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關不了。”音響師手忙腳亂，說話都帶上了哭腔。
華靜芸手腳發麻，好在她的理智還在，“關電源，關電源！”
音響師忙扯掉開關，可華靜芸祈禱的事並沒有發生，還是和上次一樣，大屏幕上的畫面依舊在繼續。
華靜芸絕望了。
是誰在針對她！
很快，屏幕上傳來曖昧的呻、吟，不用看也知道畫面是什麼，大屏幕後面的華靜芸氣得手腳發抖。
陳斌是她“精心”挑選的醫生，卻和自己的病人，還是未成年人發生這種事。她這次的主題是關注青少年的心理問題，卻把一個變態的醫生介紹給大家，這算什麼？
“嬸嬸？”柔寧突兀的聲音喚回了華靜芸的理智。
“你來做什麼？”華靜芸語氣鋒利。
柔寧怯生生地站在那裡，“我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幫點忙，出了這麼大的事，外面那麼多人，我……”
“沒你的事！”華靜芸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柔寧站在原處沒動。
華靜芸正要再開口時，微生德和微生琪過來了。
“你怎麼搞的？”微生德不滿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這種事，任誰都無法心平氣和。
這次爲了避免這種事再次發生，他們小心了又小心，卻還是出現了意外。
在微生德看來，發佈會上的意外是他們掉以輕心了，沒想到會有人對他們出手，可這次的事，做足了萬全的準備，還是着了道，那就是華靜芸沒處理好了。
丟面子的事，一次就夠了，這次不僅丟了面子，連裡子都沒了。
輔導青少年的心理，卻給大家介紹了一個專門對未成年人下手的心理變態醫生，他們微生傢什麼時候做起拉皮、條的生意了？
“我怎麼知道？”華靜芸也很委屈，“視頻我先前還看過，一直都好好的，我……”
“還是想想這件事怎麼收場吧！”微生德是真的怒了。
今天的場合和上次不一樣，今天來的，都是圈子裡的名流，還有很多影視圈裡的人物，媒體也是做現場直播，根本沒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最初，大家可能會認爲他們是被算計的，可當衆人看清陳斌的真面目，就會認爲這是他們咎由自取，居然把變態介紹給未成年人做心理輔導！
這就不是針對了，是拆穿真相！
大屏幕上的畫面還在繼續，雖然肇事者好心打上了馬賽克，可越是這樣，衆人越是腦洞大開，配合跌宕起伏的呻、吟，有人開始琢磨那是誰家的閨女被禍害了。
場面詭異地安靜下來。
陳斌跌坐在地上。
從畫面變化開始，他就保持着這個姿勢，心裡只有兩個字：完了。
是的，完了。
他苦心經營的一切都完了。
“沒想到心理醫生自己就有心理疾病。”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這話是很客氣的話，只把陳斌的所作所爲
歸結爲心理疾病，沒有說他的道德問題，也算是給了微生的和華靜芸面子。
可越是這麼客氣的話，越是讓微生德和華靜芸無地自容。
“心理疾病現在在國內是很嚴重的問題，不僅影響自己，還對旁人造成威脅，最可怕的是，有的時候還會影響到社會安穩。”
這話說得隱晦，可誰都知道是在說陳斌。
孩子是父母的寶，是父母的命、根子，孩子的思想有了問題，那確實是天大的事，小則影響自己、影響家人，大了，是要危害社會的。
所以對這次的慈善募捐，衆人都很積極，如果能借助外人的推力緩和家庭問題，促進家人彼此間的溝通，他們也是很樂意的。只不過，現在看看，陳斌不是一個合適的人選，那就只有換其他人了。再者，華靜芸這裡出了問題，顯然她已經不適合再繼續做這個主題了，這麼好的機會，其他人蠢蠢欲動，籌辦好這個晚會，不僅是聲譽和形象的提升，她們身後代表的家族和集團，在公衆的心中也會博取很好的口碑。
陳斌完全聽不到周圍的聲音了。
他驚恐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他無法預見自己要面臨的一切。
從最初得手後的竊喜，到後面的無限滿足，他心裡的慾望就如同被沖垮了河堤的洪水，傾瀉而下，得手後，他如同神祇一般睥睨這些渺小的人類，那種高高在上，操控一切的成就感讓他膨脹。所以他纔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做這種事，就像毒癮，讓他心甘情願地沉迷。
現在，心裡陰暗的一面赤、裸、裸地展示在大家面前，就像自己被剝光了衣服，站在臺上，任憑這些人的打量和審視。
前所未有的羞恥感讓陳斌渾身顫抖。
畫面顯然是經過精心剪輯的，畫面中不止一個女孩遭受了陳斌的毒害，都是在她們意識不清醒的時候，診斷完畢，每個人臉上都掛着甜甜的笑容對陳斌說“謝謝”。
看到這裡，衆人憤怒了。
有幾個脾氣暴躁的男人衝上去，對陳斌拳打腳踢。
陳斌本能地護着腦袋，可衝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場面失控了。
安保魚貫而入，有不少人拿出了手機報警。
華靜芸雙腿打顫。
這個時候，她已經無法控制局面了，張熙和王敏倒是過來，關切地問了兩句，可對現在的局面，兩人也束手無策。
微生德站在臺上，原本還想說幾句，可臺下的人鬧哄哄的，誰還會聽他的指揮？
直到警方的人來控制住了場面。
也終於在這個時候，站在臺上的微生德才說道：“請大家先安靜，後面的事，警方會處理，我們大家應該全力配合警方調查，現在請大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大家冷靜過後，都按照微生德的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這個時候，不受控制的大屏幕終於恢復了安靜，那個U盤也到了警方的手裡。
華靜芸和音響師作爲最重要的證人，自然要跟着警方錄口供，礙於今天在場的人太多，所以晚會現場就成了一個臨時的辦公地點。
媒體的人並沒有關掉攝像機
，只不過接下來的內容涉及到警方機密，所以沒有進行直播，只用鏡頭暫時記錄下了這些場景。在這件事最終結束後，會做成一個專題，對外公佈。
警方那邊有條不紊地進行着，這邊微生德開始撇清關係了，“今天的事，我很抱歉，這事是針對我們微生家的，讓大家跟着被牽連，我心裡很過意不去。這事，我們也是受害者，大家都知道，陳醫生最初是舒雅的主治醫生，和我們家也是老交情，原本以爲知根知底的人，卻沒想到竟是人面獸心的傢伙。是我們識人不清，原本是造福社會的事，到現在成了一件禍事。”微生德哽咽了一下，像是自責，“這事，我們會查個水落石出，我甚至懷疑，當初舒雅的死，或許……”
過於傷痛，後面的話，微生德說不下去了，可大家基本上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刁丹鳳的遺書上說過，舒雅的死很蹊蹺，現在陳斌身上爆出了這樣的醜聞，基本上可以肯定，如果舒雅的死是意外，那和陳斌脫不了關係。
“果然是微生德。”
柔寧嘀咕了一句。
這麼輕易就把黑鍋推給了陳斌，該說他是腦袋靈活呢，還是手段犀利呢？
早就猜到事後微生德會這麼說，柔寧沒有多少驚訝，只不過，朝苗寶看去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揶揄。
趁着場面混亂的機會，苗寶早就摸到了柔寧的身邊，目不斜視地看着前面臨時的辦公地，一臉呆板的神情，說出來的話，卻有意思了，“暖暖，怎樣，我做得不錯吧？”
“你消失了一週，就去做這個了？”語氣雖然調侃，但不難聽出柔寧對苗寶的表現很滿意。
苗寶認識柔寧這麼久，早就把她的脾氣摸得七七八八了，嘚瑟地摸了摸鼻子，“這個效率，除了我，也就沒誰了，你該慶幸，我們是一條戰線上的，不然……哼哼。”
上挑的鼻音，顯然是在警告柔寧對他好點，他這個寶寶成了別人的了，對她的威脅很大。
柔寧嘴角朝上翹了翹，“要走趕緊走，我不是非你不可。”
苗寶氣得磨牙，“你就是仗着我喜歡你，所以纔有恃無恐，是吧！”
“夠了啊，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友盡！”
苗寶眼神黯了黯，臉上呆滯的神情不變，“說真的，沒有我的辦事效率，今天這齣戲是看不到了。”
這個柔寧承認。
不過，就是沒有苗寶的這一手，她也有別的打算。
陳斌？
不過是個鋪墊，後面要登場的纔是關鍵。
還沒結束呢。
身敗名裂只是第一步。
陳斌到了裡面，華靜芸鞭長莫及，控制不了陳斌，這種感覺……
想必很讓華靜芸享受。
“你是怎麼做到的？”
柔寧問得隱晦，苗寶卻明白她的意思，更爲嘚瑟地說道：“說來，也是陳斌自己倒黴，這種事居然錄下來，我看他是真的變態。”
“所以，你黑了他的電腦？”柔寧語氣調侃。
苗寶挑眉，“我的專業，你還不放心？”
柔寧失笑地搖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