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曉不知道沈燁是重生的,更不知道沈燁此刻在回想着上輩子的事,上輩子的初曉以爲自己與華宸離了婚,卻忘了他們其實還沒有辦理離婚手續,僅是簽定了離婚協議書,她從華家搬離而已。
上輩子的初曉與華宸本來是打算在簽定離婚協議後的隔天去辦手續,結果初曉跑去找沈燁,知道了真相,從而終結了她的生命,導致她到死時都還是華宸的妻。
獨自躺在浴缸裡泡着熱水澡,華宸幫她放的熱水溫度剛好,想到體貼的華宸,初曉有點發呆。
“咚咚。”
敲門聲響起。
“初曉,好了嗎?別泡太久,水會冷的。”
華宸溫沉的嗓音隔着門傳進來,初曉忽然覺得自家男人的聲音其實很好聽的,低沉而富有磁性,醇厚如酒般醉人,過去的她怎麼就沒有發現?過去的她恨極華宸,只看到華宸的缺點,哪能看到優點?
心態改變,對他的看法也改變了。
再想起沈燁……初曉倏地揪緊手裡的浴巾,片刻,她又鬆開了揪着的浴巾,努力地讓自己平復心情,不能再爲了沈燁而情緒激動,像昨天晚上那般,華宸心裡會舒服纔怪,也怪不得他吃醋的,她那樣激動的表現,恰恰給人一種愛之深恨之切……
“好了,我馬上出去。”
既然要與過去做過個了斷,她就該好好地去愛華宸,希望有一天,她能夠平靜地面對沈燁的出現。
換一個角度來說,她也該感謝沈燁,如果不是沈燁的傷害,她還是被豬油蒙了心的傻子,哪知道自己錯過了誰?不知道真相她就會一直被沈燁騙下去,不會跳天橋自殺,更不會有機會重來一次。
這樣想着,初曉的心情越發的平靜,她用最快的時間穿上了衣服,摘下戴在頭上的帽套,滿頭秀髮瞬間如同瀑布一般傾泄而下,她披着秀髮走出去。
華宸在門口等着她出來,在她開門那一刻,他似是兩眼發亮,不過當初曉定睛看他的時候,看到的是深不可測的眼神,心裡有點懊惱,每次都無法從他的眼神裡抓到他心中所想。
“餓了吧,先下樓吃飯。”
華宸自然而然地拉起了初曉的手,握在他的大掌中,拉着她走,並不是馬上出去,而是拉她坐到了梳妝檯前,很自然地拿起了梳子,“我幫你梳理頭髮吧。”
初曉淺笑,“那就麻煩華大總裁了。”
華宸寵溺地輕刮一下她的俏鼻子,“俏皮。”
初曉吐吐舌頭,她便發覺她俏皮吐舌頭的時候,華宸的眼神似是加深了,變得如同深潭,表面平靜,內裡深不可測又風雲變幻。
在華宸幫初曉梳理頭髮的時候,初曉意外地看到了自己的梳妝檯上放着一條項鍊,這條項鍊她看着有點眼熟,貌似自己也有一條,不過她沒有戴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這樣的項鍊。
下意識地,她拿起了那條項鍊。
華宸幫她梳頭的動作似是一頓。
初曉敏感,立即扭頭看他,問道:“這條項鍊是你新買的?還是別人的?”
華宸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拿起了她的髮夾,很細心地想幫她夾上頭髮,動作卻笨拙,別看他很愛初曉,過去夫妻相敬如冰,他不曾幫初曉梳過頭綁過發,華詠雖是女兒,畢竟還小並未留長髮,故而華宸綁發的動作生疏冷硬,他幫初曉夾了幾次頭髮,總是弄不好,要麼是髮夾歪了,要麼就是一束髮絲未被髮夾夾到。
“初曉,你頭髮真多。”
弄不好,還怪初曉頭髮真多。
初曉放下了手裡的那條項鍊,從他手裡拿回了髮夾,她這個髮夾是蝴蝶結款式的,很漂亮,她也最喜歡這個髮夾,是哥哥文正濤送給她的。
“我自己來吧。”
初曉熟練地用髮夾把頭髮夾起來。
華宸盯着她的髮夾看了片刻,說道:“我今晚不應酬,飯後帶你出去走走,順便幫你挑幾個更漂亮的髮夾。”她用的這個髮夾雖不是沈燁送的,但也不是他送的。
初曉:……用得着這麼計較?她哥哥送給她的東西,他都不想讓她使用嗎?
“這條項鍊。”華宸的手從初曉的後背伸過來,拿起了初曉放回在梳妝檯上的項鍊,在初曉仰眸看他的時候,他簡短地解釋:“詩彤的,我買了下來。”
初曉眨眨眼,他什麼意思?
容詩彤的項鍊,他買下來幹嘛?該不會是送給她吧?她可不想要容詩彤的東西,哪怕是他買下來的,算是他買的並不是容詩彤送的,可是容詩彤戴過了,她不要撿容詩彤用過的。
“我送給你的項鍊當中有一條和詩彤戴着的相同,一模一樣,我是從如茵的珠寶店裡買的,如茵設計的珠寶首飾極好,很出名,不過她每次設計新品,往往只出品兩件,有時候只有一件,這款項鍊恰好有兩條,我買了一條,餘下那條她本來說是留下來做珍藏品的,不知道詩彤是怎麼從她手裡買到項鍊。”
初曉聽得一塌糊塗,“然後呢?你怎麼把容小姐的項鍊買了過來?”
華宸深深地看着她,“我怕你看到她戴着與你相同的項鍊,你不開心,更怕她誤導你,說項鍊是我送給她的,讓你誤會我。”
初曉愣住。
華宸把她拉起來,那條項鍊被他丟回在梳妝檯上,“初曉,詩彤用過的東西我不會再給你用,我只是向你解釋一下。走吧,我們下樓吃飯。你現在肯定餓壞了。”
說着,他拉着她走。
出了房間,初曉忽然扯住他,兩個人雙雙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