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曉看着華宸,慢慢地紅了眼睛,想起前生的種種,她淚流滿面,她一落淚,華宸就有點慌了,他見不得她哭,是他的態度太壞了吧,嚇着她了。
“初曉。”
華宸不再挑着初曉的下巴,而是把她按壓在自己的懷裡,心疼地說道:“我不問了,你別哭,初曉,我再也不問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保證都不再問。”
只要她不離開他!只要她還是他的妻子,她與沈燁的過去,她都不問了。
不管她是什麼時候知道是沈燁算計她的,他也不問了。
只求她不要哭,不要離開他。
“華宸。”初曉在他懷裡仰起了淚顏,含淚解釋:“我在割脈自殺的時候,昏迷中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我們在婚後的第七年,真的和你離了婚,跟着沈燁走,但是沈燁怪我選擇淨身出戶,不要你給我的錢,他衝口而出就說漏了嘴,說是他對我下藥把我送給你的……還夢到我去學校看咱們的孩子,卻看到你和容詩彤如同一對夫妻一般,送着兩個孩子上學,我是孩子的媽,可是孩子卻把容詩彤當成了媽媽,那一幕刺痛了我……我得罪了那麼多人,連自己的孃家人都不待見我,萬念俱灰下我跳天橋結束了我的生命。”
初曉不能說自己是重生的,她只能把自己前生知道的當成一場夢,告訴了華宸。
“華宸,我真的很傻,你對我那麼好,不管我怎麼作死,闖多大的禍,你都幫我善後,可我卻恨你,怨你,想方設法要與你離婚,要跟着沈燁走,想與他重拾姻緣,卻不知道害我至慘的人竟是他,我把一個人渣當成了寶,把你當成了草,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兩個孩子,我真的好傻,好傻,我……”
初曉一邊說着前生的事,一邊痛哭。
在華宸面前,她痛痛快快地哭。
華宸明白了。
怪不得她割脈自殺在醫院裡醒來,見到他便哭,怪不得她會問小宇和小詠不是六歲了嗎?怪不得她會說他們都離了婚,他還對她那麼好,原來是她做了一個長夢,醒來時還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怪不得從醫院裡回來,她整個人都變了,變得不再允許容詩彤出現在他和兩個孩子的身邊,變得不再刁蠻不再任性,變得會討好他,會關心兩個孩子,不論對誰都換了一副態度。
都是因爲那個夢。
華宸低頭,輕輕地吻着她臉上的淚水,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初曉,對不起,我也有錯的,你被送到我的面前時,我大可以用另一種方式救你,不必對你那樣,可是我自私,我抵擋不了你的誘惑,我想要你,便那樣了你。”
“當時你神智不清,理智盡失,我屬於趁人之危,我不是君子,咱們三年的婚姻,夫妻相敬如冰,不僅僅是你的錯,最大的錯在於我,明知道強扭的瓜兒不會甜,明知道你是被人下藥的,明知道你愛的是沈燁,我還逼着你嫁給我,後果我是必須要承擔的。”
撇開她做的那個夢,回顧他們三年的婚姻,華宸明白他們的婚姻問題不僅僅是初曉一個人的,他也有問題。
如果不是他自私地想得到她,不是他強硬地逼迫她嫁給他,他們就不會相敬如冰。
錯,最先在他。
她那個夢卻讓她承受了所有的過錯,她以爲都是她的錯,覺得她對不起他,對不起兩個孩子,極盡可能地彌補他,極盡可能地討好他,華宸想到這幾天她對他的好,心是絞痛的,痛她的愧疚,痛她的小心討好。
“初曉,我從來沒有跟你說過,其實我愛你,很早很早之前就愛上你了,我對你的愛意已經長達八年之久,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嗎?我記得,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就是在咱們第一次見面,我對你一見鍾情。”
華宸親吻着初曉的淚,親吻着她的臉,親吻着她的臉,心疼得想自抽自己幾個耳光,是他的質問惹哭了她,雖說因此知道了她改變的原因,華宸還是恨死了自己。
他就是嘴巴太笨,不擅於表達,讓初曉以爲他不愛她,以爲他是爲了責任爲了兩個孩子才娶她的。
記得她割脈自殺在醫院裡醒來時,她望着他哭,他還誤會她是改變了策略,明明擔心她,害怕失去她,卻表現得冷漠至極。
記得隔天清晨,她對他的討好,他依舊懷疑她的別有用心。
華宸就心如刀絞。
初曉錯愕地望着華宸。
華宸說愛她?
雖說前世今生她都是華宸的妻子,她十八歲認識她,在前世她結束生命時三十歲,恰好認識他十二年,七年的婚姻,可她不知道華宸愛她,她一直以爲他包容她的任性,包容她的壞,默默地幫她善後,是因爲她是他的太太,他是盡着一個丈夫的責任。
華宸繼續說道:“我和正濤是同學,愛上你後,我總是去你家找正濤,其實我是爲了能看到你,能夠與你相處,可你一直把我當成哥哥,每次見到我都會笑眯眯地叫我華宸哥,然後就把正濤叫來陪我,你則走開了,你是不知道的,每當你走開了我有多麼的失落。”
“我送你很多禮物,每一份禮物都是我親自挑選的,你總以爲我是看在正濤的份上纔會時常送你禮物,其實不是的,反倒是正濤他們能收到我送的禮物是因爲我愛你。”
初曉的嘴巴因爲錯愕吃驚而張開,淚都忘記了掉落。
他這樣一說,很多被她忽略了兩輩子的事情便能得到了解釋。