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雯文這次回國,是來參加郝敬良與孫妤淼的結婚紀念宴會的,但最終卻沒有參加。
是她主動聯繫的談章曄,那天是週三的下午。
她發了一條短信給談章曄,只單單的一句話,“阿曄,我們見一面。”
她是下午一點左右發的短信,談章曄直到下午兩點纔回短信,一個字,“好。”
那一天,談章曄準備出門,樑媛蓉爲他準備衣服,款式較爲休閒,談章曄看着自己的妻子,想着馬上要去見前妻,心裡多少覺得對不住樑媛蓉。
所以在樑媛蓉給他系袖口的時候,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樑媛蓉有些微怔,擡起頭,問他,“怎麼了?”
談章曄沒說話,只是拉着她的手緊了緊。
樑媛蓉多少有些害羞,兩個人都是四五十歲的年紀了,這樣粘着,她還真有些適應不了。
最後,談章曄道,“媛蓉,辛苦你了!”
樑媛蓉笑了笑,“我不辛苦,真正辛苦的,是你!”
下午兩點半,談章曄出門,樑媛蓉親自相送。
一直到丈夫的車子走遠,樑媛蓉才輕輕嘆了一口氣。
就在今天中午一點左右,樑媛蓉收到一條短信。
來自於任雯文,任雯文道:信不信,下午阿曄一定會瞞着你出來見我?
樑媛蓉自然是信的,這個男人心裡從來沒有真正忘記了任雯文,哪怕現在娶了她。
如果沒有發生當初那樣的事情,想必,一切的一切,都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吧!
……
許程程會來談家找樑媛蓉,是樑媛蓉意料之外的,當楊叔說門外有個小姑娘說想見她,樑媛蓉還真是有些好奇。
楊叔說,“小姑娘自稱姓許,荔城來的!”
如此,樑媛蓉明白了,吩咐許叔,“讓她進來吧!”
十分鐘後,許程程坐在了談家客廳的沙發上,陳阿姨奉茶,又讓人送來了兩樣點心和果盤。
樑媛蓉囑咐許程程嚐嚐這茶的味道。
許程程低頭喝了一口,說不錯。
不過她對茶沒有什麼研究,而且她二叔家裡就是茶館,茶喝了不少。
這段時間一直留在c城,已經超過一個星期沒回去。
父親那邊電話催了無數次,但許程程對此置不理,說她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父親怒着問她是什麼事情,她沒說,她沒法告訴父親她在c城遇見了一個與顧槐生長得一模一樣的慕文雋。
只是這幾天她一直沒有找到慕文雋,打過電話給西顧,西顧說慕文雋出國了。
她不信,她覺得慕文雋大概是躲着她,這個城市太大,她來到這裡人生地不熟,又顯得太渺小太渺小。
如此,想要尋找一個人,真的堪稱大海撈針。
如果不是實在找不到了,她也不會來找樑媛蓉。
西顧覺得她執念太深不是好事,有可能騙她,但是樑媛蓉應該不會。
“阿姨,您應該對我有點印象,我是槐生的同班同學,我叫許程程!”
樑媛蓉點頭,印象,自然是有的,想當年這個女孩子追過顧槐生,她爲此還跟女兒說她要好好的珍惜槐生,小心被人搶走了。
那時候女兒不以爲意,只是再次強調,和槐生不是那種關係。
她呢,權當女兒害羞,並沒有理會女兒的這句話。
現如今,幾年過去,這個女孩子對槐生還是這般不捨不棄的執着,讓她心裡,多少也有些感慨。
樑媛蓉說,“我記得。”
許程程點了點頭,笑着,“那太好了,阿姨,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問一問,你知不知道c城有個男生,叫慕文雋,和槐生長得一模一樣?”
“恩。知道……”
“那您知道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樑媛蓉看向許程程,微微的嘆氣,“孩子,你是不是將她當成槐生了?”
許程程眼眸暗了暗,說,“我沒有將他當成槐生,但是我想見見他,我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他說,阿姨,您如果知道,請您告訴我好嗎?”
樑媛蓉沒有吭聲,許程程有些着急了,“阿姨,算我求求您,請您告訴我,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這件事情,可能跟他的身世有關……”
“身世?”樑媛蓉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槐生和文雋的親生父母是誰?”
許程程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槐生走的時候給我留下了他的日記,還有他寫給西顧的郵件,以前,我因爲那些東西都是寫關於西顧的,不太願意,也不太敢看,這幾天,我在c城,找不到慕文雋,就將日記的陰影本和郵件堅持看完了,在其中,發現了一些線索,我想和慕文雋見一面,瞭解一些事情,也許能夠找到他的親生父母也不一定……”
……
談章曄坐進茶館包廂的時候,任雯文已經到了,他進門時,剛好看見她在斟茶。
任雯文是個畫家,攝影師,骨子裡就有一股子清高孤傲的氣息,所以舉手投足間都帶着一股藝術的味道。
談章曄曾經對這種味道是極其迷戀的,只是風塵過後,將近三十年過去,心底的那一股子暖,也該被歲月的風吹得消磨殆盡了吧。
談章曄走過去,在任雯文的對面坐了下來,任雯文將一杯茶水直接遞給他,口中道,“你嚐嚐。”
談章曄頓了頓,還是伸手接過去,喝了。
щщщ.ttκā n.C O
“怎麼樣?”
“你今天找我來,是爲什麼事情?”
談章曄沒有回答,而是直奔主題的詢問,這種冷然讓任雯文一愣,但也很快恢復鎮定。
夫妻,夫妻已經離了的夫妻,曾經的溫情自然也跟着離散了。
她扯脣一笑,說道,“難道你我之間,若非有事情,連坐在一起喝杯茶的情誼都沒了嗎?”
談章曄擰起眉頭,他說,“雯文,我從不想和你走到今日,但既然分開了,彼此不能和平相處的話,做到互不打擾,其實不算過分的要求!”
“互不打擾?”任雯文看着談章曄,眸色很淡,她說,“你所謂的不打擾,是讓我不打擾你,還是不打擾你的妻子樑媛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