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靜笑笑,道:“不急,該來的人還沒有來呢。”
“人?什麼人?”金茗的臉色很不好看,難道她和於靜兩個人的談話龔輝也要參與?
於靜老神在在的喝着咖啡,一直不急着切入主題,金茗坐在她對面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倒想看看她究竟是要耍什麼花樣。終於,於靜的手機一震,有人給她發來了一條簡訊,於靜看着那條消息,脣邊露出了頗爲得意的笑容。
她突然對金茗說道:“金茗,有沒有人告訴你?你不僅很蠢,而且很虛僞。你不漂亮,沒有家室背景,沒有出色過人的才能,甚至沒有一丁點女人味兒,可是當初咱們兩個是差不多同時遇到的龔輝,他竟然沒有選擇我,你說龔輝當時到底是不是瞎了眼,還是你故意陪在我身邊,就是爲了隨時隨地的搶我的風頭?而且憑什麼你有兩個那麼好的朋友爲你出頭,甚至她們不惜動用自己的財力和關係都要幫你?我想不明白,到了最後我只能得出一個結論就是——你,金茗,比我於靜要幸運的多!你不需要費盡心機的討好別人,就能得到別人的關心和喜歡,你就算沒有一丁點的才能也可以渾渾噩噩的把日子過得那麼幸福。可我呢?同樣是追求所愛的人,我就是人人喊打的小三,可你就是委屈受苦的正主,真真的開玩笑呢吧?你以前都是跟在我屁股後面轉的,現在她們卻讓我看你的臉色活,哈哈,你說扯不扯?”於靜淡淡的看了金銘一眼,當觸及到她凸起的肚子時,眼中有着毫不掩飾的嫌棄。
“於靜,上大學的時候不是我喜歡跟在你屁股後面轉,而是我看你沒有朋友,怕你覺得孤獨!你從來沒有發現整個宿舍裡只有你一個人形單影隻嗎?你都沒有發現別人和你的話明顯沒有那麼多嗎?”金茗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這個對她來說已經那麼陌生的女人,難道曾經她對於靜的付出,在別人眼裡都是一種附庸,是有目的的一種行爲?
“我孤單?”於靜一揚眉,顯然十分不認可這一點:“是啊,創作這條路都是孤高清冷的。我們沒有知音,我們只有自己。形單影隻只是爲了等待那個懂我的人,你是不會明白的。”
金茗忍不住諷刺她一句:“所以你覺得我一個醜小鴨根本就不配和龔輝在一起?這就是龔輝不得不和我分開的理由?我就應該乖乖地讓開位置,讓你好順順利利的把我的老公搶走?”
“當然了,”於靜笑呵呵的說道:“優秀的男人就要配上優秀的女人,不是嗎?就算我沒有我得出現,像你這種一無是處的女人以後也是會給別人讓位的。既然上學的時候我那麼不嫌棄的收留了你,你就當是報答我的恩情,離開的讓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一些,這樣對誰都好。”
“如果你叫我來就是爲了說這些的話,我想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恕我不能奉陪了。”金茗聽了於靜的話只覺得諷刺異常,以前她覺得於靜雖然有點文藝腔,可畢竟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可現在她不僅感覺於靜的心理陰暗,而且她的報復心理很重,說不好從前她是哪句話沒有說對就把這個女人給得罪了的。
她是什麼時候開始算計自己的?
從剛剛重逢的時候?從她和龔輝結婚的時候?從她開始在龔輝面前裝柔弱的時候?
那她住到自己家附近的事根本就是早有預謀,而不是偶然相逢,她爲龔輝而來。
但是她愛龔輝嗎?
於靜嘴上說的愛,其實不過是爲了找回自己的優越感吧?當年龔輝沒有熱烈的追求“那麼優秀的於靜”,而是眼瞎的找了金茗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所以現在一旦自己和龔輝之間出現了嫌隙,於靜就會毫不猶豫的橫插進來,非要攪得他們兩個分開不可。而且於靜所謂的追求真愛,無非就是對她的一種嫉妒和報復吧?因爲她有的,於靜都沒有,所以她就會想到毫不留情的搶走。
金茗想到一個女人能用那麼長的時間來算計自己,不禁覺得從心裡透出涼來。於靜又把龔輝的性格研究了多久,這纔開始下手實施自己計劃的?
不,她應該告訴龔輝於靜不過是在報復她,於靜根本不愛他!
等龔輝迷途知返,他們兩個還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起撫養孩子長大成人。
金茗轉身就要離開,可卻聽到了於靜在自己背後陰測測的說道:“金茗你知道我有多麼恨你嗎?我會把你給我的恥辱統統還給你的。很快,一定!”於靜並沒有阻止金銘離開,金茗只要一看到她的眼神就會覺得難受,她拿了自己的薄外套走出店面,只想快一點回到家,等自己看到童佳期和江染染,一定就會有安全感了。
於靜用鈍刀子一下下的剌着面前的牛排,眼睛裡露出尖銳的光芒:“都是你逼我的,我沒有錯!”
她的語氣不再是那麼的盛氣凌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反而顯得很是疲憊。沒有想到這個金茗就算被趕出家門也還是這樣不肯服軟,但是於靜最大的心病並不是金茗,而是龔輝,那個男人似乎有點動搖和後悔,他捨不得金茗了。
她明明已經那麼努力地去迎合他,明明比金茗優秀那麼多,明明已經給了他那麼多的機會和生意,爲什麼他還是想着金茗,還是遲遲沒有去提離婚的事兒?
還有龔輝家裡的那個老女人,她親口聽那個老女人說過讓自己的兒子拖着時間暫時不要離婚,一是爲了讓兒子看清究竟哪個女人給他的幫助更大,還有要看哪個女人能給他們龔家生個兒子。而且只要龔輝一天不離婚,他在那兩個女人面前就都有話語權。金茗會爲了不離婚而挖空心思的討好他,同樣,於靜也會爲了嫁給他而展現自己更多的價值。
那個老太婆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盤啊!
真可笑,她於靜又不是急於入門的小妾,還要用肚子裡的孩子來爭寵!
可恨的是龔輝竟然再也沒有提過離婚的事情,最近又開始有意無意的避開了她。甚至在江染染挑撥了那句話之後,他真的懷疑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壓根就沒有對待愛人的半點信任可言,於靜都想着既然他非要覺得自己如此的不檢點,那就等以後結了婚,她就天天讓龔輝看看綠帽子的顏色好了。這一年除了龔輝她再也沒有跟過別人,怎麼可能懷上別人的孩子?只是她根本就沒有懷孕,如果龔輝執意追查下去的話,恐怕遲早會知道的。
都是金銘這個賤人!憑什麼她明明什麼都不如她,卻能得到龔輝那樣的寵愛,能讓江染染和童佳期將她捧在手心裡的呵護?
她就想撕掉金茗僞善的裝束,讓所有人看看這個女人的善良柔軟都是裝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要應該集中在自己身上,因爲她比其他女人都要優秀!
就算是龔輝和金茗兩個人結婚了又怎麼樣?笑到最後的人一定會是她,哪怕現在龔輝已經開始動搖了。
如果金茗死掉了呢?如果她肚子裡的孩子再也保不住了呢?
龔輝家的老太婆就再也不會那麼囂張了,江染染和童佳期那兩個賤女人也一定會痛苦,只要她每天拉着龔輝日日歡好,她就不相信自己懷不上他的孩子。
想到這裡,於靜手中的餐刀劃過餐盤,發出尖銳的響聲,好像大型汽車急剎車的聲音,多麼動聽美好?
金茗走出咖啡廳之後,對面的小區就是自己的家,可她現在回不去,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那裡的一草一木,一桌一凳都是自己盡心挑選的,她無非是想讓自己和龔輝兩個人能夠忘掉之前的種種不快,積極的面向未來的生活。她以爲之前龔輝犯的錯自己忍下了,消化了,他就會比之前對自己更好,因爲他要贖罪。
可她真的太天真了,會犯那樣錯誤的男人如果輕易就會被原諒,絕對會犯第二次。可劈腿和出軌卻就是兩種不同的概念了,金茗直到現在才發現,已經太晚了。
走在熟悉的小路上,金茗感覺自己真是有夠可以的。明明知道於靜叫她出來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她竟然還真的傻傻的出來了,而且聽她說了那麼多的廢話,半點營養也沒有。
時間好像有點晚了,她最好想個完美的藉口說給江染染聽,不然讓她知道自己擅自跑出來見了於靜恐怕她們兩個會被氣死的。
“嗤——!砰——!!”金茗正穿過馬路的時候,突然從對面衝出了一輛貨車,好像剛剛找準目標,直奔着她而來。金茗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下傻了眼,想要躲開可是卻發現身體根本移動不了,好像有個人抱住了她的腿,讓她沒法子挪動半分。
緊接着,一聲劇烈的碰撞聲過後,金茗的身子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撞飛了出去。周圍的人都圍在了金茗的周圍,可卻沒有一個人打電話報警。
金茗倒在血泊裡,下身不停地有血流了出來。
她無助的抓着自己的肚子,完全用別人聽不到的聲音苦苦哀求:“救救我的孩子,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