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佳期赤腳站在屬於她的世界裡,專注迷人得令他移不開眼睛。
肖宸覺得自己的瞳孔一瞬間被這個小女人撐大,他好像又發現了她身上藏匿極深的魅力。
還好,這麼好的童佳期是他發現的……
肖宸忽然很怕童佳期回過頭的時候對他說——肖宸,請你離開我的世界。
可就算那是真的,他也絕不會走。哪怕先霸道的佔有着她的人,再慢慢的蠶食一些更多的東西,他也要賴在她的世界裡。
童佳期赤着腳,突然覺得身後有一陣冷風吹了進來,這個沉悶狹小的空間也因此有了鮮活的味道。她回過頭先是被更爲明亮的陽光刺得眯了眯眼睛,然後纔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肖宸。
童佳期顯然還沉浸在無盡的煩躁和苦悶中,因而思路被人打斷是件令她極爲暴躁的事。她皺皺眉頭,不悅的呵斥:“出去,我在工作!”
肖宸的瞳孔一縮,走進屋子默默的關上了房門,將外面那些興奮而激動的窺探視線都擋在了外面。他一個箭步衝到童佳期面前,伸出手蒙上她的眼睛,另一隻手則捏住了她瘦弱的肩膀,在她耳邊柔聲說道:“童佳期,別再畫了,閉上眼睛放鬆大腦休息一下吧?”
“你鬆開!”童佳期的眉頭皺的老緊,“不要打斷我的思路!”
“你的思路是什麼?就是撕了滿地的紙?就是不吃不喝把自己關在這裡幾個小時?就是失了你的平常心?”肖宸一聲聲的質問,讓童佳期的身子一顫。
“肖宸……我停不下來……”童佳期的聲音帶着沮喪:“只要我停下來,我就會想到我和那個人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只要我停下來,我就會覺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我還是畫不出任何東西;只要我停下來……”
只要她停下來,就會感受到那種無可抑制的恐懼感……來自生活,來自感情,來自她自己的心。
懷中的女人站在這片白茫茫的世界裡,顯得那樣孤獨和柔弱。平日裡的堅韌是她用來保護自己的殼,而此刻的懦弱纔是她脫去所有僞裝的樣子。
說到底,女人還是需要憐惜和保護的。
肖宸輕輕的在她的脣上落下極爲輕柔的一個吻,像一片羽毛掃過了她的脣瓣。
他耐心的吻過她的額頭,她的眉心,她的鼻尖,她的下巴,她小巧的耳垂……
許是碰觸到了童佳期最爲敏感的地方,懷裡的人兒突然一顫,倔強的力道癱軟了下去。肖宸勾了勾嘴角,反覆吮吸着她耳後那一小片肌膚,輕柔的撩撥着她的感官。
童佳期的嘴裡逸出細碎而慌亂的呻吟,她幾乎癱軟在肖宸的懷裡,而剛剛幾乎將自己溺斃的緊迫感和恐懼感,早就被她扔到九霄雲外去了:“肖……肖宸……放開我……”
肖宸將蒙着她眼睛的手拿開,笑着問她:“停下來了嗎?”
“嗯!”童佳期這次格外老實,再也不敢和他說一個“不”字。
可是面前這個霸道的傢伙卻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脣,好似還在回味剛纔的長吻:“可我還不想停下來……”
童佳期紅着臉,手上微微用力推開他的胸膛:“你……你能不能出去……我收拾一下。”
肖宸這次十分配合的鬆開了手,放開了這個貓一樣時而驕傲時而順從的傢伙:“我幫你。”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童佳期一張張的收拾了地上的畫紙,這才發現一個厚厚的本子都被自己撕扯乾淨了。
肖宸不答反問道:“聽張樂樂說你中午沒有吃東西?”
“別聽他胡說。”童佳期真恨不得衝出去掐死張樂樂那個大嘴巴。
“是嗎?那你中午吃了什麼?”肖宸冷不丁的一問,直接讓童佳期啞口無言了。
肖宸伸出手摘掉童佳期的胸卡,拉着她的手走出小黑屋。
張樂樂看着童佳期那副頭髮亂糟糟臉上紅彤彤的樣子,賤賤的曖昧的笑了。肖宸拉着童佳期直接朝他走了過來,將童佳期的卡遞給張樂樂,極爲自然的說:“幫童佳期打下班的卡,還有別忘了幫她關電腦。”
童佳期想要掙脫他的手,可卻被他抓的緊緊地,她有些尷尬的說:“肖宸你幹嘛呢?我還要上班啊。”
肖宸揚揚眉:“沒錯啊,你在上班。”
“喂!”童佳期被這個霸道的傢伙拉着往外走,路過自己辦公桌的時候,童佳期頗爲認命的抓上自己的包,勉強跟上了他那麼快的步子。
童佳期氣鼓鼓的說:“肖宸,你都不用上班嗎?”
“我工作時間很自由。”
“你不是說要配合領導工作嗎?!”
“沒錯,他比我還要清閒。”
如果溫承同志聽到他家四哥說的這句話,一定會嘔血三升的。
童佳期覺得自己爭不過他,乾脆和他耍賴:“你硬要拉着我出去,有沒有想過我的立場啊?我如果不能設計出客戶滿意的作品是要付違約金的!你要再把違約金賠給我嗎?”
肖宸含笑的眼睛在她身上一掃,肯定說道:“童佳期,別說一個違約金了,就算你什麼也不做,我養你一輩子都行。”
喂……
這個答案有點犯規了吧?
童佳期頓時失語,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走出了公司。可剛剛走出電梯,童佳期就有種要哭出來的感覺——那個剛剛走入大廳迎面走來的男人,可不就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冷麪大衛,人見人怕的老闆李維揚?!
完了完了!
最近公司正準備對初級設計師開刀,她就那麼不長眼的撞到頂頭上司的手裡了,這不是上趕着送死麼?
李維揚沒看到她……李維揚沒有看到她……李維揚沒有看到她……
童佳期不斷的自我催眠並祈禱着,可一個聲音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童佳期,你要出去?”
“呃……是……李總……就出去一下,和客戶聊一些事。”童佳期硬着頭皮回答。
李維揚的眼睛在肖宸拉着她的手上停留了兩秒鐘,快的微不可查。他溫和的笑了,極爲罕見的關心起員工的身體狀況了:“別太累。”
李維揚毫不留戀的與他們擦肩而過,好似並不在意童佳期究竟要去哪裡,和誰離開。
“肖宸,我要回去了!”童佳期快要哭了:“我可不想被老闆炒魷魚。”
“放心吧,和我出去他不但不會炒你魷魚,說不定還會十分讚賞你。”肖宸的眸子一眯,笑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