下來,聶和風微微傾下身子,把安全帶給她繫上,有一種淡淡的乾淨的肥皂的清香味襲入她的鼻端,她的心緊緊皺了一下。
繫好安全帶,關好車門,聶和風坐在駕駛座上開車。
車子在夜路中行走,秦音書想了想說:“我想先去醫院看我媽,麻煩你。”
聶和風穩穩的駕駛着方向盤,目光盯着前方:“鳳姐發短信說你媽睡下了,送你回家吧。”
秦音書想想點頭說:“也好,謝謝你。”
聶和風沒有再說話,車窗開了一道縫,有清涼的風鑽進來。
秦音書縮了縮身子,聶和風溫言問她:“冷嗎?”
說話間把車子停到馬路邊,拿出一件衣服來披在她的身上說:“先將就着,一會就到了。”
秦音書想起上次他送自己回家,還是喝醉酒纏着他領證那次,臉上就有些發燙。
車廂裡很安靜,秦音書扯開嘴角,小小聲的說:“今天的事很謝謝你。”
“不必。”聶和風淡淡的迴應着。
“其實,還有件事我不明白,張總爲什麼會對你服服帖帖的?難道他有什麼把柄握在你手裡?”
“算是吧。”聶和風微笑,眉心落滿了星光,別樣的飄逸和帥氣。
“你是學法律的,應該很清楚,假如用把柄要挾別人,這等同於犯罪。”秦音書猶豫了片刻,還是好心提醒她。
“嗯。”他簡單的答應。
“張總有什麼把柄在你手裡?”秦音書對着這麼一個惜字如金的男人,簡直要被折磨瘋了。
“他兒子是我的學生,他想聘請我做鳳皇投資的法律顧問,讓我給他兒子把論文給過了。”似乎是看出她的焦慮,聶和風帶着揶揄的把真相說出來。
“就這麼簡單?”秦音書很是吃驚。
“否則你以爲?”聶和風不以爲然。
“沒……”秦音書摸摸腦袋,笑了起來,“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看張總又養小蜜,爲人又粗魯,對兒子卻這麼盡心盡力。你最後答應他的要求了嗎?”
車子拐彎,聶和風緩緩的搖頭,這個答案也在秦音書的預料中。
“還有一件事我也想知道。”秦音書鼓起勇氣,望着他近乎完美的側臉說。
“說吧。”聶和風熟練的駕着車。
“你爲什麼會在前幾年被吊銷律師執照?”秦音書問完後,就小心的觀察着他的反應。
聶和風仍舊是面無表情的開車,但一直平穩前行的車子,忽然小小的顛簸了一下,秦音書感覺到他內心的波瀾起伏。
“你覺得呢?”
“能讓一個男人犯錯的,只有兩樣,第一是錢,張總送你一輛奧迪車你都不收,我相信你的人品不會爲錢做錯事;第二就是女人。”秦音書侃侃而談,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聶和風臉上的冷峻和漠然越發深了,良久他才點頭說:“是。”
秦音書沒有再多話,聶和風把音樂打開,張信哲的《白月光》在車廂裡久久的迴盪着:“白月光,心裡某個地方,那麼亮,卻那麼冰涼。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想遺忘,卻欲蓋彌彰……”
一曲畢,秦音書心中也頗爲傷感,忍不住問道:“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你還愛着她嗎?”
聶和風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他目光凝視着前方,說:“自從領結婚證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決定全心全意去愛一個女人—――我的妻子。”
秦音書聽完,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溫暖,她低下頭去想了一會,凝視着他像雕塑般完美的側臉,堅毅的說:“放心吧,我也會努力去適應有一個優秀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