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找於靜去談,可談話也要有重點。
第一,她們要明白金茗到底是怎麼想的,是離婚還是繼續過下去。
第二,還要知道於靜到底在乎的是什麼,打蛇打七寸,不捏住對方的要害怎麼能對付的了那麼滑手的蛇?
第三,他們摸不出金茗對龔輝是什麼態度,所以不好對龔輝下手。
爲了確保事情做的萬無一失,童佳期還是把江染染拉到了一起商量,畢竟論起鬥小三的經驗,還是江染染比較豐富。
“金茗,你什麼想法?”江染染知道這也是最後一次了,離還是不離,都要金茗自己決定,她和童佳期兩個人絕對不能干預她的想法,免得日後金茗後悔了,她們三個連朋友都沒得做。
金茗也是被傷透了,從孩子死掉的那一刻,金茗對龔輝的心思和愛情也都死的透透的了,她想到龔輝和她曾經覺得幸福的那個家,只覺得從心裡抑制不住的冷:“過是肯定過不下去了,以前龔輝曾經犯過這樣的錯誤,我原諒了他還和他結了婚,我以爲有了家庭和孩子,他就再也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沒想到還是我自己太天真了,當時我就沒有想到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的道理。”
“於靜究竟愛不愛他我不知道,但是我想知道在龔輝心裡於靜的分量有多重。”說到這裡,金茗停了下,好像做出了某種決定一樣,說道:“如果他們兩個是真心相愛,而且龔輝愛她比愛我還要深,那我就認輸,乖乖地消失在他們兩個的世界裡。如果他們兩個根本沒有那麼相愛,偏偏還要用‘愛’的名義把我逼到現在這個境地,我絕不會放過這兩個害了我孩子的人!”
金茗用極其脆弱的眼神看着她們兩個,苦笑說道:“佳期,染染,也許我現在沒有什麼資格和能力可以回報你們兩個的,可你們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裡呢。以後有機會我會報答你們兩個,就算我現在的想法那麼偏執,就算我想做的事那麼過分,我都希望你們兩個不要疏遠我……不要討厭我。”
江染染和童佳期兩個人一塊抱住了金茗瘦弱的肩膀,摸了摸她好像不似以前那般柔順的頭髮。江染染終究還是比童佳期心狠,她冷着臉說:“金茗,不要想那麼多。就算他們兩個是真心相愛又怎麼樣?真愛就能傷害別人?真愛就能不顧道德和責任拋棄妻子?真愛就能爲所欲爲?你沒有錯,爲什麼要承擔別人的錯誤?金茗,我只想讓你開開心心的活着,不想你被這兩個賤人所累,一輩子過得不安生,也不想讓你爲此而有什麼罪惡感,有些事,我會爲你去做。”
夕陽的餘暉灑在童佳期家溫暖的客廳裡,同樣也溫暖了金茗受傷太久,傷心太久的靈魂。
而這三個女人沒有想到的是,針對水利局張家的調查已經在肖宸的主持下成立了專項組,秘密的展開了調查。
於靜這些日子心情本來就不好,再加上孕期反應大了,她的脾氣就很暴躁。
以前她還能用甜膩的聲音和龔輝撒撒嬌,再信手拈來幾段酸溜溜的小情詩哄哄他,可現在看着經常不回家的男人,看着他媽那副勢力的嘴臉她就覺得討厭。
她於靜可不是金茗那個受氣包,任她揉圓捏癟還不吭氣,想要欺負到她頭上來?不是不行,很難!
現在金茗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了,她肚子裡的這個就是金疙瘩,這老太婆還不知道巴結着自己,總弄點新鮮的花樣來給她找不自在,那可就別怪她給這老太婆找更不自在的了!
“哎呦我說龔輝他媽,你們家這個房子真是又大又氣派,可這麼氣派的屋子怎麼連個水果也不見?”龔輝他媽喜好大牌,總是叫上三兩牌友跑到家裡來搓麻。於靜本來就是那種小清新的風格,喜歡安靜的舞文弄墨什麼的,天天聽到“碰”、“聽”、“糊了”這種嘈雜的聲音,真是煩都快煩死了。
龔輝媽還是那副大奶奶做派,眼皮子都不擡一下,高聲喊道:“於靜,於靜!”
“怎麼了?”本來上次龔輝幫着她出過一本書之後於靜覺得自己的出版之路會越來越寬廣,誰知道之後她遞交上去的稿子就沒有一次順利通過的,對方給她的理由竟然是內容俗套,市場前景不樂觀。
她寫了那麼多年的東西,讀了那麼多的青春文學,怎麼可能俗套!一定是她的文章不符合出版社的商業需求,哼,一味的追求商業目標,他們怎麼懂得什麼叫文藝!
就在她趕稿子寫不出東西來的時候,外面那些喜歡打牌又嘴碎的老女人們又給她找不自在。
“咱們家水果吃完了,你去超市買一點,聽說現在梨子挺不錯的,還有那個什麼……西柚啊橙子啊,你都買來給咱們吃吃看,弄個果盤給我和你幾個阿姨端過來。”龔輝媽媽平時使喚金茗使喚習慣了,就算是於靜支使起來不怎麼順手她也改不了原來的習慣了。
“媽,你們姐幾個打麻將還要吃水果?多佔手啊,不方便,要是口乾的話就接點水喝吧。”於靜纔不管龔輝媽媽高不高興呢,她反正沒空哄她:“媽,你沒事兒的時候別總叫我,我寫稿子呢,打斷了思路不好。”
她說完這番話,龔輝媽媽的臉色都變了。像是這樣不在人前給她留臉面的事兒於靜做了也不是一次了,可她總覺得自己跟兒子說過了以後這個女人應該有所收斂了吧?沒想到還是這個德行!她兒子現在還沒和金茗離婚呢,這小妮子就不怕她不開心了讓龔輝把她給甩了?
說起來,她這套做派還是跟她二表嫂學的呢。沒見張鵬飛他媽媽那麼強勢的女人都拿她沒轍麼?於靜可真是服了蘇蓓蓓,也就把她當成了榜樣。
“哎呦,我就從來沒見過誰家的媳婦這麼跟婆婆說話的。”
龔輝媽媽的一個牌友嗆了個聲,於靜立刻不樂意了,丟給她一個白眼諷刺道:“阿姨那麼想讓我去賣水果,是不是想吃榴蓮啊?我覺得你嘴比榴蓮的味兒還大,的確是得讓那股臭味兒給您遮一遮。”
“嘿!你這沒大沒小的丫頭,怎麼說話呢?!”牌友一聽於靜這麼罵自己,立刻不樂意了:“龔太太,你是怎麼調教兒媳婦的?”
龔輝媽媽覺得於靜沒給她做臉,說話就更難聽了:“這位還沒進我們家家門呢,就已經是少奶奶做派了。哎,你說我這個命真是苦,我那兒子的眼光也真不怎麼樣,找的都是些什麼女人啊。”
於靜冷笑道:“您兒子不僅眼光不怎麼樣,人也就是那麼回事兒了。別總拿着我結婚的事兒拿喬,現在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嫁給你那兒子呢,您老就先別忙着擺婆婆的譜兒了成嗎?我肚子裡的這個,我想生就生,不想生就打掉,反正以後我的機會多得是,你們龔家可剛剛沒了一個孩子。”
於靜這番話說出來,立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這些個牌友也是從龔輝媽媽自己家裡那邊叫過來的,所以也不知道龔輝的老婆究竟是個什麼樣,所以看到於靜就以爲是龔輝明媒正娶的那一個。這麼一聽,衆人心裡都驚了,龔輝這個小子看起來那麼靠譜,沒想到還弄了兩個媳婦回家。
不管別人心裡怎麼想,於靜只要自己心裡高興就行了。無視掉那些老女人驚異的目光,她倒了一杯溫水端着進了屋,鳥都不鳥外面那羣女人。
開玩笑,現在這種時候,龔輝是不可能會離開自己的,他已經衆叛親離了,怎麼可能再鬆開她的手呢?
而且……
於靜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她怎麼可能會那麼狠心的打掉自己的孩子呢?這是她的孩子,她和龔輝的孩子。她需要龔輝,正如孩子需要一個父親那樣。剛剛開始和龔輝在一塊的時候,她的確存了幾分只要能破壞金茗幸福就好的意思在裡面,可是時間長了,她就真的覺得和龔輝組建家庭也不錯。他長得帥,算上個有錢的潛力股,關鍵是有本事,可她見過的那些她根本沒資格勾搭上的紈絝不一樣,所以在於靜眼裡,龔輝這樣的男人就是最好最適合她的。
曾經看過那麼多的小說,男女主角都是在這種時候被人強迫分離的,多麼讓人扼腕。
她們越是想讓她離開龔輝,她就越是不能隨了她們的心願!
她要捍衛自己的愛情,永不退縮!
剛剛發此宏願沒多久,於靜就接到了金茗的電話約她見面。這就好比你正在打瞌睡就有人給你送上枕頭一樣,讓於靜開心不已。
見面又怎麼樣?金茗不一樣要輸掉她們兩個的這場戰爭?
於靜也不是個傻子,與正室自然不會單槍匹馬,在這一點上,她就更要感謝自己的二表嫂蘇蓓蓓了。她找了個女人陪着她一同赴約,一方面是照顧自己的身子,另一方面則是給那個女人個暗示,代表龔輝現在多麼重視她,還給她配了個保姆貼身伺候着。
果然,金茗和童佳期看到於靜這幅做派的時候,臉上都露出了不同的驚駭目光。每個人臉上的神態都不一樣,這可讓於靜小小得意了一番。
金茗覺得心頭震得說不出話來,可童佳期不是,她開口就對於靜說:“廢話就不說了,你和龔輝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