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媛蓉帶着許程程一起去了慕文雋工作的地方,一個加油站,是慕文雋打工的地方之一。
看見兩個人來,慕文雋眯着眼睛,停下了手中的活,許程程已經是抑制不住情緒的眼睛溼潤。
加油站的休息室,慕文雋倒了兩杯白開水過去,說道,“這裡沒有茶葉,你們湊合喝吧!”
許程程的喉嚨滾了滾,明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不是顧槐生,但心裡還是不受控制的從他身上尋找顧槐生的影子。
相對於許程程的情緒複雜,樑媛蓉要平和的多,她說了一句,“沒關係”,然後道,“文雋,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些事情想和你說,另外如果可能的話,希望你能和程程一起回一趟荔城!”
……
那天是三月二十七日,週四,西顧在學校接到許程程的電話,許程程說,“我今天回荔城。”
西顧拿着手機很久,才低低“恩”了一聲。
許程程笑,“我以爲你會來送我一趟。”
西顧問,“你幾點的飛機?”
“你還真是夠認真,我只是隨便說說。”
西顧斂眉,似乎聽見機場通報飛機航班的聲音,詢問,“你在機場?”
許程程點頭,“對,再過半個小時就要登機了,有空我會再過來。”
西顧再次“恩”了一聲,說,“一路順風。”
許程程道,“莫西顧,其實我常常嫉妒你,不僅是因爲槐生喜歡你,更是因爲你這個對萬事都不急不躁的性子,別人的世界都已經在你面前傾覆了,但你依舊可以面不改色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你這樣冷情的人,卻有那麼多人深深愛着你,你可真幸運!”
許程程輕嘆了一聲,她說,“那個叫沈涼時的,似乎是個不錯的男人,既然你選擇了,那我便祝福你。希望你們兩個可以幸福,也許真的如你所說,你幸福了,槐生才能真的安心。”
西顧說了一聲,“謝謝。”
許程程道,“不用謝我,因爲我其實還沒法去原諒你,不過我不想恨你了,你曾問我,毀心之痛,我嘗試過嗎?其實,嘗試過的。槐生的離開,讓我和你都成了一個可憐的人,你比我幸運,遇見了那個讓你心完整起來的人,而我,還不知道要多久……”
“程程,其實槐生一定希望你幸福,他對你的信任,遠遠高於我!”
這句話,西顧說的是真心,槐生離開,沒有給西顧留下任何東西,但是他在此前,將自己的郵箱,日記,全部交給了許程程。
許程程對他的心意,他很瞭解,但是就像西顧對他的依賴不曾斷絕了這份聯繫,槐生對許程程,應該也有一種依賴。
西顧甚至想,如果沒有她,他們是可能走到一起的。
許程程那邊淡淡的笑,“聽到這話,我很高興,我要走了,西顧,我們有緣再見!”
許程程掛了電話,目光落在不遠處等候在候機口的男人,扯脣一笑。
槐生,現在,我要爲你去做最後一件事情!
這件事情之後,我會用盡我餘生的力氣,去努力的忘記你!
你別怪我!好嗎?
……
那天下午,沈涼時來接西顧吃飯,西顧一上車就抱着沈涼時不鬆手,沈涼時問她怎麼了,她也不說話,就是這麼抱着。
沈涼時知道西顧有心思,同時他今天也剛剛得到消息,慕文雋跟許程程一起回了荔城。
是和這件事情有關嗎?沈涼時嘆了口氣,有時候男人的愛其實很自私,西顧將愛給了他,但也將依賴與信任給了顧槐生。
人的生命中不可能只經歷一場感情,沈涼時理解,也知道這個時候他該給她的,是完完全全的包容。
正如現在,他攬她入懷,什麼都不問,什麼都無需問,因爲彼此懂得,心意相貼,別的一切,便都已經不算什麼。
也是在這一天,某高級公寓的落地窗前,女人手中的dna檢測單猝然滑落,窗外突然起風了,天空瞬間陰霾密佈。
週五。
凌晨,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這個夜晚的寧靜,西顧拿起手機看到上面的號碼,微微凝眉,然後接起。
睡覺比較淺眠的紹瑾鈺與張樂樂都醒了,田甜還在熟睡當中,西顧下了牀梯,對兩個人說了抱歉,然後披了件外套去陽臺接電話。
紹瑾鈺和張樂樂面面相覷,準備繼續躺下睡覺時,突然聽到一陣手機掉落在地面的聲音,紹瑾鈺愣了一下,張樂樂也愣了一下。
倆個人迅速起身衝向陽臺,然後便看見了扶着陽臺欄杆站在那裡寂然無聲的西顧。
張樂樂喊一聲,“西顧?”
西顧轉過頭,夜色中她的面色白的嚇人,紹瑾鈺將地上的手機拿起來,電池黑屏,壞了。
張樂樂伸手摟住西顧,將她帶入到房間裡,燈被打開,田甜也因爲剛纔的動靜醒了,本想問一句怎麼了,但看着衆人面色不對,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些什麼……
……
西顧換了衣服出門時,張樂樂和紹瑾鈺幾個人陪着她一起去,原本她不讓,張樂樂聽了有些不樂意。
“西顧,你是不是不將我們當姐妹?”
西顧在那一刻心裡百轉千回,上車前,張樂樂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着號碼,凝眉,“是沈老師!”
西顧緊咬着脣,拿過張樂樂的手機,說了一句,“喂?”
“你的手機怎麼打不通?”
西顧咬脣,說,“沒電了。”
沈涼時那邊沉了一口氣,“站在那裡別動,我看到你們了!”
西顧怔了怔,朝着馬路看了一眼,果然看見不遠處有一輛黑色的跑車閃着車燈朝着他們駛過來。
西顧知道,沈涼時應該也已經知道一切了!
怎麼會不知道呢,看着他現在就趕來,想必他知道的,比她還要早。
見沈涼時來了,張樂樂等人都很高興,對西顧囑咐一堆,張樂樂更是將自己的手機塞給西顧,“有需要記得打電話給我們,我們一定隨叫隨到。”
西顧點頭,說了聲,“謝謝。”
那時候是凌晨四點。
一個小時前,西顧接到談易謙的助理李煜的來電。
談章曄的前妻任雯文當天晚上三點左右酒駕超車速不慎撞上防護欄,車子嚴重變形,而車內的任雯文傷勢嚴重,已經被送往醫院進行搶救。
李煜說,“莫小姐,這麼晚打擾你很抱歉,是這樣,警方調查這起車禍事故時,發現夫人在車禍前曾經跟您母親樑女士進行了長達五分鐘的通話,目前樑女士已經被警方帶去協助調查,警方詢問通話內容,樑女士卻什麼都不願說,我覺得,您應該去警察局勸一勸樑女士,否則這場車禍,她會逃不開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